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燕王再來劍冢,喊人都是偷偷摸摸的,就怕外人听見。
“這呢?”楚蕭招呼了一聲,終是坐下歇歇,且還拿了兩壺酒,隨手拋給了燕王一壺,“可有幽海的情報?”
“打的可熱鬧了。”燕王接下酒,便盤腿坐那了,“蛇龍島被摘星老祖帶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半個島嶼都沉底了,雙方一場火拼,各有損傷。”
說至此,燕王灌了一口酒,繼續道,“蛇龍島盤踞幽海多年,底蘊不凡,有諸多強者為其助陣,我大秦也不是蓋的,亦有人增援,雙方出動的強者,僅半步天虛就有十八尊,可那畢竟不是大秦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頗多幽海勢力卷入,拉拉扯扯多日,終是大秦鎩羽而歸。”
楚蕭听的津津有味,“吃了這麼大的虧,蛇龍島就沒點豪言壯語?”
“有,必須有。”燕王款款而談,“戰後,蛇龍老祖雷霆震怒,揚言大秦若不給個說法,必展開報復。”
看看看。
重點來了吧!
楚蕭眸光已閃射,蛇龍島要報復,也便是說,某些人突的暴斃或被殺,就很正常了,譬如天璣子的徒兒,上茅房淹死了;天樞子的門生,被綁匪撕票了;天權子的孫兒,逛窯子精盡人亡了;玉衡子的......。
這些,是不是都可以算在蛇龍島身上。
至于他們如何暴斃或被殺,那就看他楚少天下手黑不黑了。
他不是刺客,但刺客的活兒,他也能干,那幫老東西讓他和青鋒不好過,他們也別想舒坦。
“葉瑤丟了,你就一點不焦急?”燕王小聲說道。
“急啊!急的我都...想尿尿了。”楚蕭也是逗,真就撒尿去了。
放點水,他腦子就靈光多了,一朝頓悟,當日,便能在劍冢操陣了,萬劍錚鳴之聲,惹得不少弟子長老側目望看。
待詢問,才知是掌教在其內悟劍,這可不是瞎咧咧,武德真在劍冢,此刻,正蹲在小山頭上,咧嘴嘖舌。
是他想多了,縱夫子師叔不在,小師弟也能悟透劍陣,且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比昔年的劍主祖師,用時更短。
夕陽西下,楚蕭坐在了老樹下,如老僧打禪,盤膝閉目。
已大徹大悟,接下來,便是復刻,將陣圖演于神海中,便如演化蕭家陣圖那般。
嗡!
劍冢的劍,似有感,皆在錚鳴而動,而最刺耳的劍鳴,則是傳自楚蕭體魄。
小聖猿看的清晰,因為昔日融于楚蕭體內的那個“劍”字,又又又顯靈了,金燦燦的,也還是那般似隱若現,且比之先前,還多了一股子玄乎之意。
“別說話。”見楚蕭要開口,小聖猿當場止住,而後便見它閉目,小眉頭緊皺。
很多時日了,楚蕭多番蛻變,它亦沒少涅盤,每有一次,都算一場覺醒,那是血脈的一場傳承。
而傳承中,便有些許記憶...是有關這“劍”字的。
楚蕭不明所以,見小聖猿並非故弄玄虛,便一邊復刻陣圖一邊瞄著那個“劍”字。
也不知是晃神還是眼花,總有那麼幾個瞬間,他仿佛能透過這個字,看到一片大千世界。
“遁甲。”小聖猿開眸時,驀的吐露了這二字,听的楚蕭一頭霧水,“啥?”
“這類奇異的古字,名喚遁甲。”小聖猿又補了半句。
這類?楚蕭是會捕捉重點的,“世間還有很多這等字?”
“有。”
“可知其來歷?”
