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牛滿是落寞之意。
垂眸之時，便是瞥見了自己身軀之上的銘刻，頓時那石質的眼眸微亮，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向了甦仙︰
“小娃娃，我送你一場機緣，可願，做我山海傳人？”
石牛語氣鄭重萬分，此乃山海之傳承，由不得半點玩笑，自然該是鄭重如此。
可甦仙卻是搖頭回絕。
“為什麼，為什麼！”石牛按捺不住的激動，“這可是山海傳承，是當初十位.....不，九位山海守所留的傳承！哪怕你......”
石牛的熱情冷卻，它一雙石質的眸子竟然也黯淡了下來，它本想說——
哪怕你資質平庸，也可接著山海傳承一步登天......
可它猛然想起，甦仙散出的那股劍意！
那般劍意，怎可能是資質平庸的天驕？正是那股通天般的劍意，讓它直接認為，其是哪座山海的傳人.....
僅憑那通天劍意，在當初，也是足夠做山海傳人了！
它為何會覺得眼前的娃娃資質平庸？是了，是它現在無玄在身，看不透眼前娃娃的天資幾何......
山海傳人的位置，對其來說，可能不是機緣，而是枷鎖......
一旦坐上這山海傳人的位置，勢必要同那域外魔族不死不休......
石牛思緒發散，想了許多許多，終于是得出了一個結論，它無力為如今的山海做任何之事......
“我對你說的機緣感興趣。”甦仙卻是在此時淡淡開口，“這可以是一個，交易。”
“交易......”石牛啞然，良久之後才開口說道，“小娃娃，你不曾經歷過山海之劫，不知那域外魔族的恐怖之處.......”
“沒什麼大不了的。”甦仙無感，左右不過是九巍山的手下敗將，他也終會前往古冥地。
不論是手中的冥鼎，還是姐姐的仇.......
甦仙可不會忘了，區區古冥一族，竟然膽敢囚禁九巍序列！
“對，沒什麼大不了的，對......沒什麼大不了的.......”石牛大聲的笑著，但笑著笑著聲音就弱了下來，到了最後，好似呢喃自語，“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當初域外魔族初至之時，山海之人也是這般想的......
鎮獸不凡，鎮山守海，山海守操縱山海偉力，強大萬分，山海中，無一人懼怕來襲的域外魔族。
可結果.......
“又不是沒贏過。”甦仙平靜的敘述。
“對......贏過.......”石牛附和。
可兩人說的都不是同一件事——
甦仙所言，是九巍山將古冥一族打的潰逃遠遁，輾轉不知數的界域才來到的九山八海。
可石牛所言，是山海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才勉強收獲的慘勝......
“可以。”石牛突然點頭，“這是交易......”
是回答了甦仙方才所言。
“我是第二山海的鎮獸，我身上的銘刻本該指向辰烏帝尊的傳承，只是可惜，他的傳承不在第一山海之中.......”石牛自顧自的同甦仙說道，“不過，我記得第五山海那位，留下的遺跡在何處......”
原來是指向辰烏帝尊的傳承嗎？
難怪，第一山海中沒有方向。
是因為傳承不存于此.......
————
“為何三道不同的山海密卷，指引的都是秘界，而無一座遺跡？”堪堪走出第三座秘界，靈蓮兒便是不解的詢問身後跟著出現的莫尋。
兩座地階秘界，一座凡階秘界。
莫尋含笑，行君子之禮，儒生之氣在其身上實在太過適合，引得不少跟在身後出現的修士心生好感。
皆是踏入第一山海中尋找機緣的散修，莫尋並不霸道，因此，進入同一座秘界的修士，幾乎皆有所獲，對于庇護他們的莫尋，自然是心懷感激。
“華明聖尊不曾和你說過嗎？”莫尋詢問，他分明還記得青羅塵所言，華明聖尊十分喜愛靈蓮兒，此次會來第一山海，也是因為華明聖尊的挽留。
靈蓮兒自然搖頭，華明聖尊對其說的話，大多都是要收靈蓮兒為徒，或婉言相說，或直接詢問。
莫尋輕笑了一聲，隨後便是開口解釋道︰“唯有帝者的傳承，才會化作一方遺跡，而秘界的產生，只需足夠特殊，有著山海偉力的殘余。
便是因此，秘界在第一山海中，多如繁星。
當然，遺跡也不少，只不過比起秘界來說，也稱得上稀缺。”
听聞此言，靈蓮兒微微點頭，算是知曉了。
“不過......”莫尋沉吟了一會，旋即才接著方才所言繼續說道，“據兩位老師所說，第一山海中，會有十座最為龐大的遺跡，是上古之時的十位山海守所留。”
“當然，不知真假，畢竟從沒有人見過，自然也無人開啟過山海守的傳承......”
莫尋的兩位老師，可都是第三山的隱世大儒，兩位聖帝修士！
靈蓮兒有些意動，山海守的傳承......
若是能夠得到其中之一的傳承，便是不用甦道友繼續操心聖蓮仙國之事了......
正在她意動之時，指尖便是不受控制的飛出了淨白蓮紋，于空中構成了一朵白蓮，搖曳蓮片同靈蓮兒示意。
靈蓮兒感覺錯愕，這是從未出現過之事，她也不解何意。
但下一刻，那朵小巧的白蓮，便是開始緩慢的向前方移動，飛飛停停，似乎是在等靈蓮兒追上。
莫尋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便是含笑出聲︰“不如追上去看看？”
“道友仙命加身，氣運非是我等凡軀可比，說不定，此行便是傳聞中的十座遺跡之一......”
靈蓮兒按下了剛剛拿出的第四卷山海密卷，略微思索了一番，便是同意了莫尋所言。
不過，莫尋的氣運，也絕非尋常，修蒼生劍意者，負蒼生氣運......
或者說，能修到這般地步的，無一人是氣運不佳之人！
二人便是不緊不慢的追上了那朵飄遠的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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