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暗影殿中，九影終局
凌羽的龍紋槍刺穿影八咽喉的瞬間，整個暗影殿的地面突然塌陷。無數黑色的鎖鏈從地底鑽出，如同毒蛇般纏向四人的腳踝，鎖鏈上的倒刺閃爍著幽藍的毒光——那是暗影族秘制的“蝕骨散”，哪怕只是擦破油皮，也會讓內力在半個時辰內化為烏有。
“屏息！”甦瑤的斷槍在手中旋成冰輪，寒氣順著鎖鏈蔓延，將靠近的毒刺凍成冰晶。她的鳳眸緊盯著殿頂懸掛的十二盞青銅燈，燈油燃燒時冒出的黑煙正在空中凝聚成蛇形，“這些燈油有問題，是影族的‘迷魂香’！”
白若雪的破雪刀劃出三道刀氣，將纏向柳依的鎖鏈劈斷。她突然注意到影八腰間的黑色令牌正在發光，令牌上的蛇形紋路竟與殿壁上的壁畫開始重合“凌羽快看！這些壁畫在動！”
壁畫上原本靜止的龍蛇爭斗圖，此刻竟如活物般蠕動。青龍的爪牙撕裂巨蛇的鱗片，巨蛇的毒牙卻啃咬著青龍的脊背，每一道傷口處都滲出金色或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面的凹槽中，匯聚成兩條蜿蜒的溪流。
柳依蹲下身，指尖蘸起一滴金色血液，突然臉色驟變“這不是顏料！是真的龍血！而且……帶著凌羽身上的龍元氣息。”
凌羽的掌心貼向壁畫，龍紋槍突然發出震耳的龍吟。壁畫中的青龍仿佛听到了召喚，猛地掙脫巨蛇的纏繞，撞向殿頂的青銅燈。十二盞燈同時炸裂，燈油潑灑在地面，與黑色血液接觸的瞬間，竟燃起了幽綠色的火焰。
“影九！滾出來受死！”凌羽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龍元真氣順著手臂涌入壁畫，青龍的身影在火光中愈發清晰，“你以為躲在壁畫後面就能逃過一劫？”
殿壁突然從中裂開，一個身披黑色龍袍的老者緩步走出。他的面容與凌羽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的皺紋里爬滿了黑色的紋路，手中握著一柄瓖嵌著九顆影晶的權杖“我的好佷兒，別來無恙。你爹當年就是在這里，被我親手釘死在壁畫上的。”
凌羽的瞳孔驟然收縮，龍紋槍幾乎要捏碎“你是……二叔凌嘯天？可爹說你早在二十年前就死在暗影族的追殺中了！”
“死？”凌嘯天狂笑起來，權杖頓地的瞬間，整個大殿劇烈搖晃，“我是死過一次，是暗影之主給了我新生！他讓我知道，龍族的血脈根本不配守護天下，只有暗影的力量才能統治三界！”
甦瑤突然想起父親書房里的密信“二十年前，甦家曾收到一封密報，說凌家有內鬼勾結暗影族，原來就是你！”
“是又如何？”凌嘯天的權杖指向白若雪，“白振南那個老頑固，寧願被剝皮抽筋也不肯交出破雪刀譜，若不是我用他夫人的傀儡逼他，你們以為能這麼輕易得到半塊玉佩？”
白若雪的破雪刀發出憤怒的嗡鳴，刀身的寒光幾乎要將大殿凍結“我爹的尸體……是不是也被你們煉成了傀儡？”
“聰明。”凌嘯天的權杖頂端亮起紅光，殿壁的暗門緩緩打開，里面赫然站著一具身披銀甲的傀儡，面容正是白若雪的父親白振南，“他的‘裂雪槍法’可是難得的養料，等我吸收了你們四人的血脈，就能徹底覺醒暗影之主的力量！”
柳依突然翻開醫書最後的夾層，里面掉出一張泛黃的布帛，上面用回春谷的秘文寫著“九影非影，乃龍氏九子；暗影非魔，乃龍族棄脈。”她瞬間明白過來“原來‘九影’都是龍族後裔！你們是被逐出龍族的旁支！”
凌嘯天的臉色變得猙獰“不錯！當年龍族分家，主脈佔據龍王寶座，我們旁支卻只能淪為炮灰！憑什麼？！今天我就要讓你們這些主脈的廢物，嘗嘗被當作養料的滋味！”
他揮動權杖，白振南的傀儡突然睜眼，手中的銀槍帶著破空之聲刺向白若雪。白若雪的刀在空中頓了半分，就是這半分的猶豫，銀槍已刺穿她的左肩，黑色的毒液順著槍尖蔓延。
“若雪！”柳依的綠芒剛要探出，就被影九的權杖氣勁震開。凌嘯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柳依身後，權杖直指她的後心“先從這個會療傷的小丫頭開始！”
“休想！”甦瑤的斷槍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寒氣，她竟將全身內力注入斷槍碎片，化作漫天冰針罩向凌嘯天。冰針穿透他的黑袍，露出里面布滿鱗片的皮膚——那是半龍半影的異化特征。
凌羽趁機將龍紋槍擲向白振南的傀儡，槍尖的龍元與傀儡體內的影力踫撞，發出刺耳的爆鳴。傀儡的動作出現瞬間的遲滯，白若雪忍著劇痛揮刀斬斷銀槍，淚水混合著血水滴落“爹，女兒來接你回家了！”
破雪刀劈開傀儡胸口的剎那，一枚金色的令牌從傀儡體內飛出，與之前的八枚令牌拼成完整的蛇形圖騰。圖騰突然騰空而起，在殿頂化作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中傳來遠古的龍吟與蛇嘶。
