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紓一覺直睡到了中午，腦袋里還殘留著昨夜那些紛擾的片段，像是一團亂麻攪得他腦仁生疼。
他在凌亂的被窩里摸索了好一陣，才抓到手機。屏幕亮起，各類通知瘋狂閃爍，提示音也跟著此起彼伏。
林紓皺著眉，眯著眼掃了一眼，心里先是一驚，緊接著一抹驚喜爬上了他的嘴角 —— 短視頻又上了熱門，後台收益的數字仍在以蝸牛般的速度緩慢但堅定地上漲。
他嘟囔著幾聲才慢吞吞地掀開被子，雙腿像拖著千斤重錘般移到床邊，整個人弓著背，腦袋低垂，頭發亂蓬蓬地遮住了半張臉。
好不容易站起身，他趿拉著拖鞋，腳步虛浮地走向冰箱。打開冰箱門，那股冷冽的寒氣撲面而來，帶著一股刺鼻的食物腐壞的味道。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皺了皺鼻子。可這寒氣卻沒能驅散他臉上的倦意，反而讓他覺得更加寒冷和無助。他機械地掃視著冰箱內部，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些過期的食品和調味品。目光所及之處，只有角落里那半瓶孤零零的礦泉水，像個被遺忘的哨兵，在這空蕩蕩的冰箱里堅守著最後的陣地。
“就剩這點兒了……” 林紓小聲嘀咕著，聲音里滿是無奈。那聲音，仿佛是從心底最深處發出的嘆息。他伸手拿起那半瓶水，手指輕輕摩挲著瓶身，上面凝結的水珠順著他粗糙的掌心滑落，滴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他擰開瓶蓋，將瓶口對準自己的嘴巴，仰頭猛地灌下去。
冰涼的水瞬間沖進喉嚨，帶來一陣暢快的涼意，那涼意如同清泉般流淌，暫時緩解了他嗓子的干澀。可還沒等他細細回味，水就順著下巴汩汩流下，打濕了胸前的睡衣。那涼意迅速蔓延開來，像無數細小的針，猛地扎在皮膚上，驚得他渾身一哆嗦，打了個響亮的激靈。
“嘶 ——” 林紓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身體下意識地縮了縮。這突如其來的涼意讓他混沌的腦袋瞬間清醒了幾分，
林紓洗漱完畢，走出浴室，用毛巾隨意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他拖著步子走向客廳，準備簡單收拾一下這雜亂的房間，好讓自己能在稍微清爽點的環境里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剛在沙發上坐下，手機屏幕亮起，外賣軟件彈出來昨天的訂單記錄。那醒目的 “麻辣燙” 三個字，瞬間勾起了他昨晚邊守著直播後台數據，邊狼吞虎咽吃麻辣燙的場景。那時的他滿心焦慮，只能靠這辛辣的食物來刺激一下麻木的神經。
他的目光從手機屏幕移開，落在不遠處的茶幾上。麻辣燙的湯漬還留在那里，經過一夜，已經干成了深色油斑。那油斑形狀扭曲，像是一幅抽象畫，卻又透著說不出的狼狽。林紓盯著這油斑，眉頭微微皺起，
他揉了揉太陽穴，試圖驅散殘留的倦意。不經意間，他瞥見電腦屏幕散發著幽光，這才想起昨晚臨睡前還在查看直播後台數據，竟忘了關機。屏幕上，直播平台的站內信圖標閃爍著紅點，又多了幾條新消息。
他拖著步子走到電腦前，一屁股坐進那把有些破舊的轉椅里，椅子發出 “吱呀” 一聲抗議。他伸手在鍵盤上隨意敲了敲，屏幕上的站內信列表展開。一行行的合作邀請映入眼簾，諸如廣告投放、品牌聯動之類的，他早已司空見慣。目光掃過，一個商家的合作意向吸引了他的注意 —— 對方想讓他帶貨情感咨詢課。
“現在的商家可真是無處不在。” 林紓小聲嘀咕著，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點擊那條站內信，詳細閱讀合作內容。商家言辭懇切，稱看中他在情感調解直播中的影響力，相信他能助力情感咨詢課打開更廣闊的市場，還列出了頗為誘人的分成比例。
然而，林紓的心思卻沒完全放在這上面。
柳程的爽約讓他心里憋著一股火，直播後續的諸多問題也像一團亂麻纏繞在心頭。他的手指在鼠標上無意識地輕點著，眼神有些游離。腦海里不斷浮現出柳程那疲憊卻又閃躲的身影，還有劉楊楊絕望哭泣的面容，以及網友們那些褒貶不一的評論。
“林哥，柳程來電話了，說半個小時後到。” 這時，助手小張的電話打了進來。
“知道了。” 林紓沒好氣地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後，他又把注意力拉回到電腦屏幕上的合作邀請。他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敲下了 “考慮考慮” 幾個字發送出去。其實，這不過是他應付的托詞，內心深處壓根沒把這合作當回事。
“帶貨情感咨詢課？我連自己的生活和直播都快理不順了。” 林紓自言自語，語氣中滿是無奈。他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望著天花板出神。在他看來，目前最重要的是處理好柳程和劉楊楊的事情，讓這場風波不斷的直播有個圓滿的結局，重新贏回網友的信任。
至于這些商業合作，等把眼前的爛攤子收拾好了再說吧。
林紓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正機械地擠著牙膏到牙刷上。經過一番對合作邀請的思索，他本想先洗漱一番，以更清爽的狀態迎接與柳程的會面。水流沖擊著牙刷，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洗手池的邊緣。他將牙刷放入口中，開始有節奏地刷動起來，那 “沙沙” 的聲音在狹小的衛生間里回蕩。
就在這時，放在一旁洗手台上的手機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急切地傳遞著什麼重要信息。林紓的動作微微一頓，嘴里滿是牙膏沫，他側過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待震動稍停，他趕緊吐掉口中的牙膏沫，拿起手機查看。
屏幕上顯示是柳程發來的短信，上面寫著︰“在樓下咖啡廳等著。” 短短幾個字，在林紓眼中卻如同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瞬間壓在了他的心頭。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腦海中迅速浮現出柳程之前爽約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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