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重大。
此事她未對任何人提及,即便是信件,也不安全,只能親自去尋祖父。
許懷玉主意已定,伸手晃了晃拳頭。
“一,我把你們全都打趴下,再帶著你們一起回盛都。二,你們配合我,大家相安無事都去北地,到了那,我替你們跟祖父說一聲,讓你們留下,否則......”
一個時辰後,年紀最大的許氏少年來尋古一。
“大人,我們幾人中有幾個睡覺呼嚕震天響,能不能再給我們多要間屋子?”
古一擰了擰眉。
還真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弟子,睡覺有間房間就不錯了,還要分開睡?
他嫌棄道,“自己去找驛館的人說,反正以後我只給你們安排一間,多余再要幾間,自個去說。”
驛館的都是人精。
房間夠不夠的,有時候讓銀子去問,會有不同的答案。
“多謝古大人!”
古一擺手就要趕人走。
那人又趕緊問,“大人,我們來的時候只帶了兩匹換乘的馬,明日可否借幾匹馬讓我等騎馬隨行?”
“隨你們。”
少年長舒一口氣。
“多謝。”
這般,那“姑奶奶”能消停一下了吧?
他捏著腰下的錢袋子,快步去找驛卒“商量”房間的事。
得趕緊將房間讓給“姑奶奶”,不然他們還得被一頓好打。
更何況,男女有別,便是族兄也要避嫌。
白日許懷玉可以躲在馬車里,但晚上留宿驛站或者客棧,總不好與他們住在一個屋子......
真真是造了什麼孽啊。
還有那個惹出禍端的程家小子,等回盛都,要他好看!
......
而此時,許國公府正人仰馬翻的在找人。
世子夫人在許懷玉的房間,捏著她留下的字條搖搖欲墜。
“不喜程家做派,她與我說便是,我這個當娘的,難不成還會逼著她嫁人?”
她又是氣惱又是擔心,“眼下留了字條說出去散心,到底去哪散心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連個丫鬟小廝都沒帶?”
玉兒武藝厲害,平日去外頭玩,她是不操心的。
可近日發現了程家的問題,玉兒心情不好,她便有些擔心。
可別一時心火上來,將不相干的人給打了。
許管家匆匆來報,“夫人,咱們的人去程家打听了,大小姐沒有去過他家。”
世子夫人面露失望,“沒去啊?”
心情很復雜。
一則,她看不上程家的做派,也是準備退親的,但退親前得做好萬全的準備,不能落人口舌,省的有理也成了沒理,平白牽累了貴妃娘娘。
二則,她又希望女兒因為實在氣不過,去程家將程遠舟打了。
打人出氣不好,但卻也能知道女兒在哪,總好過現在漫無目的的尋好。
“這孩子能去哪?”
許管家在一旁猜測,“可要遣人去王家,沈家,還有柳家去問問?”
這幾家都是行武的,家中幾個小姐們都會些拳腳,與大小姐的性子合得來。
世子夫人連忙道,“快去。”
許管家出去,迎面撞見了林青芝,忙道,“表小姐。”
林青芝頷首,“許管家,你這是......”
許管家苦笑一聲,眼神往房間方向一瞥,匆匆走了。
林青芝心中一“咯 ”。
表姐前幾日總是頻繁提到北地......
而太子殿下的侍衛才離開不久......
她快步走進了許懷玉的房間,“舅母。”
世子夫人見是她回來,不由驚訝,“青芝,你怎麼回來了?”
許貴妃愛極了林青芝這個乖巧的外甥女,恨不得日日都帶在身邊,甚少讓她回來。
“這兩日總想尋表姐說說話,就回來看看。”
聞言,世子夫人將手里的字條給她看,“你表姐留了這個字條,只說出去散散心,卻沒說去了哪,真真讓我著急。”
林青芝一看信上口吻,倒吸一口涼氣。
快步上前打開了衣櫃,蹲下打開了最下面的衣箱。
空空如也。
這箱子,原是許懷玉用來裝男子裝束的。
她瞪大眼楮,扭頭道,“舅母快派人往北地的方向尋,亦或是命人去追古侍衛的隊伍,表姐,表姐可能去北地了。”
“什麼?北地?”
世子夫人大驚,“都走了快一天一夜,如何能追得上?”
林青芝,眸光閃爍不定。
表姐前幾日在宮里與舒嬪的妹子拌嘴後,到底在景陽宮附近听見了什麼話?
為何回來後臉色就不對,匆匆辭別姨母回了國公府?
再後來來宮里請安,卻總尋人打听北地以及豫王的事......
林青芝搖搖頭,轉而勸慰世子夫人,“舅母,表姐功夫不弱,她若是跟在去北地的隊伍里,定然安全,您莫要太擔心。”
世子夫人一听“北地”二字,心中就傷懷不已。
她擺擺手,神情落寂,“沒事,青芝你回去好好休息,舅母也先回去再給孟家遞個信,讓想想辦法。”
林青芝頷首,又問,“可要告知姨母?”
世子夫人想了想,“本不想讓娘娘擔心,可若是不說......那就說一聲吧。許國公府剩下的人不多,凡事不能再瞞著。”
事有輕重緩急。
這些年,大事她一向都任由國公爺和貴妃娘娘做主。
林青芝點點頭,“舅母,我扶您回去歇著。”
......
後面的路途,古一覺得許氏一族的少年們怪怪的。
一改之前的懶散樣,成日都要騎馬不說,就算刮風下雨也難得回馬車上,歇都不肯歇。
晚上夜宿在野外,更是躺在馬車外,直言要感受天地之氣。
說些“以天當被,以地為床的傻話。”
但你要說他們能吃苦吧,又不盡然。
每次住驛館或者客棧,都要多花幾份冤枉錢分開住,一副我不差錢,我不和別人住的紈褲樣。
反正還算老實,古一也懶得理他們。
他此時全身心都系在運貨的車上。
其中兩輛車上的貨,比他性命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