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郡。
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戰爭,
趙軍在定襄城外,臨時扎起了十幾片大營,足足集結了三十多萬人。
由于趙國對漠南草原的控制力很強,
加之龍驤、白狼,不少兵馬正在肆掠草原。
紅河一帶的趙軍,雖然帳篷連綿,一望無際,但防備並不是很強。
牧民高歌,牛羊成群,蹄叫不止。
偶有騎兵,馬蹄如雷,奔騰而過。
這李保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草原可汗的軍隊。
趙王行宮在紅河水壩。
那是一個大水庫,風景宜人,鴨獸成群。
如今,已經成了定襄草原,重要的地標位置了。
一開始,定襄紅河這個工程,趙國高層是不批的,
因為這個項目耗資太大,而趙國急需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可二十幾萬定襄人不服啊,他們的官員早就分析過,
這個水庫出來後,整個定襄草原,牧水就能得到控制。
甚至水庫抬高河面,今後定襄人生活用水,也能得到保障。
于是乎,趙國定襄人,以八瞎子底線價,十五萬貫啟動紅河水庫。
他們前赴後繼,用鋤頭馬匹,一榔頭一榔頭,硬挖出了與天爭水的大型水利工程。
有了紅河水庫,定襄城的水面提升後,
李宣干脆帶領大伙,修了二十里的天井水道。
十個大型水車,將紅河水引入水池,形成天溝水系。
如今自流水天井,橫貫了定襄城內主要干道,讓定襄實現了用自流水。
北塞破地斷紅河,
清水甘泉天上來。
每個市坊的水塔,不僅造就了商貿繁榮。
還讓定襄人,再不用像過去一樣,路途遙遠,去河邊用牛馬馱水了。
此刻,趙王中軍就在紅河水壩,
此地旗幟連綿,趙王三營精銳,娘子軍,北衛營,皆駐扎在此處。
柵欄轅門前,巡防騎兵奔騰而來。
老當家跟李保自是毫無阻礙,稍稍檢查,便被放了進去。
一路上,保爺久未歸來,見誰都是樂呵呵的,
程布自從接手了後營,眼眶越來越深,看上去都老了不少。
工坊、後勤、輔兵,不少當權者,都是武川內寨的,
這些人,都參加過當年木勤思力保衛戰,朱雀將軍很熟悉,
忽然,笑眯眯的保爺看見了一個人,他當即就怒了。
軍靴踏起泥土,對著滿是笑臉的焦深,上去就是一腳,
將焦家子弟一把摔倒後,手肘從後面鎖住焦深的脖子,怒喝道,
“姓焦的?你兵司一點面子都不給?老子朱雀軍的新兵呢?”
焦深也懵了,保爺上來就強人鎖男啊。
不過,他哪里敢動保爺,只能雙手盡力防住,委屈道,
“保爺,你老人家都私自增了六千騎兵,這事都還沒過去呢。哪還有新兵?”
“四方將軍一個個優先補兵,如今趙王六營都火氣很大。咱不給趙王嫡系安排,黑蟒跟野豬要撕了我啊。”
建安軍自從有兵司這個部門後,
那就一直在受門板氣。
最開始,老秀才丁至孝被人追著跑,三天兩頭有人打地鋪。
後面換成了賀詩楚、劉庶,現在兩個大佬都不管這事,換他兵司郎官焦深來扛,
他哪里扛的住啊?
左邊一看,龍驤將軍。
右邊一瞧,白狼將軍。
打中間這麼一瞟,楊延、趙阿四、李泰、劉黑豹……
就問這十四個主戰營統領,他焦深惹得起誰?
“行了行了,焦矮子也難。別把他也逼走了,今後兵司更麻煩。”
老當家知道兵司的苦,如今需要精兵強將打天下,他們的話語權很大,
焦深要是真不干了,兵司去哪里找人?
鐵頭李崗發話,保爺自是要給面子,
朱雀將軍一把松開焦深,惡狠狠的道,
“哼,算你小子走運。”
“姓焦的,明天大軍議,朱雀軍不能出現在守衛名單上,不然老子跟你沒完。”
聞言,焦深不禁貓尿都出來了,“保爺,你還是找我要兵吧。這事不敢踫。”
“得得得,”老當家李崗見焦深貓尿一地,一腳踹過去,趕緊揮手叫他走人,
同時,他又抬腳就給李保來了一下,
閃爍智慧光芒的老眼,瞅了瞅保爺,嘆息道,
“這事現在,老子都不敢提。李保啊,知道趙武生跟程慶嗎?都打一架了。”
趙武生?程慶?
一個十六營的統領,一個步一營的旅官。
他們兩個八竿子打不著啊,怎麼會打架?
見保爺不知道情況,老當家拍了拍他的甲冑,
掏心窩子,拉低聲音道,
“龍驤軍跟玄武軍,都要當河北的主力。可必須要一個有份量的大將坐陣平城、雁門,所以啊……”
“所以什麼?”
“他們兩家都不讓啊。龍驤自稱第一軍,玄武不服,認為他們更厲害。”
這……這種情況?!保爺浮腫的眼楮一溜,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因為在他眼里,朱雀軍才是最強的。
龍驤,體制臃腫,還特麼有草原血統。
白狼,騎兵崽子,打打草原還湊合,打不了硬仗。
玄武就更別提了,拼拼湊湊,大將都沒有,打點防守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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