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安東尼收到的消息。
經過短短幾天休整,如今雷文的部隊已出離嘆息高牆,向著艾沃爾公國更深處進軍。
西蒙騎著戰馬行走在隊伍中。
有空中部隊作為斥候,西蒙也暫時安歇下來,隨著大部隊一同行動。
如今已是六月中旬,陽光晴朗,炙烤著大地,道路上升騰著有些焦灼的空氣。
舉目望去,1萬雄鷹軍、1萬輔兵、以及近2萬農奴將道路塞得很滿,前後都看不到盡頭。
行軍從來都是一項苦差事,頂著太陽、踩在堅硬的路面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塵色,顯出一種黝黑質感。
一些平日里缺乏訓練的輔兵,臉上甚至會被曬傷,爆出一塊塊讓人觸目驚心的死皮,以至于寬沿草帽成為了最受歡迎的裝備。
道路兩旁是茂密的麥田,清風吹過,麥濤如浪。
“小心點!”西蒙一記馬鞭,輕輕抽在了一名輔兵身上。
這打盹的家伙差點把車推進旁邊農田里。
“是,西蒙大人!”那輔兵趕緊提了提精神,矯正了自己的行進路線。
他言語中並沒有對西蒙的抱怨,反而帶著幾分感激。
因為要不是西蒙提醒,真把車推進田地,那些從學院里出來、專門負責抓軍紀的文官們,怕是要讓他皮開肉綻了。
因為雷文男爵下令,不許破壞農田。
如今西蒙已經學會從一個領主、一位領兵者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對于雷文的命令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雖然鐵樺郡名義上還歸屬于艾沃爾公國,但實際已經落入了雄鷹軍的統轄範圍。
再有兩個月,秋糧成熟,這田地中的糧食,就會有相當一部分充作雷文的軍糧。
相比于千里迢迢從雄鷹領運糧,這可是劃算得多。
想到這里,西蒙的目光又開始逡巡,最終落在了隊伍前方的一輛黑色馬車中。
那馬車由四匹駿馬拉著,大得就像是座移動房屋。
如今雷文男爵就在這輛馬車里。
這也是近幾天軍隊中討論最多的話題。
因為以往雷文男爵從來都是以身作則、騎馬行軍,可自打從嘆息高牆出來後,就一直沒離開過那輛馬車。
而且據守在馬車旁邊的人說,他們總能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動靜,有時走著走著,自己身上的武器還會飄起來。
所有人都在討論,雷文是不是在研究什麼新奇的魔法。
西蒙去問過埃里克,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句話︰
“我也不知道。”
既然埃里克都沒有消息,西蒙就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找到答案了。
只是心中一直免不了在想,男爵大人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他究竟在馬車里研究什麼呢?
搖了搖頭,將這份猜測埋在心里,西蒙拿出懷中手帕,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經過幾十次洗滌,這只手帕已經沒有了剛到手時的幽香,但還是非常柔軟。
這讓西蒙不由得想起了它的主人,想起了珍妮的笑容。
“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西蒙有點後悔,也許在嘆息高牆時,自己也該給珍妮寫封信,而不僅僅是給家里報平安的。
“加快腳步,再向前3公里,就可以扎營休息了!”前方傳來消息。
西蒙活動了一下身子,看著正在西沉的太陽。
入目所見,是絢麗的火燒雲。
與此同時,雄鷹城中,珍妮也望著天邊紅日呆呆發愣。
“怎麼,又在想你的西蒙了?”南茜的聲音忽然響起。
珍妮一下子跳了起來,連忙轉頭︰“小姐,不是,我……”
看著珍妮的臉紅成了窗外晚霞,南茜忍俊不禁地一笑︰
“想想怎麼了?我現在,也很想雷文啊。”
珍妮輕輕點頭,她知道自家小姐從來不會說違心的話,而且也一直在身體力行。
雷文還在雄鷹城時,南茜總是一身極為艷麗的禮服,每天都變著花樣。
可自從雷文率軍出征,南茜就一改往日風格,再沒有購置過一件新衣服,平時穿著也以樸素居多。
就比如現在,南茜就穿著一身淺藍色的絲綢長裙,頭發挽在腦後,櫻桃小口輕輕抿著。
一舉一動,雖然擺脫不了那種與生俱來的嬌俏氣質,但也有了幾分當家主母的威嚴。
南茜道︰“好了,別站在那里發愣,去拿兩個杯子,咱們兩個好好喝一會兒、慶祝一下。”
這段時間來,南茜可是听到了不少風聲。
有人說雷文是帶著西北五郡的人去死,有人說雷文這是在給諾德行省帶來災難,甚至有人詛咒雷文就該死在外頭!
但這一切,都隨著嘆息高牆的陷落煙消雲散,也讓南茜揚眉吐氣許多。
“我早就知道雷文能拿下嘆息高牆。”南茜和珍妮踫杯,將一口酒抿入喉嚨︰
“我的丈夫,從來都是大陸上一等一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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