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改現實,是需要支付代價的。
因為這相當于創造不可能的『奇跡』——人類借用星之力釋放斗氣和魔法都需要支付生命力作為代價,更不要說直接修改現實了。
而亞倫斯驅使這能力的代價,本來應該是由星之子的星之力才對。
但是,這里並沒有星之子存在——
“咳——”
捏造而成的身體就好像被憑空挖去了許多的血肉一般,讓亞倫斯差點就嘔出了一口污血。
——他最終是支付了自己的生命力作為代價。
“小家伙,你覺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嗎?”
“……不知道。”
不過他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因為剛才若是真的戰斗的話,這座城市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地方被毀滅。
就算這座城市並不是什麼純潔善良之地,亞倫斯也不想看到無故的殺戮和毀滅了。
——因為那些事對于親身經受的人來說,就只是毫無意義的苦難而已。
“如果我再年輕二十歲的話,我可能會選擇無視一切去戰斗吧……用自己的力量抹殺消滅敵人,然後再向那些畏懼的旁觀者高聲宣告我的勝利。”
小孩子並不能理解力量的意義,所以他們只要擁有一點力量,就會拿去欺凌打壓他人。
他們誤以為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則就是如此單純……所以他們就算是在幻想之中,也會認為力量就是正義。
但人類的文明終究是由諸多的“弱者”建立並運轉的——因為強者依然會生老病死,而弱者也並非一無是處。
“聖約聯盟的混賬當然不可饒恕,但這座城市里的人是無辜的……所以我選擇讓他們親手來制裁這些惡人。”
亞倫斯篡改了現實,讓煌雅音和聖約聯盟的戰斗變成了“沒有發生的事”。
所以在人們的認知被修正力復原之後,事情就會變成“聖約聯盟試圖當街無故謀殺路人”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但我覺得這樣,至少能讓無關的人少受些傷害。”
“所以,你就選擇了傷害自己嗎?”
已經恢復了人類形態的煌雅音凝視著被兩位女性攙扶著的亞倫斯,最終露出了一個有些哀傷的表情。
“小家伙,你其實可以更加自私一點的。”
“我其實已經很自私了……我只是不想千雲因為那個詭異的家伙受傷而已。”
這當然就只是亞倫斯的借口而已,畢竟墨千雲根本就不可能被那種水平的敵人傷害到。
其實他只不過是還在對自己的力量感到恐懼和困惑,所以才會選擇這種“軟弱”的方式去應對。
“回去吧,咱給你們講個故事——關于過去的。”
所以理解了這一點的煌雅音,打算再好好地推他一把。
……
“呦,小姑娘你也在這啊……嗯,雖然說這話你可能不愛听,但咱還是要說,有她在你就不需要星之子了。”
“公主殿下的話,我還是會盡量爭取一下的。”
和亞倫斯三人一起回到了住所後,一直留在房間里的亞露便主動迎了上來。
而在發現亞倫斯似乎失去了不少生命力後,少女毫不猶豫地削減了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的生命力灌注到了他的體內。
“兄長,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稍微有點得意忘形了……謝謝。”
在亞露的幫助下,亞倫斯的狀態很快恢復了正常。
而墨千雲和絳月也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間,將煌雅音迎到了主賓席上。
“好了,該從哪講起呢。”
亞倫斯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
為什麼煌雅音會主動與聖約聯盟的人交戰?她和聖約聯盟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過節?
剛才的概念缺失區域有什麼特點?今後他要面對的敵人是不是也有制造類似環境的能力?
“還是先說說過去吧——咱的本名,其實並不是現在的這個。”
貝露萊恩•蘭切——這才是煌雅音的本名。
原本的她,其實就只是個普通的農婦而已——在那個人類剛剛開始從魔獸手中奪取生存空間的時代,每個普通人都必須努力工作,才能保證自己能夠安穩地生活。
所以當時的貝露萊恩就和其他的普通女人一樣,早早的就已經結婚生子,承擔起了家庭的責任與義務。
然而正當她以為未來的生活都會像這樣一成不變時,一個不期而遇的事件卻改變了她的命運。
“有一支開拓隊不慎激怒了一個高級魔獸的群體,那些魔獸在反攻時摧毀了許多的人類村鎮,其中就包括咱的那個。”
雖然徹底失去了家園,但幸運的是,貝露萊恩一家人最終逃過了魔獸的爪牙。
而在她與家人作為難民四處流落的時候,當時的人類社會統領者聖約教會,也因為魔獸的反攻而受到了動搖。
為了盡快奪回那些開拓區重振自己的威望,聖約教會不得不加速啟用了一個秘藏的計劃。
“他們開始在難民中選擇適格者,用秘法將他們改造成了強大的戰士……就算這樣做的成功率並不高,但還是制造出了不少能夠與魔獸對抗的強者。”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貝露萊恩正是適格者的其中一人——而她的丈夫與子女,卻並沒有類似的潛質。
在接受了無數不堪想象的改造與測試後,貝露萊恩最終通過了所有的測試,成為了極少數可以與高級魔獸正面對抗的頂級強者。
在那之後,她便獲得了『獵人』之名。
“……咱原以為只要這樣,咱就可以守護自己的家人了。”
就算這些用秘法改造出的戰士很快就奪回了人類的靈力,但聖約教會卻仍然沒有滿足。
于是,他們從異世界召來了瀕臨絕滅的魔族與異人,妄圖利用他們的力量去削減大陸上的魔獸。
“但當魔族和異人真的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後,聖約教會又將他們當成了眼中釘。”
然後,獵殺魔獸的獵人成為了狩獵魔族的獵人——而人類與魔族之間的戰爭,也正式宣告開始了。
而由人類挑起的這場不義的戰爭,很快就讓他們自己嘗到了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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