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她今晚喝的何種酒,他竟沒聞到一絲酒味。
外面風雨交加,屋里門窗緊閉,逐漸變得悶熱。
楚默離從京兆府離開,先回了王府,沐浴更衣後再過來的,現今額頭上冒出一頭汗水,緊繃的身體上也沒好到哪里去,仿佛又沐浴了一次。
水喬幽這麼目不轉楮地瞧著他,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全身血液瘋狂涌動的聲音,全身上下都因此漲紅,不受他的意識管控了,呼吸愈發困難。
看就算了,他生怕她再次上手。
楚默離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想讓她清醒,又怕自己一開口或者但凡有點動作,反而刺激她。
怕什麼來什麼,他擔憂剛起,就見水喬幽伸出手。
楚默離他身上的血液變得沸騰,卻又想要追逐那絲冰涼,一起往下沖。
“阿,喬。”
楚默離喊著她,出來的聲音帶著顫音,變得含糊。
水喬幽垂著視線,眼楮輕眨,像是個看到新奇玩具的小孩。
她感受到楚默離的顫栗,給了他半個眼神,瞧見他想起身,她思索半息,稍微後退,壓住了他想要動的腿,再次俯身,空著的左手按在他,將努力起來了兩寸的人又給壓了回去。
她見他還想來推她,手上用了點力,吻隨著他的下落,也沿著他下巴往下移。
楚默離整個人打個激靈,視線不自覺往下瞟,被她阻擋了視線。視線受阻,觸感更加敏銳。他看不見,卻能清晰地感知到她手指上的薄繭,知道了那手也有不靈巧的時候。
水喬幽將呼吸還給了他,他呼吸卻愈發困難,也不知是痛多一點,還是刺激多一點。
水喬幽帶著涼意的唇落到了他胸膛上。
那是靠近心的地方,楚默離憋住了呼吸,心跳漏掉了兩拍。
他感覺自己意識要快要失控了,視線慌亂往回收,張嘴想阻止她,干啞的喉嚨沒能發出聲音。他用力想要掙脫手上的束縛,卻依舊徒勞無功。
他這一動,水喬幽覺得他的手也有點礙事,稍微抬起身體,想將他的雙手換個位置。
倏爾,她又改了主意,抓著他的手又換了方向。
楚默離眼里布滿了紅血絲,看清她的意圖,血液在身上亂竄。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所做何事!
他的聲音終于從喉間沖破出來,“阿喬!”
他這一聲喊得有點大,蓋過了外面的風雨聲,水喬幽不可能听不見了,手上力道有些失控。
楚默離痛地咬到了自己的嘴唇,牙齒都打顫了。
水喬幽稍稍抬頭,滿眼無辜,給他道歉,“抱歉。”
楚默離稍微緩了一下,又見到她已布滿情欲卻又純淨的眼楮,因痛發出的抽氣聲停住。
他借著這個空檔深吸了一口氣,更怕她又動手,抓住機會追問她,“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水喬幽听他能說話了,心想那應該是沒事了,沒有理會他,頭又低了下去。
楚默離覺得自己的意識也快離家出走了,趕忙阻止,“阿喬,你先停下!”
他的手還被水喬幽抓著,她當作沒听見。
楚默離想挪開手,可是被綁的手不如她好動作,根本掰不過她。
他眼楮去看情況,就見她整個人往他上半身挪了點。
楚默離視線觸覺受到雙重刺激,人和聲音都在抖,“阿喬……”
水喬幽被他喊得有點不耐煩,終于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我今晚沒喝酒。”
楚默離接受到她不重的回復,整個人怔住。
沒喝酒……那她這是?
水喬幽感知到他手上的抗拒,也不指望他了,自己抬腿,慢慢蹭掉身上的褲子。
楚默離瞬間又回神,所有的汗毛都因血液涌動立了起來。他目睹她的動作,腦海里有個聲音在瘋狂叫囂。
翻身。
不要管其它的!
好在,她從他雙手之間鑽了進去。
楚默離的理智又回來了一點。
他順著她的動作一看,呼吸……愈發困難。
他的手落在了她的後背上,她反手抓著他的手。
她雖然反著手,手上的靈活度卻絲毫不受影響。
他看著她的手,錯愕之余,腦中忽然閃過靈光。
“阿喬,你在拿我試你自己?”
