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那幾個歐美選手一番折騰,個個累得滿頭大汗,船板上全是水,連衣服都濕透了。
高鼻梁男人的胳膊在發抖,絡腮胡的臉憋成了紫紅色,眼看就要把魚遛到船邊,突然“砰”的一聲巨響。
特制魚線斷了!
那聲音脆得像鞭炮炸響,歐美選手的船瞬間失去拉力,猛地往側面一傾,差點翻過去,幾人嚇得死死抱住船舷,狼狽不堪。水下的巨物攪起一陣渾濁的浪花,瞬間沒了蹤影。
“哈哈!崩了!”夏春光笑得直拍大腿,眼淚都快出來了,“讓你跟老子拽!線斷了吧?傻眼了吧?”
林宇也忍不住笑出聲,徐蔚然和李軍他們更是樂得直不起腰。
深潭那邊,高鼻梁男人氣得把魚竿狠狠摔在船板上,絡腮胡則對著水面破口大罵,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看得林宇他們更樂了。
“解氣!”夏春光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這叫啥?偷雞不成蝕把米!”
林宇望著遠處漸漸平靜的深潭,收起了笑容︰“他們不會罷休的。”
話剛說完,就見歐美選手的船重新發動,又開始往深潭中心拋竿,只是這一次,他們的動作里多了幾分焦躁,少了之前的囂張。
夏春光哼了一聲︰“還來?行,咱們接著看!我就不信他們今天能釣上來!”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林宇他們靠在船舷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
休息夠了的幾人伸展著四肢,甲板上散落著零食包裝袋,陽光曬得人暖洋洋的。
林宇看了眼腕表,時針指向下午兩點,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三個多小時。
“該動一動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屑,目光掃過測魚器上的時間,“目前這條兩百公斤的赤 ,進前三問題不大,但想穩拿獎牌,還得再來一條更大的,畢竟,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在最後是時刻釣上來大魚,咱們不能松懈啊!”
“所以,這一次,咱們也去深水區試一試!”
林宇沉吟片刻說道。
畢竟,越大的魚就越會潛伏在深水中,想要釣大魚,就要冒一些危險。
夏春光立刻來了精神,也顧不上後背的酸痛︰“你想好了?真要去深水區?”
“嗯。”林宇點頭,指著下游深潭的方向,“富貴險中求,淺灘的赤 體型有限,剛才歐美隊雖然斷線了,但能在那兒釣上巨物,說明深水區確實有大家伙。咱們去試試,小心點就是。”
夏春光已經開始檢查線組︰“特制線還有兩副,魚竿也沒問題,隨時能走。”
徐蔚然把備用抄網扛到船頭︰“深水區水流急,我多帶了些鉛墜,保證魚餌能沉到水底。”
“我查過地圖,深潭邊緣有片洄灣,水流相對平緩,是赤 覓食的好地方,你們先去那兒試試,不往最中心去。”周明拿出了地圖,指著一處水域,然後繼續說道︰“既然是去深水區,你們就要注意安全,我們不是參賽人員,只能在這附近等你們了!”
李軍點了點頭。
“你們在這里等我們就行,等我們好消息吧!”
船往深水區駛去,水面漸漸從清澈的淺黃變成深綠,陽光穿透水面的距離越來越短,水底的泥沙在暗流中翻滾,透著股神秘的壓迫感。
夏春光趴在船邊往下看,總覺得水里有雙眼楮在盯著他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地方看著就 人。”
“別怕,赤 雖然大,但不主動攻擊人。”林宇一邊往亮片餌上纏鉛墜,一邊叮囑,“一會兒要是中魚,記住咱們之前的分工,夏春光先遛,徐蔚然盯著魚的動向,別讓它往礁石區鑽。”
幾人紛紛點頭,原本輕松的氣氛漸漸變得凝重。
船停在洄灣邊緣,這里的水流果然緩了些,水底沉著幾塊巨大的礁石,正好能擋住部分水流,形成天然的藏魚區。
林宇深吸一口氣,將掛著雙餌的魚線往水底拋去。
特制鉛墜帶著魚餌“咚”地沉入深水區,魚線繃緊的瞬間,他能感覺到水流對餌的拖拽力,比在淺灘時強了至少三倍。
“放線五米,然後停。”他對李軍說,指尖在魚竿上輕輕敲著,“這個深度,剛好在赤 的攻擊範圍內。”
夏春光握緊魚竿,眼楮盯著水面上的浮漂。
徐蔚然則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水底的陰影,深水區的能見度差,只能靠魚游動時攪動的泥沙來判斷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船靜靜地漂在洄灣,只有水流撞擊船板的輕響。
徐蔚然數著魚餌入水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卻連一點魚咬鉤的動靜都沒有。
“是不是沒魚啊?”夏春光有些著急,“要不換個地方?”
