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看著窗外的天空,眼神清澈,神情平靜。
她心中毫無波瀾,就像喬宇說的,有仇就報,別給對方反手機會,也就沒有什麼可以糾結的。
如同打野狗,如果不能一擊斃命,它們會咬人的。
馮漣卻感覺女兒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霸氣,那種氣息有點莫名其妙,卻讓人不由自主相信她的話,覺得她一定會成功。
這孩子除了自己病痛,又經歷了什麼,或者受到什麼影響。
“我現在就去安排。”
馮漣心中疑惑,卻沒有多問,給初晴梳了個發髻,轉身離開。
“大小姐,剛才夫人的建議,你是不是考慮一下,見一見喬宇。”
齊明秀在一旁輕聲建議,她說的見和馮漣意思不一樣,馮漣是生意上的交流,作為家主出面,對方一定會受寵若驚,也表示歐陽家誠意。
齊明秀說的相見,就是想讓喬宇知道初晴活著,那孩子重感情,這樣隱瞞,對他不公也殘忍。
“見他?我能說什麼。”初晴搖了搖頭,緩緩閉上眼︰“有時候,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有些事,她不能想,也不去想,她沒有退路,勢如水火,即使讓出家主的位置,歐陽初語也不會放過她們一家。
退一步,自己一家會被啃得連骨頭渣都沒有。
只能進,心中的許多不甘,化著滿腔殺意。
齊明秀看著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的初晴,微微嘆口氣。
這孩子,一直在生死線掙扎,經受著寒冷痛苦,心性也格外堅定,有些事看得太清醒。
不像一般少年男女,沖動激情。
相反,格外冷靜,冷靜得有點殘酷。
這種人,做家主倒是很合適。
又過了一天,已經是臘月十幾,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京都這樣的大都市,年味也變得濃起來。
氣溫也在攀升,春天氣息也更濃,年輕男女已經脫了棉衣。
一條新聞,也在京都流傳開來,歐陽家和甦城的徐氏商會合作,在京都開了個分會,嚴格說,這種新聞在京都這種大都市,微不足道。
但因為是歐陽家的事情,歐陽家的內斗,已經不算什麼秘密,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他們家的一舉一動,很容易成為焦點。
而且,這次歐陽連華在電視新聞里高調宣布︰“我們歐陽家,秉著錢財來自社會,回饋于社會的宗旨,將在慈善領域加大力度,現在與甦城有名的慈善機構,徐氏商會達成協議,成立分會,致力于農民工各種需求幫助,同時,慈善商會還會在其他各方面和京都各界人士合作。”
“我們將擁有商會三成股份,其他七成,歡迎大家投資。”
三成,其他七成很多人瓜分,很可能最大的一成都不到,這個徐氏商會分會,嚴格說,已經是歐陽家所有,名稱叫初晴,這也引起一陣議論。
誰都知道初晴是歐陽連華的女兒,據說已經死了,歐陽連華就這麼一個女兒,這才引起家主傳承之爭。
至于初晴之死,有人說密不發喪,也有人說早就秘密葬在江南山清水秀之地。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招牌是紀念歐陽連華的女兒,說明他們夫妻很用心。
一時間,社會各界震動,許多大家族無所謂,中型企業卻蠢蠢欲動。
很多圈子內聚在一起,連夜商量。
“這可是搭上歐陽家的好機會,我們一定要抓住。”
“我覺得慎重,沒听說嗎,現在歐陽家歐陽初語佔優勢,歐陽連華地位如果保不住,歐陽初語上位,這個商會一定會受到清理,得不償失。”
“于老板說得有道理,但是,歐陽連華畢竟是家主,地位不是輕易能撼動的,既然是紀念他女兒,絕對會有後手,即使失去家主地位,退一步,也會把商會經營下去。”
”你說得也有道理,我覺得還是要賭一把。”
“對,富貴險中求,我陪你。”
……
和歐陽家合作,畢竟是大事,第二天,許多老板就趕到商會大樓。
商會是簡單四層小樓,還沒有完全收拾好,商常作為分會的會長,負責接待。
四樓會客廳,苗婧和喬宇坐定,和一些老板交談合作的事情,很快,談好了十幾家,陸續還有人過來。
“苗總,徐少,我覺得,不用再找合作伙伴了吧。”
胡老板打著哈哈,笑著建議,其他人立即附和︰“對對對,我們這些人齊心協力,加上歐陽家撐腰,還有什麼事擺不平的。”
“行,就按照胡老板建議辦。”
苗婧掃視一眼,不大的會客廳,多了十幾位老板,顯得有點擁擠。
確實有點多,事實上,喬宇打算做個甩手掌櫃,以後沒打算過來,徐氏商會本身在京都投資極少,即使這樣,除去歐陽家三成,其余這些人七成,每家半成都不到。
這是原始股,大家當然不想更多人去分。
“苗總,徐少,今晚我們在酒店舉行歡慶會,順便簽了合同,希望二位賞光。”
胡老板等人很開心,打著哈哈,苗婧和喬宇客氣地把一群人送到樓下,門面門口。
“二位止步。”
胡老板等人客氣地拱了拱手,一起笑著離開,滿面春風。
不遠處街道上,一輛黑色轎車內,歐陽初語冷著臉,看著台階上的苗婧和喬宇,臉色陰沉︰“瑪德,看你們還能蹦噠幾天。”
“初語哥,這個商會勢頭很猛,是不是要壓一壓。”
旁邊,歐陽初卓輕聲建議,也是一臉陰沉。
“也好,他們不是面向農民工嗎,馬爺的工程,好像欠了很多錢,那些民工回家路費都沒有,讓那些人求助這個商會,看他們如何解決。”
“初語哥高明,馬爺可是青幫出身,道上有名的潑皮,一般人都不敢惹,看他們怎麼辦,要是辦不成,招牌就砸了。”
歐陽初卓咧嘴笑起來,笑得很得意,似乎看到商會的人灰頭土臉從馬爺那邊被趕出來,甚至打得腿斷胳膊折。
京都,某個地下室,昏暗陰沉。
秋明霜躺在床上,嘴唇干裂,昨晚高燒了一夜,剛剛退燒,渾身軟綿綿,口干舌燥。
緩緩爬起來,搖了搖水瓶,倒了一杯水,已經冷了,咕咚咕咚喝下。
“明霜姐。”盧霞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張廣告紙︰“好消息,好消息,有個慈善商會,剛開的,在招工,需要有經驗的,我們剛好合適。”
“算了吧,商人搞慈善,掛羊頭賣狗肉,有幾個好心。”秋明霜擺了擺手︰“跑了這麼多家,都沒有應聘上,我也心灰意冷,先回老家歇幾天,再去南方闖一闖。”
“明霜姐,最後一次,就一次。”
盧霞強行拉著秋明霜,隨意梳洗一下,出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