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薇沒忘記自己的特殊性，閉上眼楮之前不忘叮囑桔梗，目光真摯誠懇，“桔梗，要是我夢游很嚴重你一定要弄醒我，如果醒不過來還鬧個不停你就把我綁住……”
抱著桔梗不放的經歷，戈薇咬牙，重重補充，“然後丟到一邊不用管！”
“會叫醒你的，而且你忘記我能安撫你嗎？”桔梗無聲淺笑，“好了，再不睡就沒時間睡了，你想被珊瑚彌勒他們圍觀？”
哦，是有這麼一回事，既然桔梗都這麼說……戈薇遲疑不過兩秒，安心閉上眼楮。
困意很快襲來，戈薇呼吸漸漸平穩。
桔梗感受著腿上的溫度，伸手召開蝴蝶，讓她去拿了一件毯子，輕輕蓋在戈薇身上。
事實上桔梗的動作大一點也沒有問題，戈薇實在太困了，兩天若是什麼事都不做他說不定還真能堅持，可戈薇身處戰國，深山野嶺免不了爬山，即使有雲母他們也不可能一直坐雲母身上。
看著沉沉睡去的戈薇，桔梗手指在戈薇身上劃過，朦朧的靈光覆蓋在戈薇身上。
沒一會兒的功夫，桔梗收回手，她眉間緊鎖，依然是一無所獲。
難道真的是她猜錯了？還是說要等到夢魘之時才能看得出來？
桔梗稍作思量，收了試探的打算，垂睫闔眸。
無礙，不過是再等一時。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天空不復一開始的漆黑，泛起一層淺白。
桔梗睫毛輕顫兩下，黑眸望向等在一旁的蝴蝶。
蝴蝶會意，“桔梗大人，沒有任何情況，飛鳥也是。”
桔梗眼中閃過詫異，低頭撫摸一下枕在膝蓋上的戈薇。
少年睡得很沉，對于桔梗的撫摸一點反應都沒有。
指尖撩撥開額間碎發，桔梗傾下身查看戈薇的狀況。
沒哭。
臉上沒有淚痕。
戈薇側躺著，臉頰一側壓在腿上，看不太清，邊緣隨著呼吸擠壓出衣服褶皺的痕跡。
似是不太確認，桔梗又壓低一些仔細打量，用手撥弄著戈薇的睫毛，感受著上面是否有潮濕感。
這一番動作下來，戈薇就算是根木頭也有了點反應。
眉毛皺起，戈薇抬手在臉上胡亂劃拉兩下，無意識地打掉桔梗的手，接觸到熟悉的冰涼，他本能的纏了上去。
手被人握住，她的手冰涼，不亞于握著一塊冰。
若是夏天就罷了，這入了秋的夜晚……桔梗沒思考太多便抽了兩下，輕而易舉從某個沒用多大力氣的人手里抽回手。
而戈薇眉毛皺得更緊，嘴角下垂癟了癟，似有些委屈的呢喃，“不要……不要……”
“不要離開我。”
桔梗聞言一愣。
夢里，戈薇意識仿佛蒙了一層薄紗，感應不到手腳，身體像不屬于自己，無法控制。
眼前看不清，白蒙蒙一片，偶爾有顏色閃過，也是大面積的色塊。
戈薇思維宛如陷入泥沙中，轉不動一點，他茫然地望向四周。
周圍的場景一直在抖動，紅的黑的紫的……色塊不斷在他身邊跳躍。
閃的戈薇眼楮疼，干脆閉上了眼。
夢里要糾結那麼多干什麼，又不是真實的東西，何必非要看個清楚。
戈薇意識不清的想。
隨著他的念頭升起，色塊們似乎感受到戈薇不待見它們，迅速消失，等戈薇遲鈍的再次睜開眼時，眼前一片紅。
戈薇……
腦殼疼。
飽滿的紅色刺激到眼楮，連腦袋都跟著一起脹。
戈薇太陽穴突突的跳，偏偏身體動不了，戈薇心情低落，隨意想著要是有塊冰敷一下就好了。
眼楮突然一陣清涼，戈薇漿糊一樣的腦子動彈了一下。
哇，許願真的有用啊。
結果清涼只停了一瞬。
戈薇……開心的太早了。
情緒涌上來，戈薇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就不開心，更不明白那股清涼為什麼不能留久一些。
凝固的腦子運轉不過來，戈薇靠著本能吶喊。
快回來，喂，別離開啊——
忍不住睜眼，一片赤紅，像極了他不及格數學試卷上的大面積紅叉。
唔，眼珠子更脹了。
好在沒多久，清涼回歸，戈薇心塞總算緩解那麼一丟丟。
舒緩過後困意再度襲來，意識消散。
當戈薇有意識自己改醒過來的時候，耳邊一直有人在呼喊。
他睜開眼，還是一片紅。
戈薇乍一看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咦？夢中？為什麼看到紅色會覺得在做夢？
“阿籬？醒了？”
戈薇眨了眨惺忪的眼，紅色漸漸清晰，原來是桔梗的緋 。
他撐起身，嗓音是還沒甦醒的沙啞，“嗯……桔梗，幾點了？”
“五點半了，阿籬大人。”
蝴蝶拿著個手表回答，那是戈薇先前給她的。
“這麼早……哈啊~”戈薇邊打哈欠邊伸了個懶腰。
身上不太舒服，地上啥也沒鋪，一晚睡下來怪難為身體的，戈薇不動聲色地揉了揉發麻胳膊。
有什麼重物從肩膀上滑落，戈薇順手接過，這是……毯子，桔梗給他蓋的嗎？戈薇望向桔梗，目光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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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上的緋 皺巴巴的……看樣子他在上面枕了一晚。
桔梗沒有把他挪走。
沒挪走？
戈薇瞬間清醒，“桔梗，我沒做過分的事吧？”
該不會他昨晚死死拽著桔梗不肯放手，亦或者其他出格的事——
“沒有，你很安靜。”桔梗淡定的撫平褶皺。
不知為何，戈薇總覺得桔梗說起這句話時，有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呃……我沒哭？”戈薇一窘，問這樣的問題，豈不是在自討沒趣。
“沒有。”
“誒？真的？！”
戈薇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答案卻意料之外，他不可置信，“真的沒……那是不是代表，我沒事了？”
桔梗短暫的遲疑後，點了點頭。
“太好了~”戈薇熱淚盈眶，以後晚上終于可以睡覺了。
莫名的夢魘無端生出一大堆事，心中的那塊大石頭放下，戈薇松了口氣，讓大家擔心這麼多天，這下可算有結果了。
激動過後，戈薇仰頭望天，“話說，現在幾點了？”好黑。
“快到起床的時間。”桔梗站起身，順暢的不像跪坐了一晚的人。
戈薇伸長脖子看向房內，黑壓壓的啥也看不見。
“珊瑚他們要起來了嗎？犬夜叉好像還在門口睡，那我等會兒再進去吧。”
雖然只睡了幾個小時的樣子，但戈薇的精神卻意外的好，宛如一次性充滿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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