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的哨音在戴利河上空回蕩時,賽事總監通過廣播公布了最終的目標魚種︰“各位選手請注意,本次決賽的目標魚種為,赤 。”
話音剛落,水面上的釣船都泛起一陣小小的騷動。
林宇握著特制魚竿的手緊了緊,這魚竿比之前的重了近一倍,碳縴維竿身泛著暗黑色的光澤,顯然是為巨物量身定制的。
“赤 ......” 夏春光趴在船舷上,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淡水魚里的‘坦克’啊。”
赤 ,這種扁平如盤的巨型魚類是淡水生態系統里的頂級存在。
成年赤 的盤寬能達到3米,體重更是直逼600公斤,寬大的胸鰭展開時像兩片巨大的翅膀,尾柄上那根帶劇毒的尖刺,足以讓任何掠食者望而卻步。
它們潛伏在河底的泥沙中,只露出兩只眼楮觀察動靜,一旦有獵物經過,就會猛地翻起身軀,用強大的吸力將獵物卷入口中。
“比賽規則不變~!”喇叭里繼續傳來賽事總監的聲音,“以單尾最大重量決定最終排名。考慮到赤 的體型,組委會為各位配備了特制裝備,釣線采用凱夫拉材質,拉力強度達800磅;魚竿為高強度復合材料,承重上限1000公斤。請各位選手注意安全,遇到超出能力範圍的巨物,及時切線,切勿硬拼。”
林宇掂量著手里的釣線,線徑比普通釣線粗了近三倍,手指劃過表面時能感覺到特殊的編織紋路,這是能承受巨力的證明。
旁邊的夏春光已經將特制亮片餌掛好,餌片足有巴掌大,在晨光下閃著金屬光澤︰“這玩意兒扔下去,能引得來赤 嗎?”
“赤 視力差,靠的是電感受器。”林宇指著餌片上的金屬涂層,“這亮片能產生微弱的電流,模擬小魚的生物電信號,應該管用。”
不遠處的歐美選手已經開始拋竿,高鼻梁男人掄起魚竿,將巨大的魚餌甩向河中央,特制魚線在空中劃出低沉的嗡鳴。
絡腮胡則蹲在船尾,往水里撒著切碎的魚肉,顯然是在打窩聚魚。
徐蔚然看著他們的動作,眉頭皺了皺︰“這幫家伙準備挺充分啊。”
“別管他們。”林宇調整好泄力閥,將掛著活餌的魚鉤拋向岸邊的淺灘,那里的泥沙底質是赤 最喜歡的棲息地。
“赤 膽子小,不會輕易靠近嘈雜的地方,咱們守著這邊更穩妥。”
特制魚竿的梢尖輕輕點在水面上,釣線垂直沉入水底。
林宇能感覺到餌鉤穿過水層的阻力,直到“噗” 地一聲墜入泥沙,才停下了放線的動作。
水面上靜了下來,只有船槳劃過水面的輕響和遠處水鳥的啼鳴。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條可能決定勝負的巨型赤 上鉤。林宇盯著水面下那根幾乎看不見的釣線,心里清楚,這場決賽的較量,不僅是技術和體力的比拼,更是對耐心和勇氣的終極考驗。
畢竟,他們要面對的,是淡水世界里真正的巨無霸。
看著林宇熟練地調整著特制魚竿的泄力,又精準地將餌鉤拋向淺灘的泥沙區,夏春光忍不住湊過來︰“你咋對這赤 這麼了解?連它喜歡藏在泥沙底都知道?”
徐蔚然也點點頭,眼里滿是好奇︰“我剛才听你說它靠電感受器找食物,這些我都沒听過呢。”
林宇手里的動作沒停,正往亮片餌上纏腥餌,聞言笑了笑︰“在書上看到的,書里說赤 屬于軟骨魚,視力退化得厲害,全靠吻部的電感受器捕捉獵物的生物電,所以喜歡待在泥沙里伏擊。”
“看書?”夏春光咂咂嘴,“你這記性可以啊,我上次看釣魚雜志,轉頭就忘里面寫啥了。”
他拍了拍林宇的肩膀,“得,我和蔚然對這魚一竅不通,你說咋干就咋干,我們听指揮。”
徐蔚然也認真點頭︰“是啊,林宇,你安排吧,我們肯定配合好。”
林宇看了眼兩人,又望向正在船尾檢查抄網的李軍和周明,沉聲道︰“那我就直說了。赤 體型大,爆發力強,但耐力不如鋸鰩,一旦上鉤,前五分鐘的掙扎最猛,咱們得這麼分工。”
他指著淺灘的方向,對夏春光說︰“你力氣大,負責第一波遛魚,赤 剛上鉤時會猛地往深水區竄,你得死死按住魚竿,借助船身的阻力卸力,千萬別被它拖下水。”
夏春光用力點頭︰“放心,我胳膊上的勁兒還沒處使呢。”
林宇又轉向徐蔚然︰“你盯著測魚器,赤 游動時會在水底留下軌跡,一旦發現它往水草區鑽,立刻喊停,咱們得提前變向,防止魚線被纏住。”
“沒問題。” 徐蔚然已經打開了測魚器,屏幕上的聲波圖在緩慢跳動。
最後,林宇看向徐蔚然又提醒說道︰“蔚然,你守著備用線組和抄網。赤 的尾刺有毒,等魚被遛累了,你負責用特制抄網兜住它的胸鰭,千萬別踫尾部,記住了嗎?”
