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扣下了一半的名單？”
高明瑞看了看雯靜，對她的擅作主張有些不滿。
“你總要考慮考慮那些老人的心情吧！如果名單全部給了他們，只怕他們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們為了國家奉獻了一輩子，最後這點體面，總是要有的。”
“你啊！糊涂！我就是在給他們體面！只有一次性把人都處理干淨了，才能徹底震懾住剩余的人。你要明白，這些野心家，是永遠都殺不完的。咱們殺一批，再查一批，等到甦離回來的時候，他就可以盡量少清理一些人。至少各大家剩下的骨干，還可以為他所用。你把名單分成兩份，他們就會心存僥幸！”
高明瑞瞪了一眼雯靜，恨鐵不成鋼道︰“你就是婦人之仁！殺一半！剩下的一半如果再鬧騰，怎麼辦？臉皮扯下來一次，疼一次！在他們死前，你還想讓那群人多扯幾次他們的臉皮嗎？劇烈的情緒波動，是能夠直接把他們送走的！一次的刺激還不夠，你還想多刺激幾次？”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懂了！你是想兵不血刃，把他們徹底送走，是吧！然後咱們兩個坐鎮前線，把後方留給那群人，讓他們隨便蹦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現在都整上人情世故了！”
雯靜臉色一白，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難得動了一次惻隱之心，還捅了大簍子︰“我錯了！我現在就把剩余的半份名單發過去。”
“別發了！人家肅清自家人的活兒，這個點兒都快干完了！你發過去干什麼？讓動手的人發現，原來自己也在名單里？”
高明瑞不著痕跡看了一眼一一，被自己剛剛涌現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有那麼一瞬，他竟然想讓一一出手，把那些人全都給替換了！
一個完全服從命令的班子，是每一個領導人都想要擁有的。可卻是絕對不能擁有的！
因為他們需要不同的視角，不同的聲音，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去看問題，才能得出最好的解決方案。而不是一群馬屁精！
“讓甦一盯著吧！一旦他們有苗頭兒，就稍稍出手震懾。如你所願，盡可能抑制他們出現掌控外的情況，等到這群老人走後，再統一出手清算吧！讓他隱藏的好一些，不要露出馬腳。省得別人以為咱們明面上一套，暗地里一套，想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雯靜聞言，吞咽了一口唾沫。
這一次，她一絲不苟執行了高明瑞的命令。
天樞星上，一座座大院兒之中，不時響起了一聲聲喝罵和哭喊聲。
嘈雜的聲響之下，一聲聲高亢的狂怒，詮釋著他們的疑惑和不理解。但是執行人們，卻沒有給予他們解釋。
所有的一切都在以極快的速度進行著，似乎生怕速度慢上一點兒，那份名單上就會再多出幾個名字。
娛樂場所里，不少仍在縱情高歌的闊少，唱著唱著就沒了音。尸體被一個個裹尸袋打包，再也沒了曾經的輝煌和意氣風發。不管是家里的老五還是老六，亦或是老三還是老四。
在這一刻，他們終于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眾生平等。
原來，不管排行老幾，他們都只有一條命！
一個個裹尸袋匯聚在了一起，寬闊的小廣場上，一名名直系親屬咬碎了牙，比對著尸體核對人名。
哭聲此起彼伏，所有的不理解，在叛國罪的面前，都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如果是別人，他們還可以據理力爭。可是下達這份命令的，卻是自己家最大的保護傘。單是這一點，所有人都要把牙齒咬碎了，吞進肚子里去。
沒有誣陷！
隨著一份份情報的分發，所有的意見和紛亂的思緒，都要深深埋藏在心底。
對于聰明人來說，他們松了一口氣，可是對于自作聰明的人來說，卻無疑是一記響亮到極致的耳光。
它不止抽在了他們的臉上，甚至傷筋動骨。
“憑什麼？即便他是老人，他也不能一言不合，就殺死我的男人，還有我的孩子！憑什麼？難道他的心不是肉長的？他沒有媽，沒有孩子嗎？”
“他有！他親手拍死了自己的孩子！”
“他是個冷血的劊子手，是個殺人魔！他連自己家人都下得去手！哈哈！龍州的防線，何愁不穩固？拿自己家人祭旗，我祝他千秋萬代！”
一個個人陷入了瘋魔，有些人上前想要制止他們歇斯底里，卻反而被咬傷了手臂。
更多的人，則是沉默以對，離得遠遠的。
既怕這些瘋親戚粘上自己，又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親情和冷漠摻雜交織，既顯得涇渭分明，又恰到好處被一處處院子，糅合在一起。
“還是離得遠些！老大這一支，路走偏了！”
“老二也沒有正多少！听上面的說法，似乎這份名單並不全。”
“噓！不要命了？有這個閑工夫，還是各掃門前雪吧！有些消息知道就知道了，不必說出來！老爺子看來是撐不了多久了，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造孽哦！老爺子拼了一輩子的命，現在還在戰場上搏命，這群人，卻要讓老爺子費心費神的，親自出手清理門戶。這不是上趕著添堵嗎？”
“劉家人的臉都被丟盡了！叛國罪！劉家傳承這麼多年，這三個字就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簡直對軍人世家的侮辱！還好意思哭呢！就他媽該直接丟出去！放在宅子里，都是髒了這塊兒地方！”
“少說兩句，都少說兩句吧！這次的動靜，就咱們家嗎？幾大家都動了！除此之外，下面更是牽連了一大片！有這個閑工夫，有孩子的打孩子，有姑爺的抽姑爺！哪怕是打到半死呢！把他們的底都掏一掏吧！別真等刀架在脖子上了，想起來哭了！”
“對對，是這個理。我想回去抽我兒子一頓，內部審查審查！”
“那我回去抽姑爺！”
“你站在這兒干啥呢，還不趕緊回？”
“不用了，我再看會兒熱鬧，我兒子剛滿月，來不及參與！”
“你媳婦總不是剛滿月吧！”
“嘶~~！那我也回！這敗家娘們兒，敢有一點點的苗頭兒，看我不抽她一個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