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了打算,後頭的事兒就順暢的多。
蝶舞蝶衣也引著文令歡走了進來,宋觀舟斂下腹痛不適的表情,“令歡,這是怎地了?”
隻果小臉上,氣鼓鼓的。
一瞧就知是生了氣,蝶舞捂著嘴兒,彎腰替文令歡扶了斗篷上的殘雪泥點子,文令歡循著看了過去,更為氣惱。
“這秦二是個有病的!”
真是吵嘴了。
宋觀舟讓她落座,柔聲問來,文令歡往日的暢快與豪爽性子,這時全化為惆悵。
“是秦二惹你不快活了?”
文令歡聞聲,垂眸輕嘆,“我不指著他有多好,但也沒想著他如此混賬。”
這……
宋觀舟一想到秦慶東那浪蕩公子的德行,欲要寬慰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最後只能岔開話題,“四處都是積雪,莫不是攆了你摔倒,他這是胡鬧,忘了我這摔斷過的腿腳了。”
文令歡垂下眉眼,只是搖頭。
還是她旁邊的小丫鬟,滿臉委屈的同宋觀舟稟道,“少夫人,您有所不知,二公子昨兒也不歸宿,又去樓子里宿了一夜,我們姑娘不知,早早去尋他說事,正好撞到他滿身胭脂酒氣的回來——”
小丫鬟也替自家姑娘不值。
說著說著,越發的委屈。
文令歡抬頭,“行了,是我魔怔了,秦二又不是今日才這樣,倒是我,氣糊涂了!”
呵斥住小丫鬟,轉頭看向有些錯愕的宋觀舟。
“嫂子莫要替我擔憂。”
這下輪到宋觀舟垂眸無語,好一會兒,才輕嘆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四妹妹——”
欲要說個慎重些,更覺諷刺。
莫說文令歡對自己的親事沒有任何話語權,即便是有,跟太子妃的親兄弟定親這事兒,豈能是說反悔就反悔的。
本就是兩個大家族權衡利弊的結果,焉能因這點兒小事兒有所撼動。
不可能的事兒。
文令歡看著宋觀舟替她長吁短嘆,破涕而笑,“我的好嫂子,本該是我難過的事兒,怎地你替我還難過上了?”
宋觀舟側首,緩緩搖頭。
“有些時候,只覺得女子這一生人,也是艱難。”
多的話,她也不能說。
文令歡听完,噗嗤一樂,“四嫂子七巧玲瓏心,最多的是慈悲心,這本就是我的不對,大清早的,惹四嫂傷懷。”
宋觀舟螓首微搖。
“好姑娘,是你難過,我卻愚笨,連寬慰你的話語,也說不來幾句。”
文令歡搖頭,“四嫂這樣就好。”
她真誠說道,“若四嫂與旁人那樣,同我說些男人年輕就是如此,待年歲大些,也就收心了。哼,這話,我听著才是難過。”
宋觀舟搖頭,“這些話我說不來,只是秦二這混賬做的事兒,換做哪個女子,能忍了下去的。”
文令歡聳聳肩。
“我與他定親,也不是因心生歡喜。他煩我,我嫌他,逛樓子吃花酒的事兒,他與我未曾定親時,我文四也就知曉, 這會兒反倒是鬧起來,為難我自己。”
“若真是成了親,夫妻一體,他再是這般,你就是不在意,瞧著也生氣的。”
文令歡苦澀笑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我斷不能這般被他裹挾,往後我只想些讓我自己歡喜的事兒——”
宋觀舟抬頭,眼眸里全是贊賞。
“你如若這般想,最好不過。”
莫說古代傳統女子以夫為天,就是現代社會,大把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女子,在家庭與婚姻之中,還是會因女子獨有生理結構,對男人十分依賴。
明明自己有優秀的工作,優渥的收入,多彩多樣的愛好。
可一旦陷入了愛情之中, 迷失自我的人,比比皆是,到最後,更多人是為了男人犧牲了自己的絕大多數。
宋觀舟不理解。
所以在現代社會,身為普通人的她,毅然決然的選擇不婚不育。
但在這個時代,女子的選擇機會……太少,甚至沒有。
但文令歡與她年歲相當,卻能說出這樣的想法,確實很讓人側目。
“四嫂,而今我算是明白了,浩渺宇宙滄海桑田,我一個弱女子的能力太過有限,別說改變天地,挪動山河,就是說動我生身父母,都十分艱難,更別說秦二。”
“待你過門之後,尋找最舒適的生活方式。”
文令歡听來,重重點頭。
“若容他放肆浪蕩,我日子更好過的話,我自是不管他,只要不抬人進來,不生一堆孽種,我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了。”
此話說來,難掩幾分落寞。
宋觀舟拉過她的手,柔聲說道,“放心,你有姨媽做婆母,還有大嫂做妯娌,只這兩個人,也不會讓你委屈,對于秦二,指著他浪子回頭,還不如你自個兒攏著婆婆嫂子的,過點舒心的日子。”
咦!
這話,讓文令歡听來,只覺得新奇。
“四嫂,丈夫其實沒那般重要?”
這——
宋觀舟眼眸微沉,“身外之人,都不算得重要,萬事都講究個禮尚往來,他待你好,你就回敬幾分,如若糟踐你來著,那他也就那樣。”
生了孩子,只是孩子的父親。
文令歡冰雪聰明,一點就通,她噗嗤笑了起來,“四嫂,你與四公子也是這般來相處的?”
宋觀舟點點頭。
“從前他冷待我時,我憑著我自己的心,也求了他好些次,鬧了不少玩笑,還讓京城上下嘲諷戲謔了多年。一朝跌破頭,幡然醒悟,好些事兒啊,強求不得的。”
“可是……,四公子待您極好呢。”
宋觀舟伸出蔥白玉指,戳了戳文令歡飽滿的額頭,“我待他難道不好?”
這——
“也好。”
閑吃了半盞茶,宋觀舟扶著忍冬和文令歡起身,“走吧,去老太太房子蹭點好吃的,一會兒用了飯,我就回去了。”
啊!
文令歡微愣,“四嫂,你這就要回去了?”
宋觀舟點點頭,“該回去了。”
作嫁的女子,真正回自己的娘家,遠些的倒是能多住幾日,可同城的話,好些是早去晚回,遇得婚嫁喪娶的大事兒,也就是住個一兩日。
她此番來,住了三日,夠了。
文令歡听來,挽著宋觀舟撒嬌。
“我與嫂子都不曾好好說話,這忽地就要回去,倒是讓我生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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