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九陽天眼崩滅,秦焱也如斷了線的風箏,從天栽落。
直至距離戰台不過數十米,他才解了修為封禁,轟的一聲落在了戰台。
慘,他傷的極慘重,體魄之傷痕,縱橫交錯,也如方才的楚蕭,一身的血。
“殿下。”一黑一白兩老者,不分先後的踏上了戰台,攙住了搖搖欲墜的秦焱。
身為皇子之護衛,兩人頗有幾分小脾氣的,通玄之氣勢,轟然呈現。
“唔!”楚蕭的傷痕,本已愈合了,卻多了內傷,被這倆老頭兒,壓的雙腿彎曲。
“不講武德。”楚蕭一聲暗罵,頗想當場嚎一嗓子︰師傅,有人打我。
夫子指定不在,但青鋒書院的長老,卻有一堆,早已跳下城牆,呼啦一片,全落在了戰台,面色皆不善。
有些個老東西啊!忒沒品,眾目睽睽之下,以大欺小啊!真以為我青鋒無人?
人多,自有人多的好處,瞧那一黑一白兩護衛,再不牛逼哄哄掛閃電了,被眾長老的聯合威勢,壓的站不穩。
“罷手。”
秦焱終是緩過勁了,喝止了兩老者,我知道你倆忠心,但能不能有點眼力見兒?這特麼北境,青峰書院的地盤。
說到底,他是輸得起,雖然輸的很扯淡,但他的確是敗了,身為大秦的皇子,這點氣魄還是有的。
呼!
楚蕭也站穩了,有自家人在場,底氣就是足,他好歹是天字輩,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他年,你我還有一戰。”秦焱淡道,拂袖離去,他得走了,這麼多人看熱鬧,屬實有點掛不住臉。
這點,他就遠不如秦絕了,他六皇弟與楚蕭的那一戰,是偷偷摸摸打的,除了有限的幾個,沒幾人知曉。
他則不同,城牆上下全他娘看客,明日便能傳遍整個大秦,本是找場子的,到頭來,又輸了一場。
輸歸輸,此戰他服氣,白夫子挑的徒兒,的確很強,技不如人,說再多也是無用。
“這就...贏了?”皇子走了,事兒還沒完,滿場的看客,都意猶未盡,皇子贏聖子,楚蕭贏秦焱,夫子徒兒又戰敗一個。
“他,可比昔日強多了。”孤山大師捋了捋胡須,玉陽真人也滿口唏噓,這才多少時日,那小子竟蛻變到了如此境地。
“你那頓打,挨的真不冤。”摘星聖女低語,口中的‘你’,自是指她摘星書院的聖子厲寒天,對上這般了解,你不挨揍誰挨揍。
“可還有要打的?”正數錢的小富婆,頗想喊一聲。
小師叔真個好人哪!一場約戰,她又賺了不少,再來那麼幾場,她會更有錢。
“走遠了沒?”一眾青峰弟子,朝秦焱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見五皇子已沒了蹤影,這幫活寶憋足一口氣,嚎的驚天地泣鬼神,“小師叔霸氣。”
這一吼,沒把秦焱喊回來,卻把躺地上昏厥的那位人才,驚得豁然坐起。
羽天明唄!終是睡醒了,卻是左瞅右看一臉懵,打完了嗎?哪個癟犢子贏了?