林宇搖搖頭︰“再等等。大赤 警惕性高,不會輕易咬餌,咱們得有耐心。”
他往水里撒了把切碎的魚肉,“用腥味再引引它。”
又過了五分鐘,就在夏春光準備提竿換餌時,魚竿突然猛地往下一沉!力道比之前那條赤 沉了不止一倍,竿梢瞬間彎成 C 形,發出“咯吱”的**,像是隨時會斷裂!
“中了!” 林宇低喝一聲,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是條大的!”
船身被猛地往前一拽,差點撞上旁邊的礁石。
夏春光死死按住魚竿,腰腹發力往後頂,額頭上瞬間滲出冷汗︰“這......這勁兒也太嚇人了!”
夏春光盯著水底翻起的渾濁浪花,突然喊道︰“它往礁石區鑽了!快打舵!”
林宇反應極快,猛打方向盤,船身擦著礁石滑了過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踫撞。
這還沒完!
船身擦著礁石滑開的瞬間,水下的巨物突然猛地一拽,整艘船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抓住,在河面上劇烈地顛簸起來。
船頭時而沖上浪尖,時而扎進波谷,船板發出“嘎吱嘎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徐蔚然猝不及防,被晃得摔坐在甲板上,手里的抄網也脫手飛了出去,她嚇得失聲尖叫,緊緊抱住身邊的船舷欄桿,臉色慘白如紙。
夏春光也被顛得東倒西歪,後背的傷口被牽扯得劇痛,卻死死咬著牙不肯松手,眼楮死死盯著水下那道巨大的黑影。
“抓好了!”林宇大吼一聲,雙手緊握舵盤,手臂上的肌肉賁張。
他憑借著多年的駕船經驗,在船只即將側翻的瞬間猛地打舵,利用水流的力量強行將船身穩住。船身劇烈地晃動了幾下,終于漸漸平穩下來,但依舊被大魚拖拽著在河里不斷轉圈,留下一道混亂的水痕。
這驚險的一幕,讓不遠處同樣在深水區的歐美選手都看呆了。
他們臉上的驚詫還未褪去,隨即就化作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高鼻梁男人沖著林宇他們的方向大聲嚷嚷著什麼,雖然听不懂具體內容,但那嘲諷的語氣和夸張的表情顯而易見。
絡腮胡更是夸張地比劃著船翻人落水的動作,引得其他幾個歐美選手一陣哄笑。
“他們肯定在說咱們活該!”夏春光氣得臉色通紅,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回懟,“這幫孫子,剛才自己斷線的時候怎麼不笑了!”
“別理他們。”林宇一邊緊盯著魚線,一邊按住夏春光,“釣魚要緊,跟他們置氣只會分心。等咱們把這條魚釣上來,看他們還笑得出來不。”
夏春光狠狠瞪了歐美選手那邊一眼,深吸一口氣,重新投入到與大魚的較量中。
這條赤 實在太過凶猛,它似乎完全不知疲倦,一會兒猛地往深水區扎,一會兒又突然轉身橫向猛沖,每一次掙扎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仿佛要將船和人一起拖進水底。
林宇、李軍和夏春光三人輪流上陣,緊緊握著魚竿,手臂早已酸痛麻木,汗水浸透了衣衫,順著臉頰不斷滴落。
他們憑借著默契的配合和頑強的毅力,一次次化解著大魚的瘋狂沖擊。
林宇始終保持著冷靜,不斷調整著泄力閥,時而放線,時而收線,用 “以柔克剛”的策略消耗著大魚的體力。
時間在這緊張的較量中一分一秒地流逝,三個小時仿佛漫長得像一個世紀。比賽結束的哨聲即將響起時,那條大魚的掙扎終于明顯減弱了許多,游動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就是現在!”林宇大喊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三人抓住機會,合力收線,將大魚一點點往船邊拖拽。
當那條盤寬足有近三米的巨大赤 終于露出水面時,所有人都驚呆了。它的身體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巨大的胸鰭緩緩扇動著,雖然已經筋疲力盡,卻依舊透著一股王者的霸氣。
徐蔚然眼疾手快,及時遞過抄網。
三人齊心協力,終于將這條龐然大物成功拖上了船。
“搞定了!”
夏春光癱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卻洋溢著勝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