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潯毫不猶豫地踏上第一級台階。
少年時期的記憶如潮水涌來......
父親林宇將他送入洪荒時的囑托、通天教主傳授劍法時的嚴厲、第一次見到朱顏時的心跳加速......
這些本應溫馨的回憶，此刻卻如刀割般疼痛。
因為他清晰地看到，在每個場景的角落，都有一道模糊的白衣身影靜靜注視，那是......
另一個”林潯”？
”第一重，見真我。”
朱顏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林潯咬牙踏上第二級。
這一次是幽冥入侵的記憶，他看著”自己”被血海腐蝕，在痛苦中墮入魔道。
而那個白衣身影始終如影隨形，在他每次即將沉淪時輕輕搖頭......
三級、四級......
每上一級台階，就有更多記憶復甦。
有些與他經歷的一致，有些則截然不同。
最令他震驚的是，在第七級台階上，他看到了”自己”與朱顏大婚的場景，而主婚人竟是......葉無塵？
”這些......到底是什麼？”
林潯半跪在第八級台階上，頭痛欲裂。
朱顏的身影出現在他身旁，指尖輕撫他汗濕的額頭︰
”是你遺忘的平行世界，每一個選擇誕生的不同未來。”
她指向最高處︰
”第九重，有你想知道的一切答案。”
林潯掙扎著站起，一步踏出.......
劇痛如潮水般襲來，他的身體開始崩解。
但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黃金神樹的真相︰
那根本不是樹，而是一具貫穿諸天的龐大身軀！
十二萬九千六百個世界如同果實懸掛其上，而樹梢頂端的身影......
分明是被鎖鏈禁錮的林宇本體！
”父......親......”
林潯的意識徹底沉入黑暗。
恍惚間，他感覺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那熟悉的溫度，正是三百年來魂牽夢縈的觸感......
”醒來吧，我的......道侶。”
朱顏的聲音帶著哽咽，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在林潯臉上。
敗者之淵中，”心”門前的榜單突然光芒大放。
朱顏的名字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
1. 林潯問心九重圓滿）
灰暗的敗者之淵中，青銅巨門”心”字上的光芒漸漸斂去。
林潯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似有萬千星河流轉，又歸于沉寂。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那道灰金色的道紋已然恢復，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實，隱約透出一抹赤紅。
那是朱顏的混沌真焰留下的痕跡。
”恭喜。”
蒙眼老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沙啞中帶著一絲感慨，
”三百年了，你是第一個從‘心門’活著走出來的人。”
林潯沒有回頭，目光徑直望向天穹。
那里原本灰暗的雲層此刻裂開一道縫隙，一束金光如利劍般刺下，在他腳下鋪成一條通往虛空的金色階梯。
”天驕戰重啟了。”
老者摩挲著斷劍，語氣復雜，
”不過，你得從最底層開始。”
”無妨。”
林潯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如同深淵寒潭，
”這一次，我會親手斬斷所有枷鎖。”
話音未落，他已踏上金光階梯。
身影消散前，他似有所感地側首，望向”心”門榜單上朱顏消失的名字，指尖微微收緊。
天驕戰場•底層戰區
金光散去，林潯立于一片荒蕪的星隕平原上。
四周懸浮著無數破碎的星辰殘骸，遠處隱約傳來兵戈交擊的轟鳴。
這里是最低等的”塵戰區”，排名十萬名開外的天驕們在此廝殺，只為爭奪一個晉升的資格。
”新人？”
一道戲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林潯轉身，看見一個身披獸皮的壯漢扛著巨斧走來，斧刃上還滴著暗綠色的血液，
”我是蠻骨界的拓跋山，排名十萬零七百。按規矩，你得先過我這一關！”
林潯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抬起右手。
掌心向上，一縷灰金色的火苗悄然躍動。
”裝神弄鬼！”
拓跋山獰笑，巨斧劈出百丈罡風，”記住殺你之人的名！”
”號”
字還未出口，他的動作突然凝固。
一道細如發絲的火線從眉心蔓延至全身，下一刻，這位蠻骨界天驕便如沙雕般崩塌，化作一地灰燼。
”太弱。”
林潯搖頭，指尖火苗熄滅。
他抬頭望向虛空，那里浮現一行金色文字︰
洪荒世界林潯，勝。排名晉升至十萬位。
戰斗結束得快到連戰場規則都遲滯了一瞬。
遠處觀戰的幾名天驕倒吸涼氣，其中一人顫聲道︰
”那、那是歸墟之火？他竟能操控混沌級別的力量？！”
林潯沒有理會議論，徑直走向平原中央的”戰碑”。
碑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每時每刻都有名次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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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越過萬千姓名，直抵最頂端。
第一名︰葉無塵混沌海）
”果然是你......”
