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金拂雲撐著桌案,拖著瘸腿起身,惡狠狠看向宋幼安,“你好生想想,我助你得到賀疆不說,還能脫籍!至于我自己,正好擺脫了這惡心的親事,至于我與裴家、與宋氏,那是我們三人的血海深仇,與你無關。”
脫籍!
疆郎!
宋幼安如今活著,最為要緊的兩個事兒,他焉能不心動?
遲遲不敢落下的門栓,也讓他內心的欲望浮現在了金拂雲眼前,她一瘸一拐,走到宋幼安身後,輕聲說道,“我看上去比你高貴,實則也是傀儡,你要掙脫你的牢籠,我亦如此。”
“大姑娘說笑,你我雲泥之別,在下……,人微言輕,幫不得什麼。”
幫不得?
金拂雲唇角上揚,現出一絲笑意,“別小看自己,宋幼安。”
宋幼安回眸,“你意圖要害誰?”
金拂雲淡淡一笑,“宋幼安,你入伙我才能說,否則,我只能另尋他人合謀。”
宋幼安微愣,“你不說個詳細,我怕被你害得尸骨無存。”
“太過謹慎,會讓你一無所有,若你不幫我拋棄這段親事,來日里我入門,頭一個拿你開刀!畢竟,真入了那道門,就算我不做郡王妃,也非得做不可!”
否則,她拿什麼同賀疆去抗衡?
步步緊逼,逼著宋幼安的腦子飛快運轉,金拂雲又道,“我身邊如今是沒什麼可用之人,那是因為在我那大將軍爹爹跟前,該示弱要示弱,該軟下骨頭,就得軟下,不然,沒了小命還謀求將來作甚?”
亦真亦假,看似掏心掏肺。
宋幼安的手,慢慢從門栓上滑落。
“我與你合謀,只怕最後死的是我。”
金拂雲立在他身後,櫻唇輕啟,口吐芬芳,微熱氣息侵襲他的耳垂,“宋幼安,我嫌惡的賀疆,正是你想要的, 這是雙贏的合謀,如若我是你,怎地也要試試……”
說服一個猶如女子那般陰柔的男人,金拂雲費盡口舌。
宋幼安一步步試探,又一步步淪陷。
重新落座桌案跟前時,炭火已燒到了最為炙熱之時,宋幼安沉聲道,“你待如何?”
金拂雲低嘆,“你說身家性命壓在我這里,我何嘗不是,如若這事兒不成,你且看看,我又能得個什麼好?”
說完,擼起窄袖,露出還不曾好妥的青紫傷痕。
“這是——”
“我的將軍爹爹,恨不得殺了我,可惜啊,他膝下只有我一個女兒,與賀疆的聯姻,讓他想殺又不敢殺,只能折磨我了。”
金拂雲開口,對金蒙這個從前敬畏的父親,只剩下冷冰冰的敘述。
“……”
宋幼安張口欲言,卻又說不得什麼,但金拂雲露了傷痕,確實讓他看到了金拂雲是真正的厭惡這樁親事。
她不願像其他貴女,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宋幼安,我困在女子為卑的牢籠之中,你困在了不入流的刑獄里頭,我二人,並無不同。”
宋幼安低垂眉眼,對這好似站在一處兒的話語,不置可否。
許久之後,宋幼安說道,“我只要兩件事兒,一是脫籍,二來……,不可傷害郡王。”
金拂雲听來,眼眸亮了起來。
好一會兒才低聲長嘆,“想不到,戲子也有專情時。”
宋幼安冷笑起來,“你覬覦有夫之婦,與我有何不同?”
金拂雲挑眉失笑,再提來炭盆子上架著的茶壺,給自己與宋幼安各添了熱水。
“是,裴岸……,是我的命。”
“他已成親!”
想到也算是自己的師兄,宋幼安難免想替裴岸說話,何況,眼前蛇蠍心腸的女人,若與裴岸在一起,哪里知曉是福還是禍!
“宋氏不成器!”
宋幼安嗤笑,“听說她得皇家喜愛,你就是想動……,也得掂量掂量。”
“附耳過來。”
宋幼安鮮少與女子這般親近,即便是他的那位萍水相逢的姐姐,也沒有這般耳摩斯鬢,瞧著似是在相擁親吻,實則那一張一合的唇瓣中,吐出了駭人的計劃。
“不……”
宋幼安听完,跌坐蒲團之上。
“這圖謀……,斷然成不了!”
金拂雲看著扶不起的宋幼安,一臉不成器的氣憤瞬間涌上來,她抬手,朝著宋幼安的肩頭就是重重一擊,“混賬,哪里做不得?只要你給賀疆騙去那房子里,哄著他吃酒,再燃香,其余事兒,我來做就是。”
安王爺出殯,白事上的酒,醉人無妨。
“你這般做,讓郡王如何自持?”
“他是男人,因多吃了酒,收了個美婢,鬧到聖上跟前,也不過就是酒後失德——”
“美婢?那可不是美婢,是裴岸的娘子,鎮國公府的四少夫人。”
“那又如何?你處處替宋氏說話,可她看得起你嗎?”
宋幼安欲言又止,“我們不曾謀面,哪里來的看不起?”一語落下,惹來金拂雲低笑不已,“宋幼安,琵琶郎,你也是在那廊檐陰溝里長大的,怎地還這般天真?”
“何意?”
金拂雲哼笑,“朱寶月這姑娘,差點死在宋氏的手上。”
“……你說她打到門樓上的事兒?”
金拂雲點頭,“眾人只知她鬧到滿月樓,打砸吵嚷,是呷醋,可誰也不知,她是揣著利器前去,若不是磕了一下,暈厥過去,那伎子半分活路沒有。”
“這——”
“她看不上你們這些下三濫的玩意兒,宋大學士家的獨女,清高孤傲,明明不能生養,卻還攏著四郎,這是要毀了四郎的子嗣!”
金拂雲所說,全是肺腑之言。
也因著這般,讓宋幼安隱隱約約察覺到她勢在必得。
“那是她與裴岸的事兒,不該被拖入這渾水之中——”
“婦人之見!”
金拂雲怒火四起,卻又不得不壓著嗓音,咄咄逼人攻陷宋幼安不多的良心,“先生與我說過,你竟然算得是秦二與四郎的師弟,我問過先生,為何不讓他二人幫襯著些你,先生不語,但王伯卻私下與我說來……”
“說了什麼?”
“宋氏從不曾拜訪先生,也是因裴岸提到你,惹她嫌惡……”
“……我不曾招惹她。”
眼見宋幼安失神,金拂雲輕蔑淡笑,吐出幾個字來。
“宋氏曰︰倡優之徒,不能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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