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教授的臉色變了“容正明？那個三年前死于實驗室事故的容正明？”
他快步走向書架，抽出一本厚重的文件夾，“這就解釋得通了，你看看這個。”
文件里是一系列研究筆記的復印件，署名正是容正明。
沈沉甯快速瀏覽內容，心跳加速，筆記詳細記錄了一種名為“x27”的神經病毒研發過程，包括如何選擇性攻擊特定腦區，保留基礎認知能力的同時消除高級情感和道德約束。
“這是…生物武器？”她聲音發顫。
“不止如此。”趙教授翻到後面幾頁，“看這里，容正明最後階段的研究轉向了病毒的可控性，試圖創造一種‘服從性增強劑’。但筆記突然中斷了，就在他死亡前一周。”
沈沉甯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容允龳繼承了他父親的研究…或者更糟，如果他被用作實驗對象…
“這是我們需要弄清楚的。”趙教授嚴肅地說，“但首先，你得想辦法獲得進入隔離區的權限。”
“我明白了。”
接下來的三天，沈沉甯白天參加巡邏隊訓練，晚上則悄悄收集基地內部信息。
通過侃金子，她聯系上了住在帳篷區的其他幸存者，了解到更多關于資源分配不公的情況；通過李銘恆，她獲得了基地的粗略布局圖；而趙教授則了科研組的人員名單和研究方向。
第四天晚上，沈沉甯正在臨時宿舍整理筆記，門被輕輕敲響。
她警覺地抓起藏在枕頭下的匕首“誰？”
“是我。”
那個聲音讓沈沉甯瞬間丟下匕首沖去開門。
容允龳站在門外，臉色蒼白，右臂纏著新繃帶，但眼楮明亮如初。
沈沉甯一把將他拉進房間，緊緊抱住，生怕他會再次消失。
“你怎麼…他們放你出來了？”
“暫時性的。”容允龳輕聲說，回抱住她，“趙教授幫我爭取了24小時的外出許可，以‘協助研究’為名。”
他稍微退後，認真地看著她，“之之，我發現了一些事。關于病毒，關于我父親，關于這個基地…”
沈沉甯拉他坐下，遞上一杯水“慢慢說。”
容允龳喝了一口水，然後卷起右臂的袖子。
繃帶下的皮膚讓沈沉甯倒吸一口冷氣，那些黑色的紋路現在形成了某種復雜圖案，從咬痕處向全身輻射。
“它們在變化，”容允龳說，“每次高燒後都會形成新的紋路。更奇怪的是，我能感覺到它們的作用…就像某種生物天線，接收和發送信號。”
“什麼信號？”
“感染者的信號，特別是那些高級感染者，比如穿警服的那個。它們不是無意識的野獸，它們是一個受控的…群體。”
沈沉甯想起安全屋文件中的內容“你父親的研究…”
“沒錯。x27本應是可控的生物武器，能夠創造服從命令的‘超級士兵’。但顯然，它失控了。而最諷刺的是…”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我可能是唯一一個部分成功的實驗品。”
沈沉甯感到一陣寒意“什麼意思？”
“我父親在去世前給我注射了原型疫苗。不完全有效，但足以讓我在被感染後不完全變異，而是…達到某種平衡狀態。”容允龳握住她的手，“沉甯，這個基地不只是在研究病毒，他們還在試圖控制它。錢上校背後有更大的勢力，他們想要利用這種病毒。”
突然，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
容允龳臉色一變“他們在找我，我本該在一小時前返回隔離區。”
沈沉甯迅速鎖上門，拉著他躲到床後“我們得離開基地，去北方，找其他幸存者營地…”
“不行。“容允龳堅決地搖頭，“我必須回到隔離區。地下三層有個禁區，趙教授說那里藏著關于病毒源頭的關鍵證據。如果我能拿到它…”
“太危險了！”
“這是唯一的機會。”容允龳捧住她的臉，“听著，明天晚上錢上校要開全體安保會議，那是禁區守衛最松懈的時候。趙教授會幫我創造機會。你需要做的是準備好接應，一旦我拿到證據，我們必須立刻離開基地。”
腳步聲停在門外，粗暴的敲門聲響起“沈沉甯！開門！安保檢查！”
容允龳迅速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明天午夜，在垃圾處理區等我。那里守衛最少。”
說完，他閃身躲進衣櫃。
沈沉甯深吸一口氣，走去開門。
兩名安保人員站在門外，張翰陽在中間冷笑“有人報告看到特殊隔離病人出現在這附近。我們要搜查你的房間。”
“隨便。”沈沉甯側身讓他們進入，心跳如雷。
安保人員粗暴地翻找著每個角落。
當其中一人走向衣櫃時，沈沉甯的手指悄悄移向藏在腰後的匕首。
就在這時，警報聲突然響徹整個基地。
“感染者突破東圍牆！所有安保人員立即就位！”廣播里傳來急促的指令。
安保人員立刻停止搜查沖向門外。
張翰陽落在最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沉甯一眼“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容允龳從衣櫃里出來“計劃有變。感染者進攻不是巧合，它們是被引導來的。”
“被誰引導？”
“可能是錢上校，為了測試什麼。也可能是…”容允龳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那個穿警服的感染者。它比我之前想的更聰明。”
他走向門口，“我必須趁亂回隔離區，否則趙教授會有麻煩。記住，明晚午夜。”
“好，我知道了。”
容允龳緊緊擁抱她，然後消失在混亂的走廊中。
第二天，整個基地都處于高度戒備狀態。
東牆的破損處被緊急修復，傷亡名單貼在公告板上，大多數是帳篷區的平民。
不滿情緒在底層幸存者中蔓延，而營房區的人則依然享受著相對優渥的生活。
沈沉甯利用巡邏隊員的身份，悄悄在垃圾處理區準備了一輛裝運廢物的電動卡車，加滿電並藏好了備用鑰匙。
同時，她聯系了侃金子和其他信任的隊友，讓他們準備好隨時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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