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感覺時間還能壓縮呢？十二小時是不是太久了點？”
巷戰，其實是一種非常高損傷的作戰樣式，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哪里會冒出來一個人，所以只能做好與敵人一換一的準備。
但由于所有美德都被直接標記了出來，它們的優勢蕩然無存，即使提前收到了可能會面臨宰殺的消息，躲在了一些隱秘的地方，這次也只花了兩個小時就將全部美德清理了個干淨，有時候躲在一塊反而還更好殺了。
“只要在關鍵的時候不省就是了，前提是你得拿捏得準什麼是關鍵的時候。”瓦沙克無所謂道。
一場戰役如果能持續一整天，那很大概率是死戰了，到時候殺紅了眼，敵人甚至有可能會主動來找你，有沒有標記器其實都差不多。
“明明大多數都只是些五級的家伙，但高級魔法卻能像不要錢一樣扔，真是讓人惱火啊......”伏爾加肉疼道。
還是那句話，通常來說兩個五級魔法就足夠炸掉一整條街了，這法陣能保護所有人不受傷害，但想保護建築可就做不到了，雖然重建房子的價格很便宜，請一個土木專業的法師來一萬塊錢就能蓋好，但材料錢和家具錢還是得自己掏......
“這些雜碎都只是些臨時生產的炮灰罷了，連一個精英都沒有，很顯然，它們的主力早就撤走了。”確認完所有地方都不再存在美德後，瓦沙克才將頭盔摘下。
“去這里的高檔餐廳吃點東西怎麼樣？大毛熊，你請客。”他打了個哈欠，即使是他使用標記器，也會感到些許疲累。
“這倒無所謂，但前提是這里還有沒被毀掉且能正常運行的餐廳。”
城市到處都是被風雷混合法術撕成碎片的建築，想要找到一家沒有被毀掉且還有廚師沒跑路在里面上班的餐廳可不容易。
“干嘛不去豐欲之都？”威爾疑惑道。
“沒想到你忘了，除了魔神之外，其他人是不能自由進出那里的。”
“啊這......”把其他人扔在一邊自己跑去吃飯，絕對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但如果要帶他們去豐欲之都，就必須得要月底才能離開。
“城市那麼大，總會有還開著的店的，慢慢找吧！”
瓦沙克倒是會說，最後事情卻是伏爾加在干，他一通電話打過去，開始聯系自己的下屬，想要在城市中找到一家好的餐廳。
很快他就接到了回電，不過回電的內容似乎和他們所期望的有點沖突。
“呵呵......有個有錢的家伙想請我們吃飯，他家里有私人廚師，你們去不去？”伏爾加笑容中摻雜著一絲不懷好意。
“拿飯菜買人情嗎？怕是沒搞清楚狀況吧......”威爾嘆了口氣，從神態上表現出了抗拒。
“很明顯那名富豪只邀請了您，我們過去只會給您添麻煩。”陸婕也委婉地拒絕了這個提議。
“不去。”瓦沙克直接否決道。
在場的可是三名九級強者，拿區區一次大餐就想套伏爾加的人情，怕是臉有點大了。
“哼，那就別管那些人，我們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吃點。”伏爾加拔出電話卡，不管邀請他的那個人上頭還有沒有人，他的上頭可是沒人的。
瓦沙克的口味其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挑剔，如果不是高檔餐廳就不去，即使是他們最後只找到了一家甚至是主打漢堡的普通西餐廳，他也沒有任何意見。
“啊，食物總是無可挑剔的恩賜∼代表著食欲的那位大人就相當喜歡披薩。”瓦沙克吸了一口可樂，很難想象，他竟然會喝其他飲品。
他們一人點了一份漢堡套餐，以及共享一份十六寸大披薩，除了漢堡之外，套餐里的小食和飲料是可以任選的，比如魑魅就是草莓冰淇淋奶昔。
這是一家儲備著高級異獸肉的餐廳，所以他們不用點更多餐品，免得把廚師累死。
但該說不說，四個人分食這麼大一塊意大利 ，從視覺上來說還是很驚人的。
“唔......我倒是感覺有點膩了。”辛香的辣味並沒能很好的解掉一層層芝士的膩味，而且一手的油確實有點髒手。
“威爾威爾，喂我吃冰淇淋！”魑魅用尾巴戳了戳威爾，現在她的四只手上都是油，根本不想去踫任何其他東西。
“都說了不要一只手拿一塊披薩了，貪吃鬼。”威爾拿紙擦干淨手，趁著魑魅無力反抗的時候掐了掐她的臉。
然後他的臉上就全是油手印了。
“嘿嘿嘿∼”魑魅狡黠地笑著。
“好了，下一輩子都擦不干淨了......”