林潯低語，眼中閃過一絲戰意。
在虛幻洪荒的記憶里，這位宿敵始終如影隨形。
如今看來，對方早已登頂天驕之巔。
”喂，新人！”
一名背負雙劍的青衣女子攔在他面前，眉心的月牙紋路昭示著她來自”寒月界”，
”底層戰區有底層的規矩。想挑戰更高排名，得先過我們‘塵戰十杰’這一關！”
她身後陸續走出九道身影，有人類修士，也有異族生靈，個個氣息不凡。
這是底層戰區自發形成的勢力，專為狙擊有潛力的新人。
林潯終于停下腳步，灰金道袍無風自動︰
”一起上吧，我趕時間。”
”狂妄！”
青衣女子雙劍出鞘，寒芒如月華傾瀉。
其余九人同時出手，一時間毒霧、雷光、血刃交織成天羅地網。
林潯只是閉了閉眼。
”嗡.......”
一聲劍鳴響徹星隕平原。
眾人還未看清動作，便覺脖頸一涼。
十顆頭顱齊齊飛起，眼中還凝固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洪荒世界林潯，十連勝。排名晉升至五萬位。
戰場規則的金光接連降下，林潯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漸虛化。
傳送前，他似有所感地望向虛空某處......
那里有一雙冰冷的金色眼眸正注視著他，如同獵手盯上獵物。
”古塵......”
林潯冷笑，
”這次，我會親手碾碎你的混沌瞳。”
天驕戰場•中階戰區
這是一片沸騰的熔岩海，赤紅的岩漿中矗立著十萬座青銅擂台。
每座擂台上都有天驕廝殺，敗者墜入熔岩，勝者則踏著浮石前往更高處。
林潯立于最邊緣的擂台上，對面是一名駕馭六翼火龍的紅袍修士。
”焚天界，炎燼。”
紅袍修士拱手，火龍噴吐著硫磺氣息，
”排名三萬六千位。道友若認輸，可免遭焚身之痛。”
林潯的回應是並指如劍，一道灰金劍氣橫掃而出。
炎燼倉促催動火龍抵擋，卻見劍氣如切腐竹般斬斷龍首，余勢不減地劈開他的護體火環。
”噗！”
炎燼吐血倒飛，半截身子已浸入熔岩。
他掙扎著捏碎保命玉符，身形瞬間傳送出戰場。
洪荒世界林潯，勝。排名晉升至三萬位。
沒有停留，林潯踏著浮石躍向更高處的擂台。
這一次，他的對手是名懷抱玉琴的藍衣女子。
”玄音界，琴心。”
女子輕撫琴弦，音波化作實質的鎖鏈纏繞而來，
”請道友品鑒我的《鎮魂曲》.........”
琴音戛然而止。
林潯的左眼金光微閃，太初神樹虛影在身後一現即隱。
琴心的玉琴寸寸斷裂，七竅滲出鮮血。
”太初......道音？！”
她跪倒在地，滿臉駭然。
林潯邁過她的身體，腳步未停。
二十連勝......五十連勝......一百連勝......
熔岩海因他的存在而沸騰。
無論毒修、劍仙、傀儡師，在他手下皆走不過一招。
灰金道袍所過之處，擂台上只余血跡與驚嘆。
當排名升至第一千位時，終于有人認出了他。
”是那個被古塵至尊挖去道果的林潯！”
一名觀戰者驚呼，
”他竟從敗者之淵殺回來了！”
消息如風暴般席卷戰區。
很快，林潯的擂台下聚集了數百名天驕，卻無人敢上前挑戰。
”無趣。”
林潯搖頭，突然縱身躍向熔岩海中央最大的那座擂台......
