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方才回山峰的武德,袖中驀的飛出一道符,是小師弟傳話。
看過,他比楚蕭還亢奮,近些時日,某些個老東西,可把青鋒欺負的夠嗆,他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兒撒呢?
琉璃寒鐵礦。
好東西。
殺過去搗鼓一番,搞完就走,不留痕跡,鬼曉得是誰干的,保不齊,還有人給背鍋。
蛇龍老祖早放話了,要報復某些人,屎盆子扣他身上,不正合適?
于是乎,他偷偷摸摸的下了山,偷偷摸摸的找了些師兄弟,又偷偷摸摸的出了青鋒書院。
待與楚蕭會合,已不見許願的蹤影,魔家傳人,已被通緝多日,身份敏感,不在場為好。
“走。”
楚蕭手握地圖,一馬當先,青鋒眾強紛紛跟上。
武德還好,早知楚蕭活著,倒是玲月瓏月和其他長老,一路都在看楚蕭,眼神兒一個比一個怪。
這個妖孽的小師弟,怕不是小強的命?咋個都弄不死,天字級殺手都出馬了,都沒將其殺滅,如何逃出生天的?
“有位大師給我卜過一卦,能長命百歲。”楚蕭意味深長道。
這話,眾長老頗有異議。
長命百歲?
不不不。
人這個圈子,已容不下你這尊大神,就活一百歲,哪配得上你頭頂的光圈兒,活就活他個一千歲,千年王八萬年龜嘛!
嗯?
該是被人惦記了,今夜的天璣子,頗感心神不寧,乃至踏足天命府時,還不由摸了摸後腦勺,總覺後背陰風兒直竄。
華天都是在的,多日前便已回了帝都,沒能從摘星書院接到玄陰之體,且還被算計了一番,無一日不在發火。
今夜,也不例外,縱立在府門,也能听聞其怒吼大嚎聲,“廢物,一群廢物。”
若摘星老祖和在此,定是臉黑的,某人口中的廢物,指的可不正是他?連個人都看不住,氣勢洶洶的殺去幽海,又鎩羽而歸。
“這般心浮氣躁,成何體統?”天璣子悠然而至,淡淡的一聲,藏著一股子陰沉。
倒不是因華天都而生氣,而是近些時日,諸事不順。
派人去赤仙子的寶地,至今沒個後話;
派人綁陳家聖女,人還折在了東南陵地;
派人截殺蕭家人、盜蕭家陣圖,也杳無音訊。
他也養了一群廢物啊!干啥啥不行,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閣老。”
華天都忙慌迎了上來,氣也消了大半,滿目希冀的看著天璣子,“太上皇怎麼說,是否要發兵,征討幽海,奪回玄陰之體。”
“發兵?你以為兒戲?”天璣子一甩衣袍,坐在了太師椅上,“幽海沒你想的的那般簡單,多隱世傳承,臥虎藏龍,哪怕龍尊親去,也得忌憚三分,真要掀起戰火,與之大動干戈,大秦討不到半分便宜。”
“那就任由蛇龍老狗,奪了玄陰之體?我.....。”
“聖子,火大傷身。”
幽幽的笑聲,驀的響起。
殿外又來一人,乃一女子,放眼一瞧,正是姜家姜嫣然,笑靨如花。
若在往日,看在姜老君和葉瑤的些許薄面,華天都定會笑臉相迎。
而今嘛!腔中一股怒火,無處發泄,便也沒個好臉色了,笑?笑你大爺。
論心智,還得是老油條天璣子,笑看姜嫣然,“丫頭,怎得空來此?”
