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魄們見到信號已經給出,當即不再猶豫。
“快返回各自的位置,守住各自的門!”
其中四人紛紛扭頭就朝著遠處跑去。
而尸狗、伏矢、雀陰三人則抽出了長刀,守在了側門處。
王崖張安等少年們見到這一幕,不由得一頭霧水︰
“這些家伙想要干什麼?”
“在秦府門前亮刀,他們是想要找死嗎?”
正當少年們疑惑不解的時候。
只見從側門之中跑出了不少人。
這些人一便驚恐叫著,一邊往外頭逃。
他們大多都是秦府的僕人和護衛。
當看到這些人出現之後,尸狗、伏矢、雀陰三人眼楮立刻亮了起來。
就猶如餓了三天的人,見到了一頓豐盛大餐。
“殺!!!”
三人手中的長刀,瘋狂地朝著側門里跑出來的僕從、護衛的身上劈砍而去。
鮮血四濺!
側門和附近的牆壁都被鮮血染紅。
鋼刀破開皮肉斬斷骨頭的聲音,清晰入耳。
尸狗和雀陰殺人方式十分駭人。
他們手中的大刀沉重厚實,一刀下去尸體都難以保持完整。
而伏矢用的雁翎刀卻絲毫不逞多讓。
她殺人雖然不如尸狗和雀陰那般血腥,可她每一刀下去必有人死。
刀刀都是要害!
從來不會做無用功,每一刀都精巧準確。
所以伏矢的刀從不容易出現崩口�刃。
因為她所攻擊的都是心髒、喉嚨、眼窩等很軟卻又很致命的地方,根本不會劈砍到骨頭。
梁進已經得到了秦府內所有人的名單。
所以他早就叮囑過七魄放開了殺,這次根本不需要詢問姓名。
七魄得到這個命令之後,自然殺得格外爽快。
沒過一陣,尸狗、伏矢、雀陰三人渾身浴血,幾乎變成了三個血人。
當然,這些都是敵人的血!
而王崖張安等一群少年們,此時都嚇得面如土色︰
“他們三個……竟然在殺秦府的人!”
“他們怎麼敢這樣?他們怎麼能殺這麼多人?”
“這三個家伙沒有一點人性嗎?怎麼見人就殺,一個活口都不留?”
……
尸狗、伏矢、雀陰三人此時猶如三尊堵門的殺神。
任何一個從門中跑出來的人都斃命于他們刀下。
三人很快渾身浴血,看上去駭人可怕!
王崖張安這幫少年們呆呆看著這一切,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他們剛才竟然……還同這些殺神打了一場!
此時他們何嘗不明白,這些殺神剛才是手下留情了,否則他們此時哪里還有命在?
恐懼之余,少年們心中竟然生出一股羨慕。
他們何嘗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夠向尸狗、伏矢、雀陰三人一樣,提刀殺人,浴血奮戰。
別人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刀上。
這才是出來闖蕩江湖該有的樣子!
而不是整天坐著駱駝車,在風沙里繞來繞去,什麼事都做不成。
這一刻,少年們終于開始產生了第一次的懷疑︰
“我們跟著漠刀狂,真的……跟對人了嗎?”
少年們的心開始動搖了。
而這個時候,尸狗、伏矢、雀陰三人已經將從門里逃出來的人都殺光了。
他們踩著一地死尸,持刀等了一會。
當確定沒有人再出來之後,伏矢當即冷冷說道︰
“我們殺進去,同其他人匯合!”
她提著雁翎刀,一馬當先就沖入了門中。
雀陰見狀,急忙跟隨而入。
只有尸狗在離開之前,又返回這群少年們面前。
在少年們驚恐的目光之中,尸狗揚起巴掌,又給這些少年一人一耳光。
打完之後,尸狗才鄙夷道︰
“都給老子听清楚了!”
“紅沙坡的人,是我們殺的!”
“風哭岩的人,也是我們殺的!”
“城門洞的人,還是我們殺的!”
“你們這幫鱉孫,以後要是再冒領我們的功勞,下次殺的就是你們!”
說完之後,尸狗又朝著這些少年吐了一口痰之後,才轉身從側門進入了秦府之中。
少年們呆呆坐在地上,臉上火辣辣地疼。
他們見識過尸狗凶殘之後,面對尸狗的耳光,沒有人敢起反抗之心。
尸狗的耳光,不僅打了他們的臉,還打碎了他們的自尊。
“天!紅沙坡、風哭岩和城門洞那些人……竟然是他們殺的?”
“他們怎麼變得這麼厲害?明明大家以前都是一樣的啊!”
“我們還原地踏步,他們都學會本事快闖出名堂了,這還怎麼比?”
“那孟星魂為什麼對他們這麼好?大游俠為什麼不把我們也培養成這樣的人?”
……
少年們怔怔看著尸狗、伏矢、雀陰三人背影消失的方向。
心中又是酸楚,又是嫉妒。
他們明明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委屈,並且自認為不比七魄差。
可今夜的一切,已經徹底讓他們失去了幻想。
…………
時間回到一刻鐘之前。
秦府的宴席正進行到高潮。
宴席的位置,就在秦府院中。
眾人舉杯對月,好不痛快。
漠刀狂雖是客人卻被請到主座,舉杯應對著秦雙祿和張霸的敬酒。
他一邊喝著酒,一邊淡淡說道︰
“听聞無量明王宗,乃是西漠三大門派之一。”
“就連昔日大乾王朝管轄西漠的太守,逢年過節也會前往無量明王宗上一炷香,向佛祖為西漠祈福。同時太守也會每年在大雪山之巔,同法王談論佛法。”
“秦爺為無量明王宗弟子,想必也是佛法精深吧?”
