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律賓呂宋島北部有個村子叫聖安東尼奧,這地方椰林成片,村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兒靠著椰林過日子。可突然有一天,一個叫馬文•洛佩茲的家伙,從馬尼拉跑來了。
馬文到這兒的第三天,就弄來幾台推土機,直接開進了聖安東尼奧村的椰林。他站在曬得發燙的土路上,穿著筆挺的西裝,戴著墨鏡,那架勢,活像個大老板。他扯著嗓子喊“這片地是度假村項目的,所有村民必須在本周內搬離。”有個老農民叫羅德里戈,他急得不行,“撲通”一聲就跪在馬文腳邊,手里緊緊攥著一張皺巴巴的地契,聲音都帶著哭腔“馬經理,這椰林是我父親留下的,我全家就靠它吃飯啊。”馬文一腳就踹開他的手,嘴一撇說“地契?在我這兒,錢可比紙管用。”說完還朝旁邊的保安使了個眼色,“把這個老東西拉走。”
當天晚上,椰林里傳來一聲槍響,接著就是推土機的轟鳴聲,那聲音把羅德里戈的哭聲都給蓋住了。村民們都縮在木屋里,心里害怕極了。第二天,他們眼睜睜看著羅德里戈家的椰樹被連根推倒,就像一排被砍倒的巨人。
羅德里戈的妻子瑪麗亞,抱著個用干草扎的人,來找馬文。她對馬文說“馬經理,這是我們村的習俗,給新客人送‘草人替身’,保佑你平安,你一定要放在床頭。”馬文接過草人,感覺那草粗糙得很,里面還纏著幾根黑色的頭發。他敷衍地笑了笑,隨手就把草人扔到了臥室的角落。
當天夜里,馬文就做了個噩夢,他夢見羅德里戈站在椰林里,身上纏著干草,對他說“你會後悔的。”
有天夜里,馬文被涼風吹醒了。他一睜眼,就看見那個原本在角落的草人,正坐在他的床邊。他嚇得抓起台燈,手都抖個不停,大聲問“誰?”那草人一動不動,可它的影子卻在牆上扭曲成一個人的形狀,就跟羅德里戈的輪廓一模一樣。馬文壯著膽子走過去,伸手踫了踫草人的肩膀,那干草涼涼的,可指尖卻傳來一絲溫度,就像人的皮膚一樣。他趕緊把草人扔回角落,鎖上窗戶,可躺回床上,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
凌晨三點,馬文又听見一個沙啞的聲音,像羅德里戈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馬經理……該輪到我了。”他猛地坐起來,就看見草人又坐在床邊,干草做的手搭在他的枕頭上,那用檳榔核做的眼楮,直勾勾地盯著他,就像活了一樣。馬文嚇得往後縮,一下就撞翻了床頭櫃。那草人動了動嘴唇,干草摩擦的聲音就像砂紙一樣,“該輪到我了……”它的手慢慢伸向馬文的脖子,干草里的頭發飄起來,就像羅德里戈的胡須。馬文尖叫著撲過去,把草人推倒在地。草人散了架,干草撒了一地,可那些頭發卻纏在他的手腕上,像蛇一樣。
第二天早上,馬文就去找村長,一邊攥著手腕上的頭發,一邊著急地說“那個草人有問題,昨晚它坐在我床邊還說話了!”村長正抽著煙卷,听到這話,煙卷突然就滅了,他壓低聲音說“馬經理,你最好把草人還給瑪麗亞。”馬文一听,瞪大了眼楮問“為什麼?”村長皺著眉頭說“我們村的‘草人替身’,是用來替主人承擔災難的。要是主人做了虧心事,草人就會變成‘討債的’。”馬文心里一慌,大聲說“你們這些迷信的農民,別想嚇唬我!”他轉身要走,村長在背後又說“羅德里戈昨天晚上上吊了,就在他的椰林里。”
馬文還是去了椰林,羅德里戈的墳在椰林的盡頭,土堆上插著一根椰樹枝,上面掛著他的舊衣服。風一吹,衣服飄起來,就像羅德里戈在招手。瑪麗亞站在墳邊,手里拿著一束野生的白色花朵,對馬文說“馬經理,你來了。羅德里戈死前說,他要看著你得到懲罰。”馬文嗓子發干,大聲說“他的死和我無關!”瑪麗亞冷笑一聲“無關?你推了他的椰樹,斷了他的活路,還罵他是‘沒用的農民’。你看,他的頭發還纏著你。”馬文低頭一看,手腕上的頭發又長了,像藤蔓一樣,都鑽進他的皮膚里了。
當天夜里,草人又回來了。它坐在馬文的床邊,干草做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馬文想喊,可就是發不出聲音,那草人的手就像塊燒紅的鐵,燙得他胸口直疼。草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該輪到我了……你拿走了我的椰林,我的生命,現在該還給我了。”馬文掀開被子,看見胸口有個紅色的印子,就像草人的手形。他抓起台燈砸向草人,草人倒在地上,可又慢慢爬起來,干草里的頭發飄起來,就像羅德里戈的鬼魂。
馬文實在受不了了,決定燒掉草人。他把草人放在院子里的火堆上,澆上汽油,劃了根火柴。火焰“騰”地一下就起來了,草人發出“ 啪”的聲音,就像人的慘叫。馬文大喊“燒死你這個怪物!”可就在火焰里,草人的形狀慢慢變成了羅德里戈的樣子,他的臉被火燒得扭曲,眼楮里流著眼淚,嘴里喊著“馬經理,該輪到我了!”馬文嚇得轉身就跑,一直跑到臥室,鎖上門,還在那兒喘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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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馬文听見臥室的門開了。草人站在門口,渾身都是火焰,可就是燒不起來。它的眼楮里冒著紅光,對馬文說“你燒不掉我,因為我是你的‘替身’。”
瑪麗亞又來找馬文,這時候馬文正縮在臥室的角落,手里拿著一把刀,對著草人亂砍。瑪麗亞說“馬經理,別砍了。草人是用羅德里戈的衣服和頭發做的,他的怨靈附著在上面,要讓你代替他死。”馬文一听,刀“ 當”一聲就掉在地上,他哭著問“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瑪麗亞坐在他對面,說“因為你拿走了他最珍貴的東西。羅德里戈的椰林,是他父親留下的,他說那是‘生命的根’。你推了他的根,他就推了自己的命。他的兒子在馬尼拉打工,還不知道他死了。”馬文想起羅德里戈跪在他腳邊的樣子,突然大哭起來“我對不起他……”瑪麗亞站起來說“晚了。草人已經開始‘代替’你了。”
馬文最後的記憶,就是草人坐在他的床邊,用羅德里戈的聲音說“該輪到我了。”他胸口一陣劇痛,就像被人用刀扎了一樣。他眼睜睜看著草人的手慢慢插進他的胸口,掏出了一顆跳動的心髒,那心髒是紅色的,上面還纏著羅德里戈的頭發。草人說“馬經理,這是你的‘替身’。現在,你要代替我,去椰林里陪我。”馬文想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他看著草人的臉慢慢變成了羅德里戈的臉,眼楮里沒有恨,只有解脫。
第二天早上,村民們發現馬文死在臥室里,手里還攥著那個草人。草人的胸口插著一把刀,正好扎在心髒的位置,就像羅德里戈的死法。瑪麗亞把草人埋在羅德里戈的墳邊,說“現在,你們都解脫了。”椰林里的風又吹起來,椰樹的葉子沙沙作響,就像羅德里戈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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