如果失去肢體之後仍然感覺斷肢處疼痛叫做幻痛，那麼擦掉油之後仍然感覺那個地方還有沒擦干淨的油就是......？
“......”陸婕吃飯時是不說話的，這可能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她只是在那里默默解決著漢堡，很內向，吃飽了也不說，一直吃。
“我吃飽了∼”魑魅喝完最後一口奶昔，她是四人中吃得最快的，因為還有一半漢堡被分到了黑霧龍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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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等會直接出發去下一座城市，還是休息一晚再出發？”
“你該不會真把我打算當奴隸使喚吧？朋友，如果你自己試試，就知道那個頭盔戴著有多累人了。”瓦沙克用吸管攪了攪可樂杯，屬于是習慣性動作了。
“真的有那麼累人嗎？”
“你可以讓魑魅主導融合，那時候你試著和她感官共享，想必就會明白了。”
“照今天這樣來看，說不定明天我們過去只能撲個空了。”伏爾加擦了擦手說道。
“我想這是一件好事，從目前的經歷來看，美德並不想說會因為出現損失就展開報復的人，它們更有可能撤走，而非在我們沒來之前與城市內的其他人進行火拼。”
陸婕也在此時吃完了自己的食物，她擦干淨嘴，整理好餐具，才緩緩開口。
“沒錯，更不要提，幾千幾百人對于它們來說只是萬分之一罷了，即使我們將其剿滅也意義不大，還不如先減少一點損失。”瓦沙克接著陸婕的話說道。
幾千有著五級實力的敵人，听上去似乎很可怕，但要真放在生死存亡的全面戰爭上，誰還會和你講什麼仁義道德，別說幾千，就算是幾十萬人，在不留手的情況下，一發九級法術都能全炸死，更不要提美德在大部分人眼里都不算人。
但那麼多人，那麼多法師，肯定不止是悶頭往前沖那麼簡單，如果集合起來啟動某些難纏的法陣，毫無疑問會是個隱藏的大麻煩......
“對于我們來說，現在麻煩的只是典範而已，一種美德的人數越多，它們的典範就越強，而典範越強，普通以及精英成員也會跟著變強，如果能想辦法弄死一個典範的話......”