話未落音,就見水喬幽強勢地抓著他往下一扯。
目的達到,她一把將他捆著的雙手舉動他的頭頂。
楚默離再次瞠目,水喬幽則按著他的手,牙齒磕著他一路下移。
楚默離受到刺激,視線往下落,眼楮急速充血。
楚默離理智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慌忙收回視線。
他才剛動,水喬幽已經借著他蹭掉了下半身的束縛,重新直起腰,素白的心衣掉落在他身上。
水喬幽有些偏瘦,白日里,她著男裝時,都有束胸,看不出女子特征,讓人容易誤會,她身材不豐。
然而,昏暗光線下,浮現出來曲線卻也是凹凸有度,配她的腰,正好。
楚默離感覺到鼻子有點癢,腦子又漲又清醒,呆看兩息,著急忙慌地將視線往上移。
恰好,水喬幽的視線往下投。
兩人目光撞上。
楚默離發癢的鼻子里,好像多了物什。
他意識到一種可能,又慌亂的將視線往下拉,努力平復呼吸與心跳。
哪知,這一落,看到了她一直沒有放開他的手,以及後面的隱秘之處。
楚默離腦子里只听到轟隆一聲,都忘了她已經不再按著他的手,雙手仍舊舉在頭頂。
水喬幽瞧見他神情,目光跟著他的視線走。
她這一看,楚默離覺得自己快要憋瘋了。
他一邊深呼吸,鼻子里沒有流血,口腔卻有種被嗆到的感覺。
盡管難受,他也根本顧不上,著急忙慌的再次挪換視線。
可是,他不管往哪看,都能看到讓人失控的畫面,一時之間,他不知要將視線落在哪里。
他聲線變得不穩,“阿喬,你,你,先下來。”
他想到熄燈,偏油燈離床太遠,他又手腕被束,雙腿受限,無法做到。
此時的他,與先前強勢將她壓在床上的人完全不同,被她弄得冷靜全失。
水喬幽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置若罔聞,目光又回落,好奇的同時,又像是在思考。
楚默離見她不肯听勸,身體的本能,讓他想要不顧一切地靠近她,想任由她去。
可是,有一件事,他必須先問清楚,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憋著呼吸問她,“阿喬,你可願嫁給我?”
她頭又抬起了一點。
楚默離似是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失落的同時也緩了一口氣,盡量冷靜卻也堅定地與她商量,“若是你不願與我成婚,就不可以再繼續。”
水喬幽眉目不動地看著他,整個人安靜了片刻。
楚默離試著勸她,“你先放手,可好?”
水喬幽眸光垂落一息,重新抬起,開口道︰“我們不會成婚的。”
楚默離眼里似是閃過一抹似有若無的苦笑,他壓住欲望,放柔聲音,“既然如此,你冷靜點,先下來。”
水喬幽沒有听勸。
整個房間里都是兩人粗重的喘息聲與心跳聲,氛圍詭異又曖昧。
楚默離見她像是冷靜了一點,想起手上得到了半自由,嘗試著起身,想撿件衣服給她披上。
人才起一寸,出神的姑娘,又有了動作。
楚默離雖有防備,卻也還是沒防住,整個人又打了個激靈,人又不失控地落回床上,顫著聲喊她,“阿喬。”
水喬幽完全不理會他。
她稍微往前面挪了一點。
楚默離感受到了她的執著,慌忙道︰“阿喬,這是夫妻之事。”
水喬幽覺得,這也可以是兩件事。
她好像確實不反感他,也不反感做這件事。
她瞥了他一眼,不為所動,安安靜靜的人身上,透出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拗。
只不過,接下來要如何做,有點難到她了。
她突然有點後悔,以前在俞白房里翻到他偷偷藏著的小人書,沒有從他手上搶過去,翻開看一看。
她已經思考許久,還是沒有眉目,不得要領。
楚默離勸她不動,本能和理智矛盾纏繞燃燒,快要將他逼瘋。起不了身,情急之下,他試圖用牙齒咬開繩結。
水喬幽看都不看他,慢聲提示道︰“你解不開的。”
“……”楚默離動作停住,試圖跟她商量,“那你,先幫我解開?”
