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大人好興致啊。”
一個男人正笑著走來。
他留著一頭極為少見的短發,而且每一根都在朝天立著,就像是一把倒著擺放的掃帚。
左邊耳朵戴有一枚閃閃發光的水晶耳墜,頗有一種叛逆個性。
一條法師長袍披在身上,其上遍布星雲般的光點,不斷在深青色袍面上旋轉飛動。
若是仔細觀察還能發現,那略顯渾濁的空氣中,連塵埃都無法接近這法袍。
面對這個男人,即便是杜鐸伯爵都展現出了足夠的尊重,他清了清嗓子,脫帽行禮︰
“奎利大師,這一次去金礦,可發現了什麼問題?”
“蜜涅蒂在上!”奎利輕飄飄地回了個禮道︰“不得不說,金礦上那三名法師簡直蠢得像豬,根本就侮辱了魔法師的名號——
我敢打賭,我實驗室的豬都比他們聰明。”
“他們對魔法陣的作用一知半解,魔力敏感度也糟糕得驚人。”
“只是一座預警法陣,竟然連一座二階魔力井的魔力都無法利用到位,耗費了3倍的材料,每天還要額外消耗4枚二階魔晶!”
“那3名魔法師,還有請他們過來的人,應該一起在魔力井中淹死!”
杜鐸臉上的笑容略有尷尬。
因為那幾位負責維護博蘭金礦法陣的魔法師,就是他請過來的。
不動聲色地將尷尬遮掩過去,杜鐸繼續揉著骰子︰“那……問題能解決嗎?”
奎利眼中流露出一絲自矜︰“那當然,對我這種法師公會中的天才來說,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小麻煩。”
杜鐸心中松了口氣,雖然博蘭郡金礦屬于公國,損耗都是公國來負擔,但如今這種關鍵時刻,他可不想金礦方面出什麼問題,連累到自己。
“說起來,雷文最近在干什麼?”奎利語氣中明顯帶著敵意。
本來嘆息高牆中的魔法陣,也是他負責維護的。
只不過由于臨時有事離開,沒過幾天,就得到了嘆息高牆陷落的消息。
那之後他不止一次和人強調,如果當時自己也在,雷文不可能拿下嘆息高牆。
對于這點,杜鐸一直並不太認同。
因為嘆息高牆內的魔法陣,其作用是防御飛石、弩矢之類的遠程攻擊,即便激活,對于雷文的戰術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當然,這些話杜鐸是不會當面說的,而是道︰
“目前還沒有確切情報,不過如果雷文進攻,博蘭郡是他繞不開的。”
奎利舔了舔嘴唇︰“哈,那正好,我就在這里等他,給他一個迎頭痛擊!”
“這……”杜鐸略微遲疑道︰“奎利大師,據那些俘虜們回報,雷文可是一對一殺掉了旺達伯爵,那可是位覺醒了武魂的四階騎士,你……”
話語中帶著一絲絲懷疑,就是這懷疑讓奎利怒不可遏︰
“蜜涅蒂在上,這就是我不喜歡你們這些斗氣使用者的原因!”
“你們對魔法的認知、對魔法師的認知,簡直與尋常村婦無異!”
雖然是有意激將,但奎利這種反應還是超出了杜鐸預計,他開口想要辯解。
奎利卻並不給杜鐸說話的機會,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讓自己看起來不再那麼憤怒︰
“我是三階,他也是三階,你就以為他能與我抗衡?”
“但杜鐸伯爵,你要清楚,我是一位自小生長在法師公會、由五階魔法師親自培養起來的天才!”
“我精通火焰、寒冰、閃電三系魔法,就連最深奧的奧術魔法也有涉獵。”
“而他雷文,號稱3年三階,可終究不過是街頭混混出身!他恐怕連魔法為什麼會生效都一知半解!”
杜鐸能夠從中听出奎利十足的底氣,但還是裝出一副不懂的樣子來︰
“那麼,大師的意思是說……”
“蜜涅蒂在上,如果不是為了研究經費,我絕不會在這里和你多費口舌。”奎利斬釘截鐵地道︰
“那我就明說了。”
“只要雷文敢來,我就會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魔法!”
“誰才是真正的天才!”
……
同一時間。
諾德行省,費爾多羅郡,狐堡。
天空中陰雲密布,細雨如織,在窗上拍打出密集而輕微的響動。
陰雨天氣,從來都是老年人的天敵。
對于安東尼這位年輕時走南闖北的貴族來說更是如此。
每每這時,他的膝蓋就會隱隱作痛,胸前舊傷也會如同有許多螞蟻在嚙咬一般麻癢。
但今天,安東尼一反常態地沒有服藥,只是蓋著毯子、躺在搖椅上,在火爐前悠閑地晃悠著。
他的心情的確不錯,就連手邊約翰子爵第7次發來、要求他支援雷文的信都顯得不那麼可惡了。
隨手將約翰子爵的信甩進火爐,安東尼抓起另一份信箋,極有耐心地從頭讀了起來。
這封信他已看過三次,但每一次都會給他帶來十足的樂趣和享受。
雷文,竟然真的把嘆息高牆打下來了!
這段時間來,他一直在當縮頭烏龜,基本上什麼事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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