“回見。”
正如楚蕭先前所說,他是個大忙人,與皇子干了一架,扭頭又鑽回了城中。
完事兒,還迷糊的羽天明,就又睡過去了,楚蕭走位準哪!是踩著他腦子瓜子過去的。
“咱家撿到寶了。”雲嬋一笑,煙抽的雲霧繚繞,怕是青鋒孱弱太久,連上蒼都看不下去了,才派來這麼個人才,匡扶傳承。
“都學著點。”瓏月斜了一眼辰羽和一眾青峰弟子,這幫兔崽子,整日調皮搗蛋,正事一件不干。
‘跟你干過正事似的。’辰羽這番話,可不敢說出口,不過無聲勝有聲的嘀咕。
聖子如此,一眾弟子也都緊隨腳步,老話說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俺們來青鋒前,可都是乖孩子,都你們帶壞的。
這邊。
楚蕭已竄入一家店鋪,“老字號”的牌匾,掛的賊板正。
他前腳剛進來,店鋪老板便火急火燎的回來了,方才,在城外看戲呢?回家一瞧,誒呀?楚少天。
做生意的,大半都富得流油,他貌似就是一個財主,生的大肚便便,除了有點眼小聚光,其他沒啥。
“鄙人範諫,按輩分說,你得喊我一聲師兄。”他是懂套近乎的,一臉笑呵呵。
“犯賤?”也不知某人起的名字有毛病,還是楚蕭听的有瑕疵,竟有一種江山如此多嬌的錯覺。
“小師弟隨便看,一律六折。”範諫笑的頗富態,豎起了大小拇指,“六”字比劃的賊正規。
“這...怎麼好意思。”楚蕭笑的合不攏嘴,拎著個麻袋就進去了。
老字號嘛!少說幾百年的店鋪了,好貨自是不少的,一排排的貨架,貨品琳瑯滿目,有不少,在廣陵城有錢都買不到。
自然,此行的目的他不會忘,靈根丹的材料,這里是有的。
沒有也無妨,範諫說了,留下清單,他負責找,以他在青鋒古城的人脈,可太容易了。
“多謝。”楚蕭微微一笑,轉身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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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弟留步。”師弟這個稱呼,範諫是越叫越順口了,笑呵呵的模樣,咋看都是喜人的。
“有事?”
“吾兒範沖,也是青鋒弟子。”範諫說著,還從袖中摸出一個玉盒,塞給了楚蕭。
“明白。”楚蕭何等機智,自知範諫之寓意,正所謂,拿人手短,平日里照顧一二唄!
一樁不是生意的生意,就這般愉快的成交了,各取所需,傳說中的合作雙贏。
見楚蕭走遠了,範諫才忙慌關了店鋪,喚出了坐騎,直奔了青鋒書院,可得囑咐他家孩兒,沒事多往天字峰走動走動。
至于靈丹閣材料,他自會盡力去尋,夫子徒兒是一棵大樹,此事必須辦的妥妥當當。
“煉血丹?”街道拐角,楚蕭拆開了範諫送他的玉盒,一顆圓潤的丹藥,穩穩放在其中,四道丹紋頗鮮亮。
大手筆。
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服之可淬煉骨血,父親曾與他講過的。
“見面分一半不。”楚蕭看的樂呵,儼然不覺,一張臉頰湊了過來,趴在玉盒上狠狠嗅了嗅。
自是摘星聖女,找小師叔,是自帶定位的,掌教信物和赤仙竹,她就怕楚蕭健忘。
“此丹給你,摘星玉戒給我?”楚蕭一本正經道。
“別鬧。”摘星聖女不嗅丹藥了,干起了研究老古董的行當,而面前的楚蕭,便是她所謂的老古董。
五皇子被其干敗了,妖孽之姿實至名歸,可不得多看幾眼?保不齊,能從這位身上,瞧出些許秘辛來。
楚蕭懶得理會,揣了煉血丹便邁開了腳步,趁時辰尚早,找地兒參悟摘星玉戒。
摘星聖女依如一個跟屁蟲,如影隨形,“听說,你家扶曦老祖,失憶了。”
“你家消息倒是靈通。”楚蕭並未否認,哪個書院都不干淨,此事瞞不住。
“那你青峰的處境,可就堪憂了。”摘星聖女蓮步翩躚,路過一個賣小吃的地攤時,還隨手丟了三枚銅錢,摘了一串糖葫蘆。
聞之,行如疾風的楚蕭,腳步不由慢了一分,“此話怎講。”
“大秦八書院,天鼎最強,青鋒最弱,哪怕排倒數第二的雲霄書院,也有八位蒼字輩老祖,而你青鋒,算上扶曦老祖,也只剩兩位。”摘星聖女話語悠悠。
說至此,她略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你可有想過,若夫子也倒下,青鋒可還有撐場面的。”
“怎麼,其他書院還能把青鋒吞並了不成?”楚蕭下意識問道。
“你說呢?”摘星聖女咬了一塊紅糖,腳步不覺快了幾許。
此番,換楚蕭追她了,“同是皇族之下的書院,還準許相互吞並?”
