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然還真能找到因果深厚之人？”
“他們三個都不是書院的的，難道彼此都認識嗎，要不然怎麼會如此？”
“若是發現了因果深厚之人，是不是接下來就能加深彼此羈絆，加深彼此因果，從而獲得更好的結果？”
“也不一定，按照糜前輩說的，一樣的因，但果很可能完全不一樣，自然因果深，也不意味著就一定是好事，也有可能是仇敵也不說不定。”
“因果一道果然玄妙莫測，明明道理很簡單，但越是了解，卻越是讓人其中的深奧。”
“……”
當顧修因果纏絲糾纏住那邊許婉清和尉遲春蕾的時候，在場眾人便已經忍不住紛紛議論了起來。
他們畢竟是來听講學的。
至于這觀棋語和誰的因果深，和誰因果淺，除了顧修和那兩位被因果因果纏絲糾纏上的許婉清和尉遲春蕾之外。
也就只有糜星河在意了。
此刻的糜星河，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不是……
這明明是自己為收徒觀棋語做的準備，這因果纏絲應該纏繞在自己身上才對啊，怎麼還能纏上別人去了啊？
忍不住的，他幽怨無比的，看了一眼搶走了觀棋語的那兩人。
那兩個一個是剛才有提過問題的面巾遮面之人，另外一個則是長的奇丑無比的女子，以他的修為，自然能夠看出這兩人用了手段，改變了自身容貌，不過這兩人似乎用的秘法極為特殊，哪怕是糜星河竟然都沒有辦法一眼窺出她們的真身。
不過。
這個時候的糜星河，可不關心這兩人是誰。
他更加關心的，還是這兩人和觀棋語的因果到底是怎麼回事。
以自己和觀棋語之間的先天因果，基本上不可能會有人還能搶走那因果纏絲對自己的投視才對。
當即。
糜星河手中法訣掐動，第一時間朝著顧修和那兩個半路殺出來的不知所雲的家伙看了過去。
只是一眼。
糜星河猛然震驚的站起身來，他看到了讓他難以置信的結果。
只見之前和自己擁有著非凡先天因果的觀棋語，此刻身上竟然又升騰起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因果絲，和另外那兩人糾纏在了一起，更重要的是，這一根根因果絲，已經不能叫因果絲那麼簡單，更像是聚絲結網，成為了一張巨網，將他們三人牢牢的捆在一起！
“這……這是什麼東西？”
“他們怎麼會有如此之深的因果糾纏？”
“而且……”
“他們之間的因果怎麼會這般復雜？”
糜星河心中喃喃，發現了從未見過的錯綜復雜的因果糾纏，眼前的觀棋語和那兩人的因果，既像是親密無間的家人，又像是你死我活的仇敵，復雜無比，交織起來，讓人一眼看過去根本分辨不出其中到底意味著什麼。
更重要的是，他在這密密麻麻的因果糾纏之中，隱隱看到了一個特殊的東西。
因果償還！
就好像，那兩人欠了眼前這觀棋語天大的東西一樣，她們活下去的目地似乎並不是她們命不該絕，而是因為她們欠下的債還沒還掉！
這……
是怎麼回事？
而在糜星河驚詫無比的時候，此時此刻被這因果纏絲糾纏上的顧修和許、尉遲兩人，卻也同樣互相疑惑的對視起來。
“小青，又是這個人！”
“這個人就是那個在青龍峰見過的人，當時我就奇怪，為什麼這個人看上去，總感覺有種熟悉的感覺，現在看來，這個人肯定是和我們有先天因果的人，說不定上輩子我們還是好朋友呢。”
“按照這個至尊說的，這個人和我們是有非常非常深的先天因果，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尉遲春蕾低聲對許婉清問了起來。
許婉清沒有回答，只是皺眉看著那觀棋語，無論是之前在青龍峰，還是現在在這太行書院，每一次見到這個叫觀棋語的人。
她心中都會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一次看著這因果相連，更是讓她心中警惕到了極致。
巧了。
此刻被她盯著的顧修，同樣心中警惕無比。
他曾經獲得過因果眼，雖然只用了那麼一兩次，但卻也讓他對因果一道有了更多的看法。
因果一道。
其實是一把雙刃劍。
或許確實會和糜星河所說的那般，和擁有先天因果之人走的近一些，能夠加深雙方因果，從而獲得因果帶來的好處。
但……
僅限于善因。
正如糜星河之前所說的那般，因一樣，但果是善果還是惡果，卻都有可能，而這所謂的先天因果也是一樣，這因果纏絲確實能看出自己和附近的人中誰的因果比較深，但可沒辦法看出這是善因還惡因。
顧修昨日在文淵樓看過不少東西，而其中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個詞。
斬因果！
這東西，若真的都是好事，那為何還有那麼多強者希望斬斷因果？