水喬幽搖頭。
楚默離已經不知自己到底是更想吸氣,還是呼氣,努力讓自己先冷靜。
他觀察著她,驀地想到原由,試探著問道︰“那你可知,接下來,要怎麼做?”
水喬幽抬起了視線,目光透著與此時此景相悖又相諧的純真。
楚默離對上這雙眼楮,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發現手上的結,確實難解,努力放緩聲音,“不如,我教你?”
他這突然轉變的態度,讓水喬幽多看了他一眼。
楚默離給她解釋道︰“你不下去,又只這樣一直坐著,我很難受。”
他是真的難受,難受到早就想向她伸手了,故而,他的神情與話語,不帶一絲虛假。
水喬幽听著他干啞的嗓音,又見到他同樣充斥著難受與隱忍的眼楮,觀察須臾,暫且相信了他這句話,用眼神詢問他,怎麼做。
楚默離立即回她,“你先幫我將手解開?”
水喬幽視線在他手上轉了一圈,不予理會。
“阿喬。”楚默離眼里那抹苦笑浮現出來,“你不將我手解開,這個事,怎麼做?”
水喬幽不動。
“阿喬。”楚默離啞著嗓子與她訴道︰“我真的很難受。”
水喬幽出聲提醒他,“先前,你騙了我。”
楚默離經她這麼一說,很快想起了她說的事情。
“……上次,是我不對。”
水喬幽不再相信他的誠意。
楚默離的信譽在她那里崩塌,只能換思路,“那,我們換個位置?”
水喬幽用眼神回他,為何要換?
她知道這樣也可以。
楚默離雙手試著去握她的手,“這樣,我不好用力,你會很辛苦。”
水喬幽立馬警惕地擋開他的手,決定不問他了,跪坐起來,又往前挪了一點。
楚默離見狀,腦中如有岩漿噴發,力量集于右腿上,想要從旁邊抽出來去阻止她。
水喬幽察覺到,伸手去按他的腿。
楚默離將力量轉到腰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雙手舉過她頭頂,想將她困住。
水喬幽終于放開了對他下身的桎梏,抬手去擋。只是未曾想到,楚默離狠狠用力,不顧手腕上被勒出了痕跡,將解不開的腰帶給扯裂了。
他脫出雙手,一只手擋她,一只手也管不了會不會不合適,馬上去攬她的腰。
水喬幽意識到他的意圖,下半身用力壓住他的腿,騰出左手快速去抓他的手。
楚默離沒有躲,用力將她往旁邊一帶。
水喬幽抓住了他的手臂,有些訝異他居然不躲。
就這一瞬,她被他帶著倒在床的內側。
他抓住機會,將外側的右腿抽了出來,用力壓住了她的雙腿。
水喬幽抓著他的手想用力,察覺那是他的右手,她一下子想起了先前那些舊事,手上力道又收了一點,另一手擋他的動作也稍慢。
楚默離乘勢摟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快速拉起被擠到內側邊沿的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
水喬幽行動受到限制。
兩人卻也因此靠得更近,楚默離身上的汗水貼在了水喬幽的身上。
楚默離另一只手也迅速摟上她的腰,將她緊緊圈在自己懷里,穩住了她。他的嗓子像是被烈火灼燒過,在她耳邊輕輕哄問︰“阿喬,先前是我不對,不動了,可好?”
他的呼吸落在她耳邊,比他聲音還重。
心跳也快得有點嚇人。
他身上更是像夏日正午的烈陽,甚至灼傷到了旁邊的人。
水喬幽放開了他的手,抬起腦袋去看他。
過了兩息,她又低頭。
楚默離一眼看懂了她在看哪里,並看出了她‘賊心’不死。
就他們目前的狀態,這樣的情況,對他們來說,似乎也更危險。
從理智的角度講,他應該放開她,離她遠點。可她的心思與身手讓他不敢放開她分毫,也顧不上自己的窘迫,胳膊縮得更緊,讓她不能再動一分。
“阿喬,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