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之行。
這是一場生死難料的軍事行動。
可梁銘若想出人頭地,就必須參與這次冒險,
就這機會,還是他跟同族大哥求來的,
聖武七年,在洛陽一帶,他先後完成了近百萬貫的商貿訂單,算是功勞極大。
可在趙國,梁氏雖然龐大,可族中無兵,既不是外戚,也不是豪強。
因此,當白狼夫人來到武川鎮,跟梁老頭說出請求時,
梁氏盡管知道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接下了。
而這次營救行動,必然會被白狼將軍所知,
這可是未來的趙王跟王後,
故梁銘一定要給他們留下好印象。
“殺,殺,弟兄們,殺過去!”
“大盾頂住,弓弩射,這些都是烏合之眾。”
黑夜之中,刀光劍影,喊殺不斷,
暗衛梁氏損失慘重,兵馬一路突破,殺進去了一條血路。
在皇宮亂軍中,要從安福門,前往靠近太極宮的皇家小廟,其難度可想而知。
暗衛與影衛不同,影衛以斥候為班底,
軍中好手遍布,大將眾多,善于武力突破。
可暗衛起家都是雪林殘卒,隊伍以商人、青樓,三教九流為主,好手很少。
這五百鐵甲,皆是梁家在洛陽四年苦心經營,重金養的五百死士。
沿著掖庭宮的三丈宮牆,梁家兵卒一路向前,
過了明池,有一小山,山上便是皇家小廟。
小廟門口,損失過半的死士累的氣喘吁吁,已經倒下二百多條好漢了。
梁銘跟著大哥,帶著十幾個白狼軍護衛,進入了寺院內。
幾十個尼姑女子,手持長棍,死死護住小山古剎。
白狼軍來洛陽的護衛,那都是百戰精銳,他們可沒什麼心思跟尼姑解釋。
若不是梁銘等人阻止,他們早就長刀出鞘,一路屠殺而上。
皇宮後山,梵音焚香之間,木魚敲擊聲中,
梁銘的大哥梁恭,行至佛堂前,朗聲開口道,
“梅皇後,末將趙國梁氏,奉白狼夫人之命,接您去平城團聚。”
“情況緊急,請皇後速速跟我等離去。”
佛堂法相前,有兩位身姿清瘦的尼姑,
今夜皇宮喊殺不斷,她們在虔誠誦經,超度往生。
“姑姑,是我呀,小菊。哈哈,太好了,見到你太好了。”
梅菊高興壞了,本來項茹性格強硬,她是吵著要來的,
可那是世子妃,怎麼可能讓她南下呢?
但又得有一個認識梅清皇後的人,最終選來選去,項茹找到了梅菊。
白狼夫人好聲好氣的哀求,梅菊當然拒絕不了。
不是她多重情義,而是根本不能拒絕,
一旦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她相公孩子,都會死的莫名其妙。
好在,一切順利,梅菊心頭的大石終于放下了。
一別四載,故人相見。
饒是吃齋念佛,梅清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她放下木魚,抽泣道,
“茹兒還好嗎?李信脾氣火爆,她沒受什麼委屈吧。”
“好著呢,好著呢。”梅菊一邊說,一邊拿來黑袍,給梅清披上,拉家常般的嬉笑道,
“公主厲害著呢。如今王孫生了兩個,在家作威作福。”
“李信現在敢怒不敢言。生怕公主告狀,李娘子拿鞭子來抽他。”
皇宮後山,
小林古剎。
一陣噓寒問暖,親人重逢的溫情之間,
梅皇後已經穿戴完畢,此刻黑袍覆軟甲,確保萬無一失。
佛堂里的趙國兵卒,紛紛護衛梅皇後,一個個離去。
可就在一切都準備完畢時,某個白狼軍的武川子弟,猛然回頭了。
他眼神銳利,踱步來到旁邊蒲團前,定眼一瞧,不禁大吃一驚。
蒲團上,這位女僧人風韻猶存,氣質出塵,
最關鍵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貴,
這種情況,讓此白狼軍子弟有些把握不住的道,
“狗東西,你說,梅菊有沒有可能認錯人?”
“不太可能吧,她們可是至親啊。”
白狼軍的武川子弟眼神閃爍,在佛堂來回幾步之後,斬釘截鐵的道,
“來都來了,把這個女的也帶走。多救一個人不難,萬一搞錯,回去有何顏面見將軍。”
皇宮的退路,
趙軍很早之前就準備了。
在玄武門之變的時候,太極宮的河道里,就藏了天策府的木筏子。
但這件事,只有趙王周雲知道,連當時的秦王項濟都沒有告知。
因為一旦有退路,可能很多兵馬,就沒有死戰之心了。
梁家在洛陽的人手,三教九流,五花八門,
論打架可能沒有,但論水鬼,那是一抓一大把。
不多時,一塊塊用鐵鏈固定在河底的木筏,漸漸浮出水面。
梅皇後被安排坐第三張大筏子,兵卒幫她脫掉甲冑,穿上羊皮袋子後,
梅皇後在眾人的簇擁下,她將坐在最安全的位置。
可就在她于木筏上,站好的那一瞬間,
梅清忽然鬼使神差的,向太極宮方向看了一眼。
護城河的通道上,有個素衣女子抱著小孩,在兵馬的簇擁中,快速進入了太極宮。
某一刻,廊橋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黑衣人,
洛陽動亂,刀兵四起,到處是逃跑的宮人,踫見其他勢力也很正常。
廊橋上,那黑衣人也看見了梅清,兩人幾十步互視一眼,
一股揪心的痛,忽然席卷梅清的全身,
她甚至呼吸不上來,差點摔倒,
梁銘眼疾手快,趕緊扶住梅皇後,擔憂的詢問道,
“皇後娘娘,是否操勞過度,身體抱恙?梁某叫弟兄們緩一下。”
梅清眼眶含淚,在起伏的木筏上,又轉頭看了一眼廊橋,
可那里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梅皇後下巴打顫,面上帶著委屈,嘆息道。
“梁將軍,沒事……沒事。”
“走吧,哀家等不及想看孫兒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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