“不好！他要開啟暗影之門了！”凌羽沖向旋渦，龍元真氣在體內沸騰，花白的發絲徹底變成金色，“龍族秘法•萬龍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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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條金龍從他體內沖出，撞向旋渦中的黑影。凌嘯天卻站在旋渦中央狂笑“太晚了！暗影之主已經甦醒，你們都將成為他的祭品！”
甦瑤突然將斷槍碎片刺入自己的左肩，鮮血順著碎片滴落在地，竟在地面畫出一個與蛇形圖騰相反的陣法“甦家兵符的終極用法，是以血為引，逆轉陣法——破！”
陣法亮起的瞬間，旋渦開始反向旋轉。凌嘯天的身體被旋渦撕扯，他驚恐地發現體內的影力正在流失“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這個陣法？”
“因為我娘就是當年守護兵符的聖女。”甦瑤的嘴角溢出鮮血，卻笑得燦爛，“她臨終前告訴我，若遇蛇形圖騰逆轉，以甦家血脈為引，可喚青龍鎮煞。”
白若雪的破雪刀與柳依的回春真氣同時匯入陣法。白若雪的刀氣化作白虎虛影，柳依的綠芒化作朱雀展翅，與凌羽的金龍、甦瑤的玄武龜甲組成四象大陣，將整個暗影殿籠罩。
四象之力踫撞的剎那，凌嘯天的身體在金光中寸寸碎裂。他最後看到的，是壁畫上的青龍終于掙脫蛇咬，朝著天際飛去。而白振南傀儡的眼眶中，竟滾落一滴晶瑩的淚珠。
當金光散去，暗影殿開始崩塌。凌羽抱起昏迷的白若雪，甦瑤扶著脫力的柳依，四人踩著墜落的碎石沖出殿外。身後的旋渦漸漸閉合，只留下九枚令牌散落在地，化作點點星光。
柳依從懷中掏出最後一株七星草，塞進白若雪口中“幸好提前采到了，這草果然能解影毒。”
甦瑤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突然輕笑“沒想到我那庶妹甦媚，最後竟是為了護我才被影九的氣勁重傷，她扔給我的這半塊兵符，正好能拼完整。”
凌羽的指尖撫過心口的龍形胎記，那里的灼熱感漸漸平息“我爹的尸身，應該就葬在壁畫後面。等這里安定了，我們回來給他立碑。”
白若雪緩緩睜開眼，破雪刀上的血跡已被晨露洗淨“我爹的傀儡消散前，把完整的破雪刀譜傳到了我腦子里。他說，七大宗門的後人其實都在守護同一個秘密——暗影之主的封印，就藏在九影令牌的拼接處。”
四人相視一笑，晨光灑在他們身上，將疲憊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遠處的山巒間，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亮了連綿的江湖路。
“接下來去哪？”柳依的綠芒在掌心流轉，醫書被她小心地收好。
凌羽望向東方的海平線“暗影之主雖然沒出來，但封印已經松動。傳說東海的蓬萊島有龍族遺留的鎮魔塔，或許那里有徹底解決的辦法。”
甦瑤將拼好的兵符揣進懷中“我甦家在東海有船隊，正好可以順路。”
白若雪的刀在晨光中閃著寒光“我爹的舊部也在東海，是時候召集他們了。”
柳依突然指向天空“你們看！那是什麼？”
四只青鳥正從天邊飛來，每只鳥的腳上都系著一封信。凌羽接住其中一封，展開的瞬間瞳孔驟縮——信上的字跡與凌嘯天的筆跡一模一樣，只是內容卻截然不同“九影已除，暗影暫歇，然蓬萊島下，另有乾坤，慎入。”
甦瑤的信上畫著一幅地圖，標注著蓬萊島周圍的七處漩渦，漩渦中心寫著“龍冢”二字。白若雪的信里夾著半片龍鱗，鱗片上的紋路與凌羽的龍紋槍如出一轍。柳依的信則是一張藥方，最後一味藥寫著“回春谷主心頭血”。
四人交換信件的瞬間，青鳥突然化作光點消散，空氣中只留下淡淡的龍涎香。凌羽握緊手中的半片龍鱗，突然明白過來“凌嘯天在最後一刻，是故意讓我們得到這些線索的。他體內的龍族血脈，終究沒讓他徹底沉淪。”
朝陽徹底升起，照亮了他們腳下的路。暗影殿的廢墟上，長出了第一株嫩綠的草芽。凌羽知道，雖然九影已除，但暗影之主的威脅仍在，蓬萊島的秘密更是迷霧重重。
但當他看向身邊的三人時，心中的疑慮煙消雲散。甦瑤的冰稜在晨光中閃爍，白若雪的刀氣劃破長空，柳依的綠芒滋養著大地，而他的龍紋槍，正發出渴望戰斗的龍吟。
“出發。”凌羽率先邁步，金色的發絲在風中飛揚。
三人緊隨其後，身影漸漸消失在朝陽升起的方向。他們的身後，暗影殿的廢墟正在被晨霧籠罩，而前方的江湖路上，新的傳奇，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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