“你不會真以為,書院只是書院吧!”摘星聖女笑道。
“願聞其詳。”
“每一家書院,都是一方勢力,不止在民間,還在大秦朝堂,如我摘星書院,雖只排第三,卻有八位副掌教手握兵權,如你青鋒書院,充其量僅有一個,曾經的北境元帥鐘玄,因何退位?是因後繼無人?無非青鋒失勢,後台已無法支撐他大權在握。”
“我懂了。”楚蕭深吸了一口氣。
吞並,此事真可能發生的,夫子真若倒下了,怕是青鋒最後一個手握兵權之人,也會如鐘玄,黯淡落幕。
屆時,縱皇族有意扶持青鋒,也難擋四方蠶食,真等到那一日,沒有存在的必要,並入其他書院,也並非不可能。
“大秦諸多勢力盤根錯節,遠非你想的那般簡單。”摘星聖女緩緩道,“沒有硝煙的戰爭,從古至今,都在無形之間演繹著。”
楚蕭不語,雖然他極不願意相信,但摘星聖女所說,皆是事實,因為有活脫脫的例子。
如楚家,如葉家,當年都曾輝煌過,而今皆成邊陲小族。
書院又何嘗不是如此?沒落到再無話語權時,便是任人欺凌的境地。
“加緊修煉,才是王道。”摘星聖女拍了拍楚蕭,“夫子護得了青鋒一時,護不了一世,辰羽扛不起大旗,還得你來。”
“多謝。”楚蕭再無遲疑,如風一般穿過長街,一路回了天字峰,上山之前,他還化了一道分身,去了藏書閣。
夫子還未歸來,整個天字峰,都冷冷清清,他倒也未閑著,縮在自個的小竹林,攥著摘星玉戒看了又看。
可惜,未探出乾坤,定是時機不對,等墨戒指引便好。
“老大。”分身回來了,還抱著一大堆古卷,皆是從藏書閣借來的秘法。
他挑挑揀揀,拿了一部青色古卷,“玄冥指”三字,入目可見。
這,是一宗指法,品階還高過定身術,開篇有諸多的講解,聚玄氣于一指,硬如金剛,銳若劍鋒。
此法,他甚是喜歡,指如劍,要的就是一瞬的洞穿力,只要施法的力道足夠強,鐵板都能戳個窟窿。
“還是頭回來天字峰。”摘星聖女也上來了,如一個閑散的游客,在山中兜兜轉轉。
楚蕭並未騙她,夫子真不在家,該是外出尋高人了,尋高人給扶曦老祖治病。
老實說,她並不看好青鋒,夫子如今還在,各大書院尚有忌憚,一旦他老人家哪日坐化,迎接青鋒的,將是一場厄難。
楚少天倒是妖孽,卻是底蘊太淺,沒人會給他成長的時間,怕是不等他羽翼豐滿,青鋒書院便已被吞並了。
許久,她才走下天字峰,去尋故友了,也便是武陽的娘子林婉兒。
真要算,她倆還有親戚呢?從玄祖那一代論輩分,對方還得喊她一聲姑姑。
這,便是她所說的勢力盤根錯節,書院之間各有恩怨,也各有淵源,如她與林婉兒,多年前曾為一家,而今卻分屬兩個陣營。
如她們這般境況的,數不勝數。
所以說,各大書院想要將青鋒蠶食,也並不難,因為吞並一旦拉開帷幕,便是內憂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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