這些事情威爾早就知道一二了，瓦沙克其實是說給伏爾加听的，越早提高對美德的重視，對于北國人來說就越安全。
“目前來說很難，它們有點太能跑了。”
“所以我說它們這一次變得更聰明了，要是放在以前，早就忍不住跳出來搞事情咯∼”
在瓦沙克知道的故事中，除了第一次和典範比較聰明的那幾次，美德的強度都沒有達到能發動全面戰爭的地步，而它們這次遠比那幾次聰明的時候還要聰明。
“先休息去吧，明天一早就出發。”
伏爾加買完單後，才將電話卡重新插入手機，但迎接他的是屬下劈頭蓋臉的一頓吼，吐槽自己需要幫伏爾加上下打點一大堆事情，完事一不留神還會找不到伏爾加人去哪了，看來是親信沒錯了。
然而天色尚早，就算是再想睡覺，也只能睡到凌晨醒來，還會把作息睡亂，所以他們在城市中逛了一下午，稍微見識了一下北國人是怎麼進行災後工作的。
等到夜晚降臨，因為街道被破壞導致周圍一片漆黑，他們只得尋找一個過夜的去處。
“對了，你不會沒有身份證辦理入住吧？”
他們所選的是一家消費極高的大酒店，因為大多數人沒有去處後都只能住其他旅館，根本搶不到房間。
但看著酒店牆體被法術轟炸過卻只出現一點殘缺的痕跡，以及訂房連帶著的自助夜宵、洗浴服務、豪華早餐，威爾就知道，這地方貴也有貴的道理，這些可都不是普通食材。
“我住書里。”
瓦沙克其實有著各國的合法身份，為了方便出行，大多數七欲眾都會有屬于自己的身份，但有些人的身份履歷經不起細查，要是真給官方人員逮住，基本上也是拿去沖業績的。
但這影響他住在魔典里嗎？其實並不影響。
“那好吧，敢飄到我房間窗口偷窺我就把你的書燒了。”威爾表示警告。
“別把我想成那種有怪癖的人，好嗎？”瓦沙克攤手道。
“好朋友，我相信你！”威爾露出了真摯的眼神，實際上他沒信。
事實上瓦沙克本來是沒有這個打算的，他又不是什麼變態！但他這人主打一個叛逆，威爾越是讓他不要偷窺，那他就越是得來偷窺一下了。
“哈？逗我呢......”然而威爾的房間連窗簾都沒拉，三米多的雙人豪華大床上只有一只快樂的小龍在彈來彈去，這波威爾在第五層。
“算了，比起這個，還有更多值得我去關注的事情......”他調轉方向來到另一個房間，此時此刻，房間的主人正在經歷一場噩夢。
“又是這里。”
夢的內容並不陌生，倒塌的房梁，燃燒的城市，尖叫的人群，這就是月面暴亂發展到後期的景象，城市之外滿是仇視人類的黑月怪物，城市內雖然沒有陷入太嚴重的饑荒，但怪物卻會從各種角落鑽出來，每天都在死人。
“先生......”記憶中的中年男人已經模糊了面龐，裝束也與當時的現代人無異，但仍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顯眼的一字胡，以及放在包里，時常會拿出來使用的刮胡刀。
“先生”點了點頭，朝她說道︰“去吧。”隨後便化為了一縷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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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過坑窪的道路，從燃燒的巷子中救出了一個藏在垃圾桶里，整張臉都被燒傷的可憐孩子，所幸，他的雙眼並沒有大礙。
“你也沒有家人了......”她背著對方越過地上四散一地的尸塊，在燒斷的電線落下之前逃離了巷子，將其再次藏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
城市中的人都在試圖逃向安全的地方，但他們中總有一部分人會或是自願或是被迫地替其他人拖延時間，而這些人，陸婕救不了，她連一個人都救不了。
“抱歉......”
她急切地想要前往某地，可越是向前，道路就越是泥濘，為了躲避黑月怪物，她必須繞進一條條小路，將城市的地形摸清，是她們這群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必須做到的事情。
“還是晚了一步......詩雲！”噩夢再次重演，當她趕到自己記憶中的地點，一間被廢棄的食堂時，那里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綠色的火焰，充滿著詛咒與不祥。
這里是她們儲存食物的地方，消耗魔力，將污染物轉化為面包，“先生”的天賦很簡單，簡單得沒有一絲反抗怪物的能力，而為了拯救珍貴的食物，她莽撞的妹妹留在了里面。
但是只要他還有一口面包，饑餓的孩子們就願意追隨他，哪怕是他總是嘮叨一些令人困惑的道理，在識字都有點困難的情況下，讓讀過書的孩子幫他翻譯一本比大道理還要難懂的魔法書，听他說，那本書，似乎是他故鄉的一個藝術家寫的。
藝術家怎麼會寫魔法書呢？陸婕至今都搞不懂，但她恰好是那幾個識字的孩子之一。
“等等我，我會把你救出來的......”為了拯救家人，她不要命一般沖入了火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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