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會之地,眾人迅速將曹昂安置在營帳中,隨行的軍醫立刻趕來為他診治。營帳外,眾人皆是一臉擔憂。馬雲祿更是焦急地在營帳外來回踱步,心中默默祈禱著曹昂能夠平安無事。馬騰看著女兒如此模樣,心中不禁暗暗思忖,這曹昂與女兒之間,怕是生出了別樣的情愫。
軍醫在營帳內忙碌著,為曹昂處理傷口,敷藥包扎。時間在緊張與擔憂中緩緩流逝。終于,軍醫掀開營帳簾子走了出來,眾人立刻圍了上去。軍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所幸傷口雖多,但並無致命傷,只是流血過多,需要好好調養。”
听聞此言,眾人皆松了一口氣。馬雲祿更是喜極而泣,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曹洪走進營帳,看著躺在榻上虛弱的曹昂,感慨道︰“大佷子,你這次可真是命懸一線吶!不過,你能為了雲祿姑娘如此拼命,也算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曹昂微微苦笑,說道︰“叔父,當時情況緊急,我根本來不及多想,只想著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雲祿姑娘。”馬雲祿在一旁听著,臉上泛起紅暈,心中滿是感動。
北山之行因曹昂受傷而匆匆畫上句號,眾人一同返回長安。馬騰一回府邸,便徑直走向書房,隨即差人速召李儒前來。
不多時,李儒匆匆趕到,踏入書房躬身行禮︰“明公,喚屬下前來,所為何事?”馬騰眉頭緊皺,來回踱步,一臉憂慮地說道︰“文優先生,曹操派其子曹昂前來與我等和談,可這和談尚無進展,曹昂卻在我西涼地界受傷,還是為了救雲祿。你說,這後續該如何是好?”
李儒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拱手恭賀道︰“恭喜明公,依屬下之見,明公喜得佳婿啊!”馬騰一臉詫異,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疑惑道︰“文優,你這話從何說起?”
李儒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展開分析︰“明公,且听屬下細細道來。這曹昂,實乃不可多得之人才。先看其志,一心報國,矢志不渝,此為忠也。為父分憂,不辭辛勞,替曹操承擔和談重任,此為孝也。心懷百姓,見不得百姓受苦,這仁心之舉,實在難得,此乃仁也。路遇猛虎突襲,生死之際,不拋棄不丟下同伴,反而拼死相護,此乃義之所在。面對猛虎,敢于拔刀肉搏,毫無懼色,盡顯英勇無畏,此乃勇也。平日里,曹昂謙恭有禮,待人接物皆合禮數,此為禮也。在長安之時,他借其父之勢,卻又能巧妙周旋,敢于與呂布對峙,進退有度,此乃智也。再者,盧植早已離世,他卻感恩盧植昔日教導之恩,全力護得盧植後人盧綰周全,此乃信也。忠孝仁義禮智信,曹昂皆兼備,且自身勇力不凡,可謂文武雙全。如今又對雲祿小姐一片深情,如此佳婿,打著燈籠都難找,難道明公還有什麼不滿意之處嗎?”
馬騰微微點頭,認可李儒所言,但仍面露憂慮︰“文優,你說的這些,我也看在眼里。只是,曹操勢力龐大,這和談結盟之事,背後牽扯太多利益。若曹昂與雲祿真有聯姻之可能,曹操必定會在和談中有所圖謀,我們不得不防啊。而且,雲祿這孩子的心思,我們還不清楚,萬一她不願意……”
李儒沉思片刻,說道︰“明公所言極是,此事確實復雜。曹操那邊,我們在和談時,需據理力爭,不能讓其借聯姻之名,謀取過多利益。至于雲祿小姐的心意,可讓夫人尋個合適時機,與小姐好好聊聊,探探她的口風。倘若小姐也對曹昂有意,那這聯姻之事,說不定能成為和談的助力,使雙方關系更為穩固。即便小姐無意,我們也可將曹昂受傷之事妥善處理,借此彰顯我西涼的誠意,對和談也有益處。”
馬騰微微皺眉,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思考良久後說道︰“文優,你說得在理。就依你所言,先讓夫人去問問雲祿的想法。和談之事,容不得半點馬虎,我們必須謹慎對待,在保障西涼利益的前提下,促成此事。”
李儒拱手應道︰“明公放心,屬下定會全力協助。曹昂受傷一事,也需盡快安排,找城中最好的郎中,用上等的藥材,務必讓他早日康復,這也能體現我們西涼的誠意。”
馬騰點頭說道︰“嗯,此事就交給你去辦,一定要辦得妥當。”李儒領命後,轉身離開書房。馬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著未來局勢的發展,以及如何在這復雜的局面中,為西涼謀取最大利益。
此時,書房外的天空漸漸暗了下來,長安城的燈火陸續亮起。