“我覺醒太淺,乃至傳承記憶殘缺亦模糊,只隱約曉其名,不知乾坤。”小聖猿聳了聳肩。
兩人說話間,劍字遁甲已消失,又隱入楚蕭體內,怎麼都尋不見蹤跡,可他曉得,“劍”字是在的,只不過看不到罷了。
或許,他能喚陣出山,真與劍字遁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當真如此,那此字就太不凡了。
他未多想。
靜心復刻陣圖。
一坐便是三五日。
直至他神海,有一幅恢宏磅礡的虛幻畫卷,橫掛星空之下,他才緩緩睜眼,眸中有萬千星辰閃射。
成了,陣圖已如一道不滅的烙印,銘刻于他靈魂,只需他心念一動,便可御陣而起。
“出關。”
他伸著懶腰起身,轉身消失在黑暗,走前,還留了一道分身在劍冢。
而他本尊,則如一只幽靈,竄出了青鋒書院,行至百里後,穩穩定身。
一番施法,可喚動劍陣,分身那邊看的清晰,一柄柄劍,也在嗡嗡直顫,頗有騰空而起的架勢,只要本尊願意,便可喚陣出山。
嗖!
他又動,待到距青鋒兩百里才停,再施法,能喚動劍陣,而後便是三百里、五百里、七百里......。
亦如蕭家劍陣,八百里是極限,多跨出一步,劍陣都不鳥他,喊破嗓子也喊不動。
“不錯。”他笑的樂呵,有誅仙陣助威,青鋒方圓八百里內,他這通玄三境,可戰半步天虛,縱弄不死對方,也能殺其半條命。
“大半夜的,你跑這作甚?”只顧欣喜了,楚蕭儼然不覺,山腳下有人,是從土里鑽出來的。
無需去看,便知是誰,因為魔功已有感知,乃許願,已多日不曾見,又大了,啊呸!修為又精進了。
“你怎在此?”楚蕭好奇的問道。
“這涼快。”許願的說辭,听的楚蕭一陣斜眼,從土里鑽出來,要麼是練土遁,要麼是扒人祖墳。
許願一個眼神兒斜了回來,“被人追殺,逃難至此。”
“誰這麼不長眼。”楚蕭環看了一番天地,莫說人,連一只鳥都不見。
“早已離去多時。”許願拂去了一身塵土,饒有興趣的問道,“有一筆橫財,要是不要?”
听到有錢掙,楚少俠就來精神了,許願倒也沒賣關子,遙指了一方,“此去三千八百里,有一座荒無人煙的山脈,地圖上有標記,是謂瘴霧山,因常年瘴霧蒙蓋而得名,其內,有一座地底礦山,我也是無意間闖入,被挖礦者察覺,已追殺我半月有余,直至假死托生,才騙過那幫人。”
“什麼礦?”
“琉璃寒鐵礦。”
聞言,楚蕭眸子又一亮,這等礦石,他還真就知道。
先前與蕭老祖聯手擊殺的那個冰雕面具人,其寒冰劍和寒冰面具,便是琉璃寒鐵所鑄,乍一看像寒冰,觸之即碎,實則是鐵料,奇硬無比。
稀罕物件兒啊!隨便拎出去一塊,便能惹得哄搶,甚至...有價無市。
“哪家的礦山?”他當即問道,而許願的回應,則讓他瞬間如打了雞血,亢奮無比︰大秦國師...天璣子。
好。
甚好。
他正愁找不著機會給那廝添堵呢?這不就來活兒了?
“對方之陣容,憑你我二人,怕是應付不來。”許願又道,“以我探查所知,僅通玄巔峰,便有三人,其余強者,數量不明,一旦開打,免不了暴露身份,莫說搶礦石,甚至...安全脫身都是問題。”
“那便陣容絕對壓制,速戰速決。”楚蕭當即甩出了一道符,一陣憑空寫字後,燃符傳音。
他非孤家寡人,此地距他青鋒書院,不過八百里,喊一票人過來,也費不了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