所以。
與其發現這兩人和自己因果深就湊上去，顧修更多的還是警惕和懷疑。
特別是……
“這兩個人我雖然沒有見過，但卻始終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特別是……”
顧修皺了皺眉，目光在許婉清身上掃了掃︰
“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總感覺體內修為有些躁動，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對對方出手，將其斬殺一般。”
“她是什麼人？”
“莫非我認識不成？”
想到這里，顧修心中一動，當即動用起了觀源之術。
只是可惜。
觀源之術雖然可以跨越表象直達本質，能讓他看清楚萬源之力，但終究只是觀源之術，無法真真正正看破比自己修為境界高深之人的偽裝，唯獨讓顧修有所發現的，只有那遮面之人身上的萬源氣息似乎頗為活躍。
而且其中，隱隱有一股顧修此前沒怎麼見過的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
好似源源不斷的，從別的地方朝著她身上匯聚？
而且……
這股力量，似乎和一些佛門之人給我的感覺一樣？
顧修心中猜測，緊接著又將目光看向了許婉清身邊的尉遲春蕾，卻發現此人修為極高，而且靈氣渾厚如海，雖然沒有達到至尊境界，但其靈氣渾厚程度，甚至遠遠超越了尋常的煉虛強者。
不過。
正在顧修打算再多多觀察的時候，卻見天穹之上，一股強大而又神秘的氣息，突然席卷而來。
這股氣息出現的瞬間。
許婉清第一時間便抬頭上看，眼神之中閃過幾分炙熱，而顧修也在看清楚天穹之上情況的時候，眼皮忍不住狂跳了起來。
那里。
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塊好似龍須一般的石塊。
其他人也都一臉疑惑，抬頭上看︰
“那是什麼？”
“這是什麼東西？”
“咦，後面，後面有人！”
“是夫子！”
“快，起身！”
很快，驚呼的眾人紛紛起身，因為他們看到，在天穹之上那塊好似龍須一般的石塊出現的時候，還有一道身影，此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出現在了那塊石塊旁。
那是一個衣著樸素，須發皆白的老者。
他身上沒有任何修為波動，也不似書院那些強者一般身懷滔天的浩然正氣，反而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若非因為對方御空而立，甚至都要以為他只是一個尋常的凡俗老人一般，根本看不到絲毫特別之處。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
卻引動在場所有人全部起身站定，隨即齊刷刷的朝著拱手一禮︰
“參見夫子！”
這人。
不是別人，正是無數讀書人心目中崇拜之人，也是當世唯一活著的文聖人。
書院夫子！
在這樣的人物面前，哪怕是那邊還在思索尉遲春蕾和許婉清跟顧修到底有什麼關系的糜星河，都忍不住收起心思，起身朝著對方微微拱手。
夫子倒也沒有托大，也抬手朝著對方回了一禮︰“糜兄因果一道的講解，令人收獲良多。”
“老朽能讓夫子受益，倒是有些意外。”糜星河有些詫異。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糜兄在因果一道上的了解，本就值得任何人學習，切莫自謙。”夫子微微一笑，隨即轉頭，目光逐一掃過了在場所有人，所有被他看到之人，都情不自禁的挺胸抬頭，把自己最好的精氣神都展現了出來。
這可是太行書院的夫子！
立書無數，傳道無數，真真正正擁有大智慧的人，而其實力更是早已經超越了許多人的想象，哪怕是糜星河這樣的至尊，在面對至尊之時。
都只有一個想法。
深不可測！
顧修對這位夫子同樣心懷敬意，不光只是因為這位夫子的實力和那一切已經獲得的榮耀，還因為這位夫子，無論是關于他的那一系列的傳聞，還是在那一眼萬年之中這位夫子的事跡。
都當得起人聖人之名。
只是……
不知道為什麼，在夫子目光掃向自己的時候，顧修感覺這位夫子目光停頓了一瞬，而也就是那一瞬，對方眼神之中似乎多了幾分別樣的光彩。
很復雜的光彩。
因為只是一瞬而逝，顧修有些沒看太懂。
不過沒等他多想，卻見那邊的夫子已經收回目光，低聲喃喃了一句，出乎預料的話語︰
“太行書院，看來是時候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