“自是為天命聖子和您老人家...排憂解難。”姜嫣然笑道,“我姜家,能尋到玄陰之體。”
聞此言,天璣子老眉微挑,華天都眸子更炙熱,熱的都快燒著了。
反倒姜嫣然,端起了架子,先拂袖而坐,又隨手從玉盤中拈了一顆果子,放在鼻子前,愜意的嗅了一番,才娓娓一笑,“玄陰之體,說到底乃我姜氏一族的血統,我姜家自有傳承之法,能尋到其所在地,不過.....。”
她說著說著便停了,悠閑的擱那喝起了茶,看的華天都直欲發火,天璣子則淡淡一笑,“有何難處,但說無妨。”
“尋玄陰之體,需一種特殊血統的本源...做引子。”姜嫣然笑道,看的是華天都,“不知華兄,能否借些你的神龍本源?”
話至此,天璣子瞬間明了,以他對姜老君的了解,縱無神龍本源做引,那廝定也能尋到玄陰之體。
而今這般,必另有他圖,怕不是困在半步天虛太久,來了些想法,要借神龍本源,沖擊一番天虛境?
華天都也不傻,也听出了門道。
要便給。
只要能尋出葉瑤,分些本源也無礙,多吃些天材地寶,很快便能補回來。
“不知華兄意下如何?”
“好說。”
嘶!
此番,換楚少俠摸後腦勺了,也覺身後涼風兒嗖嗖,誰又惦記他呢?
不知何時,眾人才定身,藏在了一片樹林,由此處去看,能見一片霧靄繚繞的群山。
那,便是瘴霧山,是個鳥不拉屎之地,一般的生靈,難以在其內存活,即便有,那也是劇毒之物。
“此地,當年我下山歷練時,曾來過,除了瘴霧朦朧,遍地毒霧,其他無甚出奇,地底會有礦山?”瓏月摸了摸下巴。
“連千里赤地那等寸草不生之地,都能砸出玉髓靈石礦,此地暗藏乾坤,倒也不奇怪。”大長老笑道。
“山中有禁制,下腳留點兒神。”還是楚少俠,當先邁開了腳步。
眾長老就自覺了,人手一件黑袍,人手一塊鬼頭面具,哦不對,武德的另類,是一塊豬頭面具,頗配他這肥頭大耳。
乃至于,他與這幫人走一塊,顯得極為扎眼,因為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伙強盜,半道混進來一個充數的。
嗖!
行走在前的楚蕭,已散出了億萬計的小隕沙,在前開路,以做感知,若有禁制,可提前避過。
除此,便是脫鞋子了,光著腳貼合地面,極盡探查,未入礦山之前,不宜打草驚蛇。
“好風景。”說話的是二長老,該是頭回來這鬼地方,被嗆得不輕,瘴霧濃厚,吸入體內,便倍感體魄不適,真有劇毒的。
再看周側花草樹木,也都枝葉斑駁,特別是花朵,本該五顏六色,卻都黑不溜秋,摘回家炖湯喝,一碗下去,定是上吐下瀉的。
停!
行至一條小溪,楚蕭猛地定了身,抬起的腳,都不由收了回來,水中有禁制,已被火眼金楮看穿,觸之必有大動靜。
“還得是火眼金楮。”三長老一聲唏噓,四長老則直摸下巴,已盯著楚蕭的腳掌,看了一路。
這位小師弟何止眼光毒辣,怕是還有一種能憑腳感知四方的絕活,這般多才多藝的人才,屬實不多見。
“這邊。”
“莫動那塊石頭。”
“樹林中布有陣法。”
楚蕭如一個經驗老道的探險家,領著一眾師兄師姐,在迷霧飄飛的山中,左拐右拐,總能完美避過陷阱。
先前還將信將疑的瓏月,此刻再無半分懷疑了,就沖山中這麼多禁制,便知其內大有乾坤,誰沒事在瘴霧山挖這麼多坑。
“就那座山谷。”楚蕭掃了一眼地圖,遙指了一方。
按許願所說,礦山的入口便在其中,乃一道大地裂痕。
既是礦山入口,哪能沒守護,他祭出的小隕沙,已飄入山谷,看的清晰。
有兩個紫袍老者,盤坐于洞口,且還有一個個小紙人,在谷中飛來飛去,是謂巡邏。
這個,指定是避不過了,已悄無聲息的摸到此地,也無需再隱藏了,直接打進去便好。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