那里是”千強爭霸”的入口。
然而就在他即將落地的剎那，一道漆黑刀光橫貫長空，將整座擂台劈成兩半！
”此路不通。”
黑袍青年踏著刀光而來，腰間懸著七顆星辰般的寶珠，
”林兄，別來無恙。”
林潯瞳孔微縮︰
”葉無塵？”
”不過是一具化身。”
青年微笑，指尖輕彈刀鋒，
”本尊讓我帶句話......他在‘至尊台’等你，前提是......你能活著走到那里。”
話音未落，刀光已如銀河傾瀉。
這一擊的威勢，竟比林潯記憶中強橫十倍不止！
”來得好！”
林潯長嘯，灰金神樹虛影沖天而起。
兩股力量相撞的余波，將方圓百里的熔岩海瞬間蒸干......
熔岩海沸騰，熾熱的岩漿被兩股恐怖的力量對沖蒸發，化作漫天赤紅霧氣。
林潯立于虛空，灰金道袍獵獵作響，眸中倒映著葉無塵那似笑非笑的面容。
”一具化身，也敢攔我？”
林潯冷聲道，掌心灰金道紋流轉，太初歸墟劍緩緩凝聚。
葉無塵的分身輕笑，指尖輕撫刀鋒，漆黑長刀上七顆星辰寶珠依次亮起，每一顆都映照出一方世界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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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兄，你雖從敗者之淵歸來，但本尊早已踏入‘太初’巔峰，而我這一刀，足以斬滅尋常至尊。”
話音未落，刀光已至！
這一刀，快得超越了時間的概念，刀鋒未至，林潯周身的空間便已寸寸崩裂。
漆黑的刀芒如深淵巨口，吞噬一切光芒，連熔岩海的赤紅都被染成墨色。
”歸墟刀•萬界寂滅！”
刀光斬落的剎那，林潯左眼金光驟亮，灰金神樹虛影自背後拔地而起，枝葉舒展間，竟硬生生抵住這一刀！
”轟......！”
兩股力量踫撞的余波橫掃八方，數百座擂台瞬間化作齏粉，觀戰的天驕們紛紛吐血倒退，更有甚者直接被震出戰場。
”擋住了？！”
葉無塵分身微微眯眼，隨即大笑，
”有意思！看來你在敗者之淵收獲不小！”
林潯不答，右手持劍，左手掐訣，灰金神樹根系穿透虛空，瘋狂汲取戰場靈氣。
”葉無塵，你的本尊躲在至尊台，就派一具化身來試探我？”
林潯冷笑，
”今日，我便先斬你這具分身，再去取他項上人頭！”
”狂妄！”
葉無塵分身眼中寒光一閃，長刀再起，刀勢比先前更加凌厲。
”歸墟刀......千星隕！”
刀光分化萬千，每一道都如星辰墜落，攜帶著毀滅萬物的歸墟之力。
林潯不退反進，太初歸墟劍橫掃而出，灰金劍氣如長虹貫日，與漫天刀芒踫撞。
”鐺！鐺！鐺！”
金鐵交鳴之聲響徹戰場，兩人的身影在虛空中交錯閃爍，每一次踫撞都引發空間塌陷。
林潯的劍勢越發凌厲，灰金神樹的力量源源不斷涌入體內，他的速度、力量、反應皆在攀升。
”太初九轉......混沌開天！”
林潯猛然變招，劍鋒劃出一道玄奧軌跡，灰金劍氣化作開天闢地的第一縷光，直斬葉無塵分身眉心！
”哼！”
葉無塵分身冷哼一聲，刀鋒橫擋，七顆星辰寶珠同時炸裂，化作七重星盾護體。
”砰！砰！砰！”
劍氣連破六重星盾，最終在第七重前消散。
葉無塵分身借勢後退，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眼中卻戰意更盛。
”林潯，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他舔去嘴角血跡，獰笑道，
”不過，你以為這就是我的全力？”
話音未落，他的身軀驟然膨脹，黑袍之下，無數漆黑符文浮現，整個人化作一尊百丈高的魔神之軀，背後六對刀翼展開，每一片刀刃都閃爍著森冷寒光。
”歸墟真身......萬刃修羅！”
林潯瞳孔微縮，這是葉無塵在虛幻洪荒中未曾施展過的殺招，顯然，對方的本尊在這三百年里也進步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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