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滴個神呀！”
曹變蛟失聲尖叫翻開戰報，“此戰共計斬到首級二千九百多級，真奴佔了近一半，是幾戰中斬獲最多的一戰，郭大人真的就這麼輕易送出去了？”
“就是！豈能把最大的勝仗送出去！該場戰斗老夫最為欣賞，謀劃、奔襲、突擊、殲敵一氣呵成全身而退，乃是一場經典突襲戰，足以令少靖你位列名將。”孫師傅用手指敲著桌子，一臉惋惜。
“是啊！送出幾百個真奴首級也已足夠誠意矣！一千三百多個真是太多了！這一送，高陽縣最大的大功便沒了！”
官微言輕的七品芝麻縣令李雨茂心痛之極，也忍不住在一旁出言。
“李大人！高陽縣在此國難之時，能保住一百數十萬百姓已經是天大之功！足以青史留名！再無需計較軍功之類！軍功哪有百姓重要。”
知道他心情黯然，郭少靖安慰他一下，接著又開始忽悠，
“兩千多個首級又算個啥！三位莫非忘了牆子嶺那一戰我民團殲敵三萬多哦！一個首級都沒有割，首級對于我民團毫無用處，倘若能換來曹將軍相助，我得以抽身去臨清，興許又能找到一次殺敵良機，再次重創建奴！大家說我的想法好不好？”
“好吧！好吧！就依你。”孫師傅心疼地搖搖頭，心中也希望他還能再次取得一場勝利。
第二天一早，郭少靖帶上五千人馬，用麻袋裝好首級放在馱馬上，護送曹變蛟去通州。
………
深夜通州城中，剛剛于傍晚入城的洪承疇與唐通、白廣恩、馬科愁眉苦臉圍坐一處，無計可施。
洪督師滿臉陰郁，聖上時不時讓楊嗣昌催問可有割到建奴人頭，唐通、白廣恩、馬科都是混日子的老油條，這種危險的事絕對不敢做也沒有實力做，只有年輕氣盛的楞頭青曹瘋子可以支使，中途自玉田分開已有六七天，至今尚無音訊。
忽然軍士來報曹將軍派了一名親衛先行入城，有好事稟報。
眾人眼楮齊刷刷一亮，“快讓人進來！”
“小的見過督師！諸位將軍！曹將軍已至城外十里處，特命小的先行入城前來稟報要事。”
接著親衛便把事情講了一遍，最後說道︰“曹將軍與郭大人特意囑咐，切勿讓高監軍知道那件事。”
四人听完撟舌不下，心中又喜又愧。
“傳令！出城迎接！”
四人點起各自家丁舉著火把出城。
…………
“ 喲！不得了！”
火把照耀下，洪承疇看著孫師傅的戰報目瞪口呆！“郭大人你把大明的總兵督師全都羞得顏面無光啊！將此天大之功讓于洪某，洪某受之有愧！”
“洪督師莫非忘了清水明月關外之事了，都是為聖上效力，何須分彼此。只要讓曹將軍駐守高陽，這場殲滅戰就是洪督師與幾位將軍的。至于那件事既然聖上不願公開，咱們自然須得瞞著其他人，包括高監軍，咱們心照不宣！”
“有道理！那洪某等就厚著臉皮收下了，明日本督與高監軍商議之後就讓曹將軍回高陽去，畢竟人家是監軍總得打個招呼。”
唉！我老洪不想收也必須得收啊！否則你郭大人親自送往京師，讓皇帝下旨調小曹將軍去高陽，那我老洪豈不是更加被動，顯得更無能，聖上一怒之下說不定將我送入詔獄吃上幾年免費牢飯。
“洪督師收下就對了，都是為大明江山永固為聖上分憂出力。噢！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明日我與曹將軍回高陽時順便帶走三千斤火藥，等有機會，炮轟河間城或霸州城，把韃子從各小城搶來的物資奪回來一些。”
“好說！通州城中幾萬斤火藥隨便拿！到時攻打霸州時知會一聲！讓我等也參與。”
………
通州城中！
太監監軍高起潛已經睡下，忽然一個小太監飛奔撞進來使勁搖晃著沉睡的高監軍，“干爹！快醒醒！”
高起潛迷迷糊糊醒來，被攪了好夢心中不快，一腳將小太監踹倒，怒聲斥道︰“你這小猴子！干什麼呢！”
“干爹！洪督師與幾位總兵都出城去了，听他們留守在督軍府的家丁在說曹將軍帶回了好幾千韃子首級！小的特意趕來報信。”
“甚！好幾千韃子首級！小曹瘋子真是厲害！分開才幾天居然弄到了幾千首級！”
忽然伸手揪住小太監衣領，怪叫一聲，“什麼！你說洪督師出城去了？”
“是啊！”
死太監頓時氣得頭發倒豎，厲聲怒喝︰
“好哇！操你nn的！你個福建蠻子洪亨九，居然不跟咱家打個招呼，偷偷摸摸去接收首級，想要撇開咱家獨吞功勞，沒門！來福，快去備馬！”
高起潛剛出城不遠，便遇上返城的大隊人馬。
火光下瞧見洪承疇與幾位總兵滿臉喜色，心中愈發惱怒立即橫馬攔住，
“諸位急急出城是為了何事？莫非是韃子來犯？”
眾人見高監軍說話陰陽怪氣，知道死太監誤會了。
洪承疇急忙上前拱手道︰“監軍大人！誤會！誤會！實乃事出有因，當時高公已經睡下，近幾日行軍勞累，亨九不忍打擾公公休息！”
“哦！事出何因？咱家能听否？”
“能听！當然能听！高公先看過孫閣老幾份戰報再听亨九細說。”
洪承疇將孫師傅的幾份戰報交給死太監。
“這！這！這！”
翻看一份份戰報，死太監臉色越來越黑，眾人正覺驚詫莫名，不知他為何一副陰沉神態？
高起潛忽然一聲冷哼！
“洪亨九！這些戰報與咱們何干，不都是最近大出風頭，太皇後義子郭少靖立下的功勞嗎？合著小曹將軍七八天都白忙活了！還護送別人進京送首級。
讓咱家有什麼臉去見聖上，手下數萬大軍至今寸功未得，連個叛徒漢軍的首級都沒割到。風頭都讓戶部這位郭大人搶走了，咱們還得給人家搖旗吶喊，咱家的臉都丟盡嘍！”
高起潛伸手拍打著自己的臉面，抬頭一眼便認定與曹變蛟並肩的年輕人就是郭少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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