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臨安城已經有些時日了,陸文龍等人對臨安城的地理環境、街市路線都了然于胸,加之孫芳的介紹,現今在城中自如的活動已然沒什麼問題了。
這天早上,孫芳來到後院。
“文龍哥哥,瘦子他們打听到那張俊已領兵回城,皇上念他退敵有功,封他做了什麼大都督,還給了他不少賞賜。”
陸文龍已經想到會是這樣,也沒太在意。
孫芳又道︰“還有一個消息……”她邊說邊看向陸文龍,見他沒什麼反應,心里有些失落,噘著嘴道︰“人家一早就出去打探消息,連口水都沒喝,文龍哥哥卻是不理不睬。”
陸文龍的心思全在秦檜和趙構的身上,被孫芳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不妥,于是尷尬一笑,說道︰“有勞芳兒妹妹了,趕緊喝點水,一會兒回去歇息便是。”
孫芳白了他一眼,說道︰“人家還沒說完呢!”
陸文龍想起她剛說了還有一個消息,便問道︰“還有什麼消息,芳兒妹妹坐下慢慢說。”
身邊寇嗣寶遞過來一杯水。
孫芳也不客氣,“咚咚咚”一口氣喝下去,看樣子真是累得不輕,擦了擦嘴,說道︰“昨日午後,相府里進進出出十幾波醫官,府中也是有些慌亂,是不是那老賊相要歸西了?”
“當真?”聞听此言,陸文龍猛地站起身。
這一舉動可是把孫芳嚇了一跳,她看陸文龍表情嚴肅,肯定的點了點頭。
此刻其他人也是表情嚴肅,屋子里的氣氛有些緊張。
孫芳不解問道︰“這老賊若是死了,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哼哼!”陸文龍冷笑道︰“倒是好事,只是太便宜他了。”隨後,他對孫芳說道︰“芳兒妹妹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
孫芳知道他是要支開自己,倒也沒說什麼,很明事理的起身告辭。
陸文龍、韓秀君、高青鸞、諸葛小星、張元、寇嗣寶六人圍坐一起,商議行事。
“今夜行事!”陸文龍重重說道。
“那相府戒備森嚴,眼下奸相又病入膏肓,不如等他自己咽了氣。”韓秀君還是很擔心自己的夫君。
“小姐說的是,看這光景,那老賊沒幾日好活了。”張元附和道。
高青鸞道︰“這老賊死有余辜,便是死了也是遺臭萬年。”
諸葛小星沉默片刻,道︰“秀君姐說的是,陸大哥還是小心為上,況且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諸葛小星還是很理智的,而且她這次進城的目標很明確,這也是當年她出山之前,陸文龍和她的約定。
寇嗣寶也問道︰“哥哥的意思……”
陸文龍冷道︰“賬沒清算,豈能任由他病死?今夜我便去和奸相做個了斷。”
“陸大哥……”韓秀君欲言又止,她知道夫君心意已決。
“秀君,你放心,等我回來便是。”陸文龍安慰道。
是夜,陸文龍準備妥當,眾人叮囑小心。
諸葛小星道︰“陸大哥既入相府,切不可留下痕跡,以免打草驚蛇。”
陸文龍點了點頭,又叫寇嗣寶將事先準備好的烈酒取來,揣到懷中。
夜深人靜,陸文龍開了後門,眾人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中。
此刻的諸葛小星若有所思,白天孫芳這丫頭很是听話,讓她回去她便回去了,如今想來可不是她的行事作風,想到這,諸葛小星一驚,難不成她……?
身邊的韓秀君見諸葛小星的神情,問道︰“小星,你怎麼了?”
諸葛小星回過神來,說道︰“只是夜深寒涼,我們還是回屋吧。”說著轉身回屋去了。
孫芳同去也好有個照應。
諸葛小星不愧是神機妙算,就在陸文龍從通往相府的必經之路剛剛閃過,一個嬌巧輕盈的身影悄悄跟了上去,正是孫芳。
原來孫芳猜到了陸文龍要去相府,白天她沒有聲張,回去後也沒有和母親、師父他們透露半字。晚上吃了飯,只說累了,便早早的回屋準備,估計時間差不多了,便溜出門,在路上候著陸文龍。
果不其然,陸文龍從此處經過,孫芳也不做聲,只是得意一笑,遠遠的跟了上去。
輕車熟路,陸文龍輾轉繞到了相府的後院牆,他知道秦檜現如今獨在後院養病。見四下無人,陸文龍一個縱身上了牆頭,向院中觀瞧。
和白天忙碌的相府不同,此刻的相府後院一片寂靜,秦檜的那間屋子里有微弱的燈光閃爍,幾個護院家丁在無精打采的值更。
陸文龍一皺眉,這幾個護衛倒是攔不住他,可他不想留下刺殺的痕跡,因為除掉秦檜只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他還要去皇宮見見那位真龍天子。如果傳出相府有人行刺的消息,那麼皇宮勢必加強防範,城中也會嚴加搜查,屆時便不好下手了。
等了一會兒,那幾個護衛依然沒有困倦休息的意思。陸文龍有些急了,這麼干耗下去可不是辦法,就在他猶豫之時,只听前院隱約有喊聲,放眼看去,似有火光。
不多時,嘈雜聲四起,只听到有人在喊︰“不好了,走水了……”
緊接著,又有很多人也在喊︰“快來人啊!膳房走水了!”
後院的護衛們也都來到後院門前,向火光的方向張望。
正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鬟跑來,見她一臉的黑灰,很是狼狽,氣喘吁吁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前院走水了……”
一個護衛問道︰“好端端的怎會走水?”
丫鬟道︰“不曉得,許是天干物燥,走了火星,如今燃起來了,那膳房和柴房都著了,一時間難以止住,夫人急著讓所有人都去救火呢!”
幾個護衛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回頭看向秦檜的臥房,一時間有些為難。
小丫鬟見狀,急道︰“還愣著做什麼,夫人吩咐的,怎還怠慢?快去救火啊!”
幾個護衛不再猶豫,急忙向前院跑去。
那個小丫鬟此時倒是不緊不慢起來,她得意的環視四周,又看了看牆頭,突然間開口自顧自說道︰“我再去前院看看,你要小心喲!”說著,悠悠然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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