因曹昂為救馬雲祿身負重傷,若仍將其安置在驛館,難免顯得西涼不知恩圖報。于是,在眾人返回長安後,馬騰當機立斷,決定將昔日馬超在長安時居住的將軍府讓與曹昂。畢竟馬超如今已佔據皇宮作為涼王府,這處舊居便有了合適的用場。馬騰一聲令下,曹昂便被直接送往了將軍府。曹洪與郭嘉也跟著忙前忙後,將曹昂的一應物件都搬了進來。
從曹昂回到將軍府時,天色還未完全暗下,直至夜幕降臨,府中燈火通明。這段時間里,馬雲祿一直守在曹昂身邊,悉心照料,噓寒問暖,親自為他喂藥,忙前忙後,一刻也不曾停歇。曹昂望著眼前忙里忙外的馬雲祿,心中滿是感動,兩人目光交匯時,皆含著脈脈深情,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不知不覺間,夜色已深。郭嘉見此情景,輕咳一聲,打破了這份靜謐︰“雲祿小姐,要不明日再來?此時天色已晚,您也勞累了許久,該回去休息了。”馬雲祿這才如夢初醒,瞬間想起自己尚未與曹昂有任何名分,卻在此處一直待到這麼晚,若被諸位嫂嫂知曉,少不得要被取笑一番。不過,西涼女子向來敢愛敢恨,她倒也不扭捏,看著曹昂說道︰“罷了,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言罷,便轉身飄然離去。
曹昂望著馬雲祿離去的背影,心中既溫暖又有些失落。郭嘉走上前來,看著曹昂,嘴角微微上揚,調侃道︰“公子,看來你這北山一行收獲頗豐啊。這美人傾心于此,也算是頗有收獲。” 話鋒一轉,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只是我們此來之使命尚未完成啊。”
曹昂微微點頭,神色一正說道︰“奉孝,我明白。雲祿姑娘與我確實情投意合。此次我雖為護她受傷,但她這般悉心照料,我……”
郭嘉笑著擺了擺手,打斷曹昂的話︰“公子,我懂。不過這也是一個契機,且看明日我去會會那李儒這老狐狸,看他還怎麼推脫?”
曹昂面露疑惑,問道︰“先生,這如何說?”
郭嘉卻笑著又擺了擺手,神秘兮兮地說道︰“公子大可不必操心。待到明日,你只管安心歇息,休養生息就好。明天我定要讓他們也見識見識我郭嘉的本事。”
曹昂雖不太理解郭嘉具體要怎麼做,但深知郭嘉智謀過人,當下說道︰“那一切就拜托奉孝先生了。”
第二日,清晨的陽光如絲縷般輕柔地透過窗戶,悄然灑落在曹昂的床榻之上。曹昂早早便從睡夢中醒來,身上的傷痛雖依舊如影隨形,但他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甫一抬頭,他便瞧見馬雲祿正靜靜地坐在床榻旁,手肘撐在床邊,手托著臉,含情脈脈地端詳著自己。曹昂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實在猜不透這姑娘究竟是什麼時候就已經來到了這里。
曹昂心頭滿是溫暖,輕聲說道︰“雲祿,你不必要這般操勞的。我在這里,有曹洪叔父和奉孝先生照看著,而且這府上也安排了不少奴僕和下人,一切都井井有條。醫官更是一夜之間多次前來觀察,他們都說了並無大礙,不過是失血過多,些皮肉之傷罷了。”
馬雲祿卻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中滿是關切與執著,說道︰“說的什麼話?我怎麼能放心得下?只有守在你身邊,我才安心。”
曹昂望著她,臉上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緩緩伸出手,輕輕攥住馬雲祿的手,深情款款地說道︰“雲祿,能得你如此青睞,我哪怕丟了性命,也心甘情願。”
馬雲祿听了這話,臉頰瞬間羞得通紅,宛如春日里盛開的桃花。她雖有些不好意思,但卻又不忍心將手從曹昂手中抽離,只得佯裝嗔怒道︰“你這呆子,說的什麼話?以後可不許再這樣拼命了。”
曹昂凝視著她,眼神愈發堅定而深情,說道︰“為了我心愛之人拼命,我甘之若飴。若再遇到同樣的情況,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擋在你身前。”
馬雲祿心中既感動又有些無奈,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呀,總是這麼讓人又氣又急。我只盼著你能平平安安的。”說著,她用另一只手輕輕捋了捋曹昂額前凌亂的發絲,眼中滿是心疼與愛意。
兩人正沉浸在這溫情脈脈的氛圍中時,突然听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郭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公子,雲祿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曹昂與馬雲祿微微一怔,這才回過神來。馬雲祿趕忙輕輕抽回自己的手,臉上的紅暈愈發濃烈。曹昂則清了清嗓子,說道︰“奉孝,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