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經過中央廣場時，一群面黃肌瘦的孩子圍上來，伸著髒兮兮的小手乞討食物。
沈沉甯下意識摸向口袋，卻發現自己一無所有。
“基地食物配給不夠？”
侃金子嘆氣“營房區的人三餐充足，帳篷區每天只有兩頓稀粥和半個饅頭。趙教授試圖反映情況，但安保主管錢上校說這是‘臨時性調配問題’。”
錢上校，沈沉甯記下這個名字，看來基地的權力結構並不像表面那樣簡單。
走到西區入口時，兩名持槍守衛攔住了她們。
“止步，非工作人員不得進入行政科研區。”一個守衛冷硬地說。
“我是來報到加入巡邏隊的，沈沉甯，江城大學幸存者。“
守衛核對了一下名單，點點頭放行，侃金子卻被攔在外面。
“你先回去，”沈沉甯對侃金子說，“告訴其他人我很快回來。”
行政樓里人來人往，比起外面的混亂，這里秩序井然。
沈沉甯被帶到三樓的人力資源辦公室，填寫了一系列表格，然後被告知明天開始訓練。
“我想申請探視特殊隔離區的容允龳，”她直接提出要求，“他是醫學院學生，被巡邏隊救回來的。”
辦公桌後的文員推了推眼鏡“特殊隔離區由錢上校直接管轄，你需要他的特別許可。”
“那怎麼才能見到錢上校？”
“他在西區最里面的安保中心辦公，但普通幸存者沒有預約是見不到的。”員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除非你有…引薦人。”
沈沉甯立刻明白了潛台詞。
她轉身離開辦公室，決定自己想辦法。
走廊拐角處，一個熟悉的身影讓她停住腳步。
是李銘恆。
他穿著筆挺的制服，腰間別著手槍和對講機，看起來與校園里那個陽光籃球隊長判若兩人。
兩人目光相遇，一時無言。
“你恢復得不錯。”李銘恆最終開口，聲音低沉。
沈沉甯冷笑“托你的福。”
李銘恆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我當時認為那是正確的決定。先到安全區，再想辦法接應你們。”
他走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沉甯，事情比你想的復雜。這個基地並不像表面那樣…”
“李副隊長！”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他。
張翰陽從走廊另一端走來，臉上掛著假笑，“錢上校找你。還有，幸存者不該在行政區閑逛，對吧？”
張翰陽胸前掛著安保隊的徽章，顯然也混了個一官半職。
李銘恆的表情立刻變得公事公辦“沈沉甯已經加入巡邏隊，我來帶她熟悉環境。”
“哦？”張翰陽挑眉，“那正好，錢上校要見所有新隊員。一起過去吧。”
安保中心比行政樓戒備森嚴得多，經過三道安檢後，他們被帶到一個寬敞的辦公室。
辦公桌後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軍官，肩章顯示他是上校，方正的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傷疤，給他增添了幾分凶悍。
“錢上校，新巡邏隊員帶到。”張翰陽諂媚地說。
錢上校銳利的目光審視著沈沉甯“你就是那個從江城大學帶出一群學生的女孩？听說你很能打。”
“只是在盡力活下去。”沈沉甯不卑不亢地回答。
“謙虛。”錢上校站起身，繞過辦公桌，“基地需要你這樣的人。特別是現在外圍感染者越來越有組織性…”
他話鋒一轉，“听說你想見那個特殊隔離病例？”
沈沉甯點頭“容允龳是我團隊的重要成員。如果有任何我能幫忙的…”
“他是你男朋友吧？”張翰陽突然插嘴，語氣輕佻。
沈沉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他是醫學院高材生，對病毒有研究，可能對基地有幫助。”
錢上校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上的傷疤“事實上，我們的醫療團隊對他的情況很…感興趣。他的血液中有特殊的抗體。”
他走回座位，“這樣吧，完成一周巡邏訓練後，我會考慮你的申請。”
“多謝錢上校。”
離開安保中心，沈沉甯立刻問李銘恆“容允龳到底什麼情況？”
李銘恆看了看四周，確保沒人偷听“他被咬過兩次，按理說早就該變異了。但他不僅活著，還對病毒表現出某種…抵抗力。醫療組整天抽他的血做研究。”
“他在哪？帶我去見他。”
“不可能。特殊隔離區在地下三層，需要錢上校的虹膜識別才能進入。”李銘恆猶豫了一下，“但有個人可能幫你，趙教授。他因為學術背景被分配到科研組，偶爾能進入隔離區。”
沈沉甯立刻決定去找趙教授。
告別李銘恆後，她獨自前往科研區。
這里的氣氛更加緊張，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匆匆走過，很少有人抬頭打招呼。
趙教授的辦公室門半掩著，沈沉甯輕輕敲門，听到應答後推門而入。
老教授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白發凌亂，眼鏡後面的眼楮布滿血絲。
“沈沉甯！”他驚喜地站起來，“感謝老天，你安全到達了。”
簡單寒暄後，沈沉甯直奔主題“趙教授，我需要見容允龳。”
趙教授的表情變得復雜“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
他關上門，聲音降至耳語，“容允龳的情況…很特殊。他確實表現出對病毒的抵抗力，但同時也顯示出一些…異常特征。”
“什麼異常？”
“腦電波模式與感染者有相似之處，但又截然不同。更奇怪的是，當把他和感染者放在相鄰房間時，他們似乎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沈沉甯想起容允龳曾說過他能感應感染者，特別是那個穿警服的。
“他現在怎麼樣？清醒嗎？”
“時好時壞。”趙教授嘆氣，“高燒反復發作，但神志清醒時會要求紙筆寫下一些…公式和理論。醫療組如獲至寶，但錢上校下令封鎖消息。”
“帶我去見他，就現在。”
“這不可能的…“
“教授，”沈沉甯直視老人的眼楮，“容允龳曾告訴我他父親是病毒學家容正明。我認為這場災難與他父親的研究有關，如果容允龳知道些什麼，我們必須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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