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嗓音帶著絲絲縷縷的曖昧,
蘭柯微微一怔,眸中閃過一絲羞澀,然後便看著已經回身坐的端正的左斯年,抿了抿唇,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偷偷瞪了他一眼,
將手中的點心收了回來,塞自己嘴里,“不給你吃了啦。”
左斯年看著她這般嬌俏靈動的模樣,心中滿是愛憐,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額發,
若是一年前有人告訴他,自己日後會有這一天,左斯年定然覺得那是天方夜譚,
但如今,他還真就是心甘情願的沉淪。
這一匣子點心只幾塊,蘭柯沒一會兒便吃完了,恰在這時,谷翠將玫瑰清露拿熱水兌了,端了上來。
還沒等送到跟前,蘭柯便聞到陣陣馥郁的玫瑰清香,待她接過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便是唇齒留香,
醇厚香濃中還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澀,瞬間中和了之前點心的甜膩,回味中又有絲絲縷縷地玫瑰甜香在口腔中久久不散,與蘭柯之前喝的果子露的口感完全不同。
“好喝哎,”蘭柯抬眸驚喜地看了左斯年一眼,旋即又埋頭噸噸噸,
左斯年薄唇挑起淺淺的弧度,帶著幾分寵溺、幾分無奈地抬手,將她那巴掌大的精致小臉從青玉盞里撈出來,“慢著些。”
再慢著些蘭柯也喝完了,她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軟聲感慨了句,“這宮外的好吃的怎麼這麼多啊。”
說著蘭柯就攥上左斯年那瓖繡著金線祥雲暗紋的袍袖邊緣晃啊晃,眼巴巴地看著他,軟聲撒嬌道,
“什麼時候帶我出宮啊?你之前答應過的……”
蘭柯是真的想出去逛逛,每天在這宮里,不,應該說是只在慈寧宮里,實在是有些無聊。
左斯年才接過青玉盞擱到炕桌上,便听得這話,
他不是不帶她出去,地方早就讓瑤光找好了,
只是這幾天來,又是母後皇太後的身份,又是懷孕的消息,接二連三的突如其來,他便將這件事給壓後了,
況且蘭兒現在懷孕還沒滿三個月,胎沒坐穩之前也不宜出去,
宮外人多眼雜,即使有暗衛跟著,左斯年也怕出什麼事情。
他從袖袋里又掏了個匣子出來,試圖轉移話題道,“猜猜這里面是什麼?
蘭柯沒先接過已然被遞到自己面前的匣子,而是驚奇地抬手去探他的袍袖,綿軟的嗓音帶著激動,圓潤的鹿眼也亮晶晶的,
“王爺,你這是百寶匣吧,怎麼什麼都有?”
左斯年也跟著她拍了拍自己空蕩的袍袖,故作無奈地挑眉輕笑,“有你這個小饞貓在,百寶匣也空了,”
他將伸手將匣子打開,蘭柯就看到一顆雕刻精美的玉球,
“這是什麼?”蘭柯拿到手里仔細端詳,才發現這玉球竟是鏤空的,那些孔洞大小不一,形狀各異地錯落分布在玉球表面,里面交錯重疊,玲瓏精致。
“是玲瓏球。”左斯年將匣子放到一旁,抬手環過蘭柯肩膀,骨節分明的手掌覆在她拿著玲瓏球的細白手指上,
稍微一撥動,鏤空的玲瓏球便轉出十幾重光影,最外層浮凸著亭台樓閣、山水人物,與里層的各種紋飾交相呼應,
“喜歡嗎?”左斯年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微熱的氣息,在她耳邊響起,
蘭柯耳尖不自覺泛上絲絲縷縷地紅暈,握著玲瓏球的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蜷,才輕輕點了點頭,
不過,出宮的事,蘭柯可不會就這麼讓他糊弄過去,從穿到這個世界以來,她就一直在皇宮里打轉,還沒出去外面看過呢。
故而,蘭柯撥弄著玲瓏球玩了沒一會兒,便又將問題轉到了出宮上去,
左斯年無奈的扶了扶額,只得將她攏到懷里,低聲哄道,“等過段時間,孩子滿三個月了,一定帶你出宮去玩。”
蘭柯聞言,鼓了鼓腮幫子,不過她也知道,一般孕婦懷孕沒滿三個月時,胎確實還沒坐穩,也容易小產,
左斯年也不知道她吃過保胎丸,還有平安符在,怎麼也不會出事,
說要等到她懷孕滿三個月後,再帶她出宮,也是為了她和寶寶好。
只是,還要再等好久呢,
蘭柯嘆了口氣,濃密的眼睫微微下垂,在臉頰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她不情不願地道,“好吧。”
不過隨即,蘭珂又想到什麼,偏頭去看左斯年,
發間簪上的小兔子不小心蹭過他的下頜,她卻毫不知情,只認真地對他道,
“你可不許騙我。”蘭柯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不過被她那溫軟的嗓音說出來,卻更像是在撒嬌。
左斯年抬手撥弄了下她發簪上玉質的小兔子,只覺得它與蘭兒那嬌俏可人的模樣極為相襯,都是小小巧巧的一團,回頭得找個手藝精湛的匠人給她打一套這樣的……
心里雖想著這些,左斯年也不忘了對蘭柯道,“本王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他望過來的目光溫柔而縱容,還帶著一點點的無可奈何,蘭柯與他對視了沒兩秒,便只覺臉頰溫熱,心跳都似是漏了一拍,
不敢再與他對視下去,蘭柯迫不及待地轉回頭,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玲瓏球上,
說起來,這玲瓏球還真是巧奪天工,一層套一層,每一層都雕的精細無比,還能隨意轉動,甚至連上面浮凸的圖案都交相輝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