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侵蝕,在凱文接受【意志】傳承的第一天起,他就不得不面對這個難題,這些年來也一直在試圖避免磨損。
為了梅,他會堅定不移地執行神痕計劃,但作為舊世界的救世主,新世界的毀滅者,他並不想在一切結束後依舊保持著這種性情淡漠的狀態。
然而……這是神明無法避免的結局。
為了維持神明的人性,【秩序】才制定了寰宇間的崗位,並將每一位擁有神座的正神落實到位,在枯燥又乏味的工作中,神明也會感到厭煩,也會感到疲憊,但至少要好過淡漠一切。
神,只有維持人性才能夠保持對凡人的憐憫。
若是感覺自己大限將至,最後一抹人性也終將被神性所吞沒, 們會提前尋找合適的繼承人,在退位之後安然沒入輪回。
“這個位面,不需要性情淡漠的神。”
听聞【秩序】磨損的速度遠超其他的命途,再看向露娜,她完全就是一副沒事人似的,凱文想從她那里得知抵抗磨損的辦法,但始終無果,這五萬年來也一直都是他以自己的意志抵抗著神性的侵蝕。
剛才和梅的相處,極大程度上刺激了凱文的人性,將那份深埋于心底的沖動挖出表面,也讓【意志】的力量再度強化了些許。
匯聚文明的意志,凱文的掌心凝聚出了一柄煥發著七色光華的天火,天火插入地面,【意志】也隨著他的心意輻射至整顆星球,卻在最後的關頭遭到了阻礙,始終無法沖破那一道防線。
“失敗了。”
看著逐漸褪色的天火,凱文面無表情地將其抹除,隨後從後門悄悄回到了舞會現場,一個人安靜地待在角落里,閉目養神。
……
稍後,梅比烏斯出人意料地來到了舞會現場,身後則是不久前完成了超變手術的星啟,以及還在幫他調試限制裝備的克萊茵。
梅比烏斯危險的眼神打量著在場的來賓們,似乎並沒有找到心儀的目標,她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嘁”,隨後搶來了櫃子上放著的餐盤和飲料,甚至都無需她特意找個無人打攪的座位,因為大家會自動給她讓道。
除了……
“嗨∼親愛的梅比烏斯,沒想到你真的會出席這種場合呢。”
“雖然沒有看到你盛裝打扮,但……光是你能夠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呀。”
主動找“會吃人的梅比烏斯博士”貼貼的,也就只有愛莉希雅這個社交達人了。
“呵,別誤會,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愛莉希雅。”
愛莉希雅絲毫不會因為梅比烏斯的態度感到沮喪,相反,她只會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騷擾”她,至少在梅比烏斯的眼中看來是如此。
“唉呀,因為說這話的人是梅比烏斯,所以我不會計較的啦。”
“不過……既然我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是不是也能夠算作心有靈犀呢?”
“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梅比烏斯的確是有些急了,那對能夠把逐火之蛾高層嚇破膽的眼神,在愛莉希雅身上卻並不起什麼效果,可她這樣卻是讓後面的星啟和克萊茵嚇了一跳。
他們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了,博士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要是還等不到目標出現,她甚至會暴走到指著這次的宣傳人員罵罵咧咧,估計會把人家嚇哭的吧。
“那個——愛莉,你確定已經通知了卑彌呼嗎?”
愛莉希雅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看了過來,不同于梅比烏斯,這是另一種程度上的極具威脅,盯得克萊茵背後直冒冷汗,連連後退兩步躲在了星啟的身後。
“好啦學姐,愛莉她不會吃人的啦。”
“沒錯沒錯,克萊茵,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臉蛋而已哦,可以嗎?”
愛莉希雅甚至還禮貌地問了一下,當然遭到了克萊茵和梅比烏斯的拒絕。
“愛莉……我們才剛剛從實驗室出來,學姐她……身上還有殘存的實驗藥劑,最好別亂踫。”
思來想去,星啟也只想出了這麼個蹩腳的理由,但好在愛莉希雅順著他給的台階下去了,還朝著星啟微微一笑。
“親愛的梅比烏斯∼”
梅比烏斯立即警惕了起來,愛莉希雅換上這種語氣指定沒有什麼好事,上次就搶了她一大堆無害的藥劑去整蠱別人,搞的整個逐火之蛾雞犬不寧的。
“別那麼緊張嘛,親愛的梅比烏斯。”
“可愛的美少女能有什麼壞心思呢?我只是想找你借用一下星啟幾天而已,之後我會把人和檢驗報告一起還給你的,你看這個主意怎麼樣?”
“那個……我不是物品……”
夾在兩人中間的星啟尷尬極了,可他的發言在兩人的斗爭中掀不起任何波瀾,只能眼睜睜看著博士肉眼可見地紅溫。
“愛莉希雅你痴心妄想,我最優秀的作品才不需要別人的檢驗評價,那些蠢貨永遠也不會懂得生物的無限可能。”
“博士……我真的不是物品啊……”
星啟的表情難看得跟苦瓜似的,克萊茵還在拼命把他給拽出來,但她一個普普通通的研究人員,手勁又怎麼比得過梅比烏斯和愛莉希雅呢,只能看著星啟被兩邊拽來拽去,像是快要裂成兩半了。
“你閉嘴!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梅比烏斯一聲呵斥過後,星啟就連說話的權利也沒了。
她的腦袋里已經幻想出了愛莉希雅抓住星啟後的一百零八種使用方法,她那個脾性梅比烏斯還能不知道?融合戰士偉大的技術在這家伙手里根本體現不出任何價值,被當成冰箱和中央空調也只是最基本常態罷了。
但……梅比烏斯這回還真猜錯了,愛莉希雅只是對現在星啟融合崩壞獸後的狀態非常好奇,人類與【崩壞】另一種方式的和平共生,這可是她這個“異類”一直都在追尋著的答案。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時,舞會的大門再度被人推開,第五小隊的隊長和副隊長都經過了盛裝打扮,獨具神州風格的旗袍穿在兩人身上後,華表現出了幾分靦腆,而卑彌呼則是更添了幾分魅惑與自信。
“各位,我們沒來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