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尊號定下之後,楚國諸卿又提出關于皇帝的自稱應該獨居一格,而不應該是“寡人”、“孤”。
經過諸卿的商討,又加上熊章知曉後世皇帝皆自稱為朕的情況,所以便定下皇帝自稱為“朕”。
朕這個稱呼在之前沒有特定的指向,上到天子諸侯,下到販夫走卒都能使用這一自稱,但從今日始,“朕”就只能有皇帝來用了。
在確定皇帝自稱之後,太史銘出列奏道“臣有本奏,既定皇帝尊號,臣請大王擬訂年號,方便日後史書記錄。”
一些大臣面露疑惑。
新任御史中丞屈臼問道“太史何出此言?歷來紀年皆以王號,如‘楚王章幾年’,何必多此一舉?”
太史銘解釋道“不然,三代以來,紀年方式屢變。夏稱歲,商稱祀,周稱年,皆以君主在位計,然今天下一統,皇帝尊號已定,若仍以在位年數紀年,後世史書記載難免混亂,不如創年號之制,每遇大事記錄之時既能規避皇帝之名以示尊敬,又能方便記錄,可彰顯新朝氣象。”
一些守舊大臣仍不以為然“祖制不可輕改!”
熊章卻頷首表示同意“太史之言有理,寡人觀諸夏各國史書,紀年方式確實混亂,齊用齊年,秦用秦年,往來文書常生誤會,年號紀年,統一天下歷法,實為便民之舉。”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況且,新朝創立,萬象更新,正需新年號以紀之,寡人決定,自明年元旦登基之日起,改元‘天統’,取‘天命一統’之意,此後史書記載,皆以年號紀年。”
“天統”總理大臣彌生沉吟片刻,率先贊嘆“大王英明,年號天統,有天命一統,既彰顯陛下受命于天,又寓意天下歸于一統,妙極!”。
群臣也紛紛附和“天統元年,開創新紀,大王聖明!”
熊章又道“年號之制既立,當有定規,若非重大變故,不宜頻繁改元,寡人設想,一代皇帝可使用多個年號,但每個年號使用時間不宜過短,最好一個皇帝只用一個年號,以免造成紀年混亂。”
熊章是想到了漢武帝頻繁改元的舉措,害慘了文科生。
“大王考慮周詳!”太史銘激動不已,“臣請在大王登基之後,將此策傳諭天下,自天統元年起,一律使用年號紀年。”
尊號與年號既定,接下來要討論的是最為緊迫的問題,那就是登基大典的儀式安排。
教育部尚書顏回出列奏道“大王,登基大典關系重大,儀程規程需盡早確定,臣建議大典分為三部分 第一為告天儀式,于襄郢外的鳳凰山舉行,大王需親祭天地,宣告受天命;第二為告祭太廟;第三為朝賀儀式,接受百官和諸侯朝拜。”
顏回補充道“臣以為還應增加第四部分,那就是巡城儀式,大王當乘金根車,巡游都城主要街道,使萬民瞻仰天顏,以示與民同樂。”
“善!”熊章點頭,說道“一切儀式皆由卿制定即可”。
顏回這兩年主持了許多大項目,如太子大婚、太子冊封、天子禪位等,所以他說的話十分有底氣。
熊章還表示希望控制儀式花費,不要過多靡費,希望將國家的錢糧用來賑濟今年受凍的百姓,但卻被百官阻止。
彌生說道“大王心系百姓,實為聖明,然登基大典非同尋常,既不可奢靡浪費,亦不可過于簡樸,以免失共主威嚴,臣建議取中庸之道,莊嚴隆重而不奢靡。”
經過激烈討論,最終確定大典基本流程。
議事持續整整一日,燭火燃起時,方才基本議定各項大事。
熊章最後總結道“今日所議,皆為開創之舉,皇帝尊號、年號制度、登基大典、官制改革,皆為新朝根基。諸卿各司其職,務必精心準備。”
他目光掃過群臣,語氣凝重“我等非唯開創一朝一代,更在確立萬世法則。今日每一個決定,都將影響後世千秋,望諸卿以史為鑒,以民為本,共同開創這前所未有的時代!”
“臣等謹遵聖諭!”群臣齊聲高呼,聲震殿宇。
殿外,寒風依舊,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熱度——那是開創歷史的激情,是迎接新時代的期待。
熊章獨步走出殿外,仰望星空,銀河璀璨,仿佛亙古不變,但他知道,從明年元旦開始,這片星空下的世界將永遠改變。
“皇帝”他輕聲自語,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個原本應該由秦始皇享有的尊號,如今成了他的稱號,歷史在這里拐了一個彎,但最終似乎又回到了相似的軌道。
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將以更加謹慎更加全面的的政治智慧,更加包容的文化心態,來構建這個前所未有的“皇帝”制度。
以免這天下二世而亡,在地下幾位楚朝皇帝聚會時,斗地主的人都湊不齊,那才叫尷尬。
“大王”,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夜深寒重,請保重聖體。”
熊章回頭,看著這位提出“皇帝”尊號的老臣,笑著問道“彌卿,你說後世會如何評價今日之決定?”
彌生沉吟片刻,緩緩道“臣不敢妄測後世,唯知今日之所為,乃順應天命民心。陛下開創皇帝制度,統一年號紀年,必將造福蒼生,澤被後世。”
熊章點頭,最後望了一眼星空,轉身步入殿內。
襄郢的冬夜依然寒冷,但一個新的時代正在孕育之中。
明年元旦,當天統紀元開啟,當“皇帝”尊號首次響徹雲霄,諸夏歷史將正式進入一個全新的時期。
而這個決定,正是在這個看似普通的冬夜里,歷史往往如此——改變世界的決定,常誕生于平凡的日常之中。
只是當時除了熊章自己以外,無人能預料,這個夜晚的決定,將影響中國未來兩千多年的帝制時代。
“皇帝”這個稱號,將從熊章開始,成為後世中國最高統治者的專屬尊號,延續至今後的兩千多年歷史長河中。
天統紀元即將開啟,一個全新的時代正在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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