在場眾賓客聞言,都猜不透漠刀狂此話究竟為何意。
無量明王宗是西漠三大派之一,這點沒錯。
可無量明王宗的名聲,卻並不太好。
雖是佛門,可卻從不忌葷腥。
門下弟子吃大肉、喝大酒、玩大姑娘,尤其凶殘重殺戮。
其功法也是剛猛無比,能抗絕不躲,最看不起掏眼插襠玩下三濫的。
無量明王宗,惡的是光明磊落。
秦雙祿是從無量明王宗中出來的弟子,所以才會一身殺氣極重,沾染殺戮惡習。
苦的,自然是定風城百姓。
可要是論佛法,秦雙祿可還真不太行。
漠刀狂如此抬秦雙祿和無量明王宗,究竟是什麼意思?
秦雙祿面色不改,開口笑道︰
“大游俠過譽,鄙人佛法粗淺,所以才淪落到這小城謀生。”
“但我宗之中,精通佛法者數不勝數,法王更是已經達到超凡入聖的境界。據說連大乾王朝的皇帝都有所耳聞,還曾派天使向法王請教過。”
“大游俠莫非對佛法也感興趣?鄙人可以向大游俠推薦宗門里的師兄弟。”
秦雙祿笑盈盈回話,心中卻不敢保持松懈。
今晚這大游俠說話,東一茬西一茬,漂浮不定。
看似雜亂無章,但細想之下又似乎帶有深意。
這也讓秦雙祿越發感到大游俠高深莫測。
果然。
漠刀狂並未接話,反而自顧問道︰
“听說貴派《摩訶伽羅護法功》乃是無上至寶,不知道秦爺是否閱覽過?”
殊不知,此時漠刀狂已經醉了八分。
他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頭腦混沌。
但為了不在秦雙祿和張霸這兩個凶殘的家伙面前露怯。
漠刀狂只能回憶著自己听說過的無量明王宗的傳聞,以此來作為話題。
所以才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秦雙祿聞言,卻心中警鈴大作︰
莫非這漠刀狂,盯上了無量明王宗的至寶?
漠刀狂自信到,可以挑戰法王?
他的武功,真的高到如此程度?
秦雙祿驚駭之余,如實回答︰
“《摩訶伽羅護法功》,只有法王一人可以修行。”
“說來慚愧,鄙人只是宗門一個小角色,根本夠不上資格看上一眼。”
就在這時。
卻見有人在張霸耳邊低語了幾句,讓張霸面色微微一變。
跟著張霸視線看向秦雙祿,使了個眼色。
“失陪一下。”
秦雙祿于是起身離席,朝著偏僻處走去。
張霸隨後也跟了上來。
“秦爺,好像有件事弄錯了。”
“我的手下現在已經搞清楚了,守城門的那幫兄弟還真不是漠刀狂他們殺的。”
“而是另外一群少年,他們現在已經進了城,據說住在客棧里。”
張霸無奈說道。
他之前帶著人跑到城門洞,就看到了漠刀狂一群少年,自然以為是漠刀狂干的。
可問題是,漠刀狂也沒否認啊!
張霸就這樣稀里糊涂,一直以為漠刀狂是殺人凶手。
秦雙祿聞言,也不由得大感意外。
他也沒想到,除了漠刀狂之外,竟然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讓飛龍那幫人去把他們處理了。”
“動作小點,別引起漠刀狂注意。”
秦雙祿冷冷吩咐道。
漠刀狂他惹不起。
可別人,他還是惹得起的。
張霸卻低聲道︰
“秦爺,飛龍那家伙一听說大游俠進了城,就帶著他的兄弟全都逃出城避風頭了。”
“現在若是要動手,恐怕只有我們自己上了。”
秦雙祿皺眉道︰
“那幫馬賊,果然一點都靠不住。”
“算了,先將漠刀狂伺候好,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至于那幫少年,等漠刀狂睡下之後,再去收拾他們!”
說到這里,秦雙祿深呼吸兩口,將自己剛涌起的殺意平復下去。
跟著,他便帶著張霸重新返回宴席。
秦雙祿自然陪在漠刀狂身邊,說笑不停。
可另一邊,張霸卻因為城門洞的誤會,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
他不斷回想著今天和漠刀狂見面的情況,總覺得似乎哪里有問題。
“如果……”
他心中忽然涌起一個念頭。
如果連城門洞的凶殺都能被搞錯,那別的地方呢?
比如,風哭岩。
雖然人人都說是大游俠屠光了風哭岩。
可張霸仔細一回想,好像沒听說有誰親眼所見。
在得道的消息之中,風哭岩所有人都死光,尸橫遍地。
是後人去了見到一地死尸,才認為定是大游俠所為。
要是風哭岩也像城門洞一樣搞錯了,那……
張霸的視線,轉移到了高坐主座的漠刀狂的身上。
他左看右看,實在看不出漠刀狂像個高手。
氣息微弱,差不多弱到了九品武者的程度。
舉手投足之間,更沒有高手風範。
至于氣勢,似乎也平平無奇。
怎麼看,都難以想象這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絕世強者。
張霸思索一番,突然端著酒杯起身笑道︰
“大游俠遠道而來,我們定風城全城歡慶!”
“听說大游俠刀法無雙,舉世罕見。”
“不知道我們這些武功粗淺之人,是否有幸能見識一下大游俠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