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只是想問，若母後皇太後娘娘這一胎生下來是個女孩的話，那該……”
總不能要等到母後皇太後娘娘懷第二胎的時候，還說是先帝的吧。
“那就為女帝。”左斯年斬釘截鐵。
“這……”
“這怎麼能行……”
“牝雞司晨！”
朝堂上頓時又亂哄哄地吵鬧成一片，官員們交頭接耳間盡是驚愕與不贊同，
左斯年見此，朝旁邊使了個眼色，周圍兵卒的刀劍隨即便朝前伸了幾寸，
寒光凜凜的刀劍直接逼近眾位官員的要害，
霎時間，朝堂上吵鬧的聲音瞬間消失，只余下緊張而壓抑的寂靜。
母後皇太後娘娘的這一胎是男是女還不確定呢，若是為了這麼一個未知的結果先將命給搭在了這里，還是有些不值得的，
更何況，若秦王殿下他當初沒中先帝下的那秘藥，也不定只有一個孩子，現在考慮這個，還是有些早了，
反正無論怎麼，之後也定是秦王殿下先主政。
眼看著自身性命受到威脅，這些已經退了一步的官員，不由又在心底猶猶豫豫地將底線降低了一點，
這些人一個個在心中思量著，宰相卻只靜靜地站在原地，原本還顯得精神奕奕的面容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挺直了一輩子的腰也塌下來了。
無動于衷，也漠不關心，
無論是男是女，都一樣不是大姜的血脈，他終究還是為了一己私欲，默認了左斯年的行為。
這是他的罪過。
朝堂上沉默一片，听了左斯年脫口而出這話的蘭珂，心下卻不由有些後悔，
她當初應該服用生女丹的，有這麼一個父親，她的女兒定然能在他的輔佐教導下成為一名合格的女帝。
只是現在已經不能變了。
正後悔著，蘭珂就被左斯年扶坐到了後面的龍椅上，
而後，左斯年率先單膝跪地，目光虔誠而堅定。
我只願做你裙下臣。
見秦王殿下率先跪下，身後內心經過激烈交戰的眾位朝臣兵卒們，也跟著齊齊跪下，
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恭敬地俯身低頭，這般聲勢浩大的場面，蘭珂實在是從沒見過，她圓潤的眸子輕顫了顫，一時間還有種恍在夢中的感覺，
直到左斯年起身，後面的朝臣兵卒們也跟著起身後，蘭珂這才有心思感受坐龍椅是什麼感覺，
好像，也沒有很舒服，還有點硌得慌……回慈寧宮的路上偷偷同左斯年吐槽道。
“那以後給你在上面墊個墊子？”左斯年好笑地說了句，
若是旁人這時候早就飄飄然了，也就是蘭兒了，還嫌龍椅坐得不舒服。
蘭珂少有的敏銳地听出了左斯年話中的意思，綿軟的嗓音透著不情願，
“啊？我不會還要上早朝吧？”她皺了皺鼻子，不樂意道，“那要起好早的。”
左斯年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眸光溫柔，“不用，我們蘭兒以前怎麼樣，以後也還能怎麼樣。否則你夫君我這場仗不是白打了嘛。”
“等這孩子出來，我帶著他去上早朝就行。反正這皇位也是他的，”左斯年環著蘭珂腰腹的大掌，隔著斗篷輕撫了撫她鼓起的小腹。
蘭珂也跟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憐憫地在心中道，‘可憐的孩子，以後注定沒有睡懶覺的機會了。唉，誰讓你是真的有皇位要繼承呢。’
許是因著蘭珂指尖剛從手爐上移開，還溫熱著的緣故，也許是因為爹爹娘親都與自己貼貼，
蘭珂隆起的小腹處也像是伸出了個小手掌般，貼著蘭珂和左斯年的手拱了拱。
“寶寶動啦！”蘭珂側眸看向左斯年，兩人驚喜地對視，
左斯年雖早些時候了解過一些這方面的事情，但他前段時間一直在邊關，並不知道寶寶胎動的頻率，
不過無論怎麼，與蘭珂腹中孩子的每一次互動都讓他驚喜不已。
但蘭珂卻是知道，寶寶自從前段時間，左斯年啟程去邊關的那天，稍微動了兩下後，之後又好些時候沒了動靜，
蘭珂時不時就會嘀嘀咕咕地和寶寶說說話，想讓他再動彈動彈，但還是不行，
直到有天晚上臨睡前，蘭珂突發奇想地裝哭……
她本也只是想試試，就只假哭了兩聲，然後她肚子上還真就被頂出了個小小的鼓包，不過很快地就又收了回去，像是敷衍地哄了哄。
之後蘭珂就找到方法了，每次想和寶寶互動的時候就假哭兩聲，
寶寶好像也知道她是假哭，不過每次都還是會溺愛地推出個小小的鼓包，頂頂蘭珂覆在小腹的手心，
像是在說，“好啦，好啦，我動啦，別哭啦。”
這次寶寶一動，蘭珂就想到了這麼，興致勃勃地同左斯年分享起來，
左斯年也低垂著眉眼，眸色認真地听著，眼底像是攏著一片朦朧月色，溫柔地幾乎能淌出水來。
李嬤嬤和天璣一起走在後面，也小心的看顧著自家娘娘，看著這樣的娘娘和王爺，她也不自覺露出抹笑意，
這樣真好啊。
雖說剛才前殿是天璣陪著娘娘去的，但王爺那些話，她在後殿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李嬤嬤沒想到王爺竟會為了自家娘娘做到這一步，
這比她之前才知道自家娘娘懷孕時，想的只能將小主子藏在密室里的那些主意好出千千萬萬倍來，
李嬤嬤最多也只能想到讓自家娘娘假死出宮，換個身份嫁給王爺，
但若是這樣的話，自家娘娘沒了身份，如若王爺日後變心，他們將軍和夫人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給自家娘娘討公道，
但現在，自家娘娘懷的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會是皇上，是九五之尊，受萬民供奉，
這可真是……李嬤嬤之前連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雖說這樣有些對不起先帝，但若是沒有先帝，她們家小姐還在無憂無慮地待在將軍府呢，怎麼會受這麼些磋磨，
對于先帝，她不是沒有怨言的，只是不好說出口罷了。
眼看著快到了慈寧宮，左斯年朝蘭珂露出了個神秘的笑，“還有個驚喜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