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斌對于平安呲牙一笑。
“平安爺,我們又見面了。”
緊接著,他把目光落在黑子身上,先是上下打量黑子一眼,然後抬腳踹在黑子的褲襠上,這一腳勢大力沉,黑子夾著雙腿臉色青白,直接應聲倒下,足足五六分鐘都沒動彈一下。
好疼!這是于平安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四周,沒發現陳冰的影子。
急忙問道︰“陳冰呢?”
“放心,她好著呢。我們把她藏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吳文斌狡黠一笑。
緊接著,他又把目光落在黑子身上。
“還沒緩過來?我當是什麼硬漢呢,也不過如此。”
大哥掃了他一眼,對于