徐蔚然用力點頭,手里的抄網柄被攥得發白︰“記住了!”
安排完這一切,林宇深吸一口氣,將目光重新投向水面。
晨光穿透薄霧,在淺灘的水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泥沙底質下,或許正有一條巨型赤 在靜靜蟄伏。
“各就各位,加油!~”他低聲道,“咱們爭取一次成功。”
比賽哨音剛落,各隊的魚餌紛紛入水,戴利河面上瞬間綻開一片漣漪。
林宇卻沒急著拋竿,只是蹲在船邊,手指伸進水里捻起一撮泥沙。
“這水層溫度比昨天低兩度。”他突然開口,將泥沙撒回水里,“赤 會往淺灘挪,那里的泥沙吸收陽光快,水溫高。”
夏春光正舉著望遠鏡看歐美選手拋竿,聞言愣了愣︰“你咋知道?”
“書上說的,軟骨魚對水溫敏感。”林宇說著,將特制亮片餌往腥味液里浸了浸,“而且剛才水流有個小漩渦 ,那是大型魚類移動時攪出來的,就在左前方三十米的蘆葦叢邊緣。”
徐蔚然已經把魚竿遞了過來,眼里帶著信任︰“你說拋哪就拋哪。”
林宇接過竿,手腕輕抖,亮片餌在空中劃出一道低平的弧線,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追求遠投,反而精準地落在蘆葦叢與淺灘的交界處,“噗”地一聲沒入水面。
“放線三米,然後停。”他對李軍說,“這個深度剛好在赤 的捕食層。”
李軍照做時,旁邊的巴西隊已經傳來魚線拉扯的脆響,顯然有魚咬鉤,引得夏春光一陣著急。
林宇卻盯著水面的氣泡,突然說︰“來了。”
話音剛落,魚竿猛地往下一沉,力道不算蠻橫,卻帶著一種獨特的“拖拽感”,不像掠食魚的猛沖,更像一塊扁平的石板在水底平移。
“提竿!輕一點!”林宇按住李軍的手,只讓他抬起手腕五厘米。
魚線瞬間繃緊,水下傳來清晰的掙扎,卻沒往深水區竄,反而貼著水底打了個轉。
“是小赤 !”林宇眼楮一亮,“最多一米五的盤寬,勁兒不大,直接牽過來!”
李軍依言收線,竿梢彎成柔和的弧度,沒有之前釣肺魚時的緊繃。
徐蔚然已經舉著抄網蹲在船邊,周明則盯著測魚器,屏幕上的軌跡顯示魚正在往船邊靠近。
“注意它的尾刺!”林宇提醒道。
話音剛落,水面突然翻起一陣水花,一條灰褐色的扁平魚身露了出來,胸鰭展開如扇形,尾柄上的尖刺微微顫動。
果然是赤 !
不過並不大!
“漂亮!”
夏春光忘了之前的著急,拍著船板叫好。
這魚盤寬目測一米二左右,算不上巨物,但在開賽十分鐘就中魚,無疑是個好彩頭。
林宇示意夏春光放緩收線速度,等赤 的頭部靠近船舷時,突然喊︰“左移半米!”
徐蔚然反應極快,抄網順著水流斜著切入,剛好兜住赤 的胸鰭,夏春光順勢一提,整條魚被穩穩拖上船。
“有了!咱們有魚了!”陳溪在旁邊歡呼。
裁判乘小艇過來測量時,歐美隊和巴西隊的魚線還在水里空蕩地晃著。“盤寬 1.1 米,體重120公斤。”
裁判報出數據時,眼里帶著贊許,“目前暫時領先。”
林宇蹲下身解開魚鉤,赤 的眼楮小而圓,正警惕地盯著他。
“不算大,但是也驗證了我的判斷!~”林宇笑了笑,“咱們先拔了頭籌,後面慢慢釣大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