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整頓衣裳對著乾帝一拜,拜這位乾帝的心懷天下。
乾帝哈哈一笑,得了一位大道相合的道友讓乾帝的心情相當愉悅,在于李昂定下三日後講到道種種細節之後,這一道以𤘘麰[斕娜饃砣諶肓肆餃私畔碌耐セ br />
亭台本是李昂以超凡的手段將此地的靈氣實體化而成的一次性結構,但得了乾帝的承認,也算得上是一處相當不錯的修行地點。這亭台又得的一道乾帝肉身之氣,居然憑空又生出了一種鎮壓心魔、孕育靈性的造化。
但李昂卻暫時沒心思去管這處亭台的變化,在以神念記錄乾帝肉身之氣生出的種種神異之後,他將心神投入那一方由于玉牌變化的大印之中,
一個浩瀚而復雜的信息世界向他敞開了大門,在此刻的李昂眼中,以乾朝大地上一處處城池所在為節點,無數道流光在其中飛馳,以天地玄黃四級區分信息的重要程度,這些信息在經過多方的處理、提煉之後,又會匯聚到那處始終懸浮于天的玉京城中。
乾帝的確有資本以一人之心代天下之心,在他的設計之下,皇權本身具備至高無上的威嚴性,官員們擁有的權利不過是在乾帝不關注情況下所賦予的衡量權。
而乾帝所予的這枚大印似乎有著某種極高的權限,至少在這個信息世界中,李昂還沒發現任何自己無法獲取信息。乾朝在民生、經濟、軍事等方面的各種機密,修行技術的發展前景和局限都在他的眼中一覽無余。
在親自與李昂見過一面並確認了李昂的道之所在後,這位乾帝對李昂是相當的放心,大有將整個乾朝都托付給他的架勢。
不過對李昂來說,這一處由無數信息構成的太始元天最大的用處,便是將自己所領悟的朦朧的人道之路與其互相印證。
平心而論,自己過去地心上所引導的超凡之路,不過是在緊急條件下,以世界意志的權柄以一人之心裹天下之心的不得已而為之。
這種做法與乾帝此時的做法看上去有些相似,但本質上卻完全不同。乾帝所期待的是一個人人如龍,人人都有望達到他那種程度,甚至是人人都有望成為劫仙的美好世界,之前的李昂和世界意志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個在諸多入侵者中留住性命的機會。
李昂本人的心中一直有一種冷漠,這份冷漠是超凡者對凡人的漠視,是天道齊平的人道對于眾生的無私,但究其內核,這份冷漠的根源是穿越者對于一切的不信任。
在真正與世界意志連通彼此之前,李昂甚至連世界意志都信不過,他明知穿越之初的自己面對世界意志沒有任何對抗的可能,但仍會對世界意志進行試探。
此刻的李昂能坦然面對自己心中的種種陰邪魔念,畢竟,哪怕這個世界再怎麼雄奇壯麗,他也不會忘記自己是因為天魔之王的手段才落在這個世界中。
而那位他化一切,幾乎能將一切超凡力量甚至某些世界本身進行二次詮釋的天魔之王,本身便是多元宇宙中一切修道者突破關隘的心劫。
所以,李昂會審視自我,會權衡乾帝與自己相似但不同的手段嗎,會準確的解剖自己人性中的陰暗面,面對天魔之王,再怎麼剖析內心都不為過。
在這一處由信息構成的太始元天中,李昂能直觀感受到乾朝的一切,受限于資質的修士用自己窮盡一身打磨的術法換取了一枚破鏡靈丹;來自乾朝最偏遠地區的幼童在一位鶴袍官員的帶領下走進了自己此前前所未見的城市;守在九州與八荒之間的士卒通過太始元天與遠在家鄉的親人通信。
各個州郡的主官用自己遠超凡人的神念進行信息交互,無數道錯落有致的空間法禁連通乾朝,將整個乾朝的地域在空間意義上融為一體。
對現在的乾朝來說,除去某些得天獨厚的山川水域,又或是某些在長久的祭拜下被賦予的獨特屬性的民俗建築之外,地域屬性已經失去了意義。除了某種無數代積攢下來的文化共識和地域自信之外,乾人已經在事實意義上不分彼此。
而達成這一切的代價,不過是一位希冀著人人如龍的永生哲人王被困在帝位之上。
李昂的目光轉動,在這處由信息構成的太始元天中,理論上,應該是最少且最重要的天級信息實際上是太始元天中最多的一類。
李昂攝來一道天級信息,手中的大印微光一閃,理論上應該是乾朝最高等級的機秘中蘊含的,不過是某個學堂中的孩童狀告老師打了他的手板。
在乾朝,修士們學會了第一個法術,永遠唯一,那是一個名為乾祭的祭祀之術,只需一柱清香,任何一個乾人都能將自己的心念寄托給乾帝。
乾朝能在維持著蓬勃發展的同時,將近乎一切的腐敗、政治斗爭、文武沖突、階級問題都壓制的幾近于無,所依靠的便是這一道毫不起眼的法術。
天級信息乾朝僅有數人能夠閱覽,除了李昂這個特殊的存在之外,就只有與乾帝分擔一切的皇後及作為下一代皇帝培養的太子能夠閱覽。理論上來說,每一個乾人都是乾帝的耳目,而乾帝也是每一位乾人與生俱來的力量。
李昂一時哭笑不得,毫無疑問,乾帝已經摸到了古典帝制中皇帝這一職業的上限,在他堪稱無窮無盡的精力和快得夸張的事務處理能力之下,乾朝本身在維持帝制的前提下大步跨過信息時代的門檻,甚至因為修士本身便擁有神念這一無比便捷的特性,乾朝在信息化的程度上甚至比現在的地星來得更加夸張。
那麼,乾帝所希冀的人人如龍是什麼呢?是天下每一人都擁有著如他這般的大願大力,是即使他放手訣別,乾朝也能一如既往的維持。
那麼乾帝的夢想或者說道途真的有可能實現嗎?李昂也說不準,不過他正打算試上一試。
通過太始元天的器靈,他調來了乾帝停止太始元天,模擬太始元天被某些不可抗的大力入侵、毀滅甚至改易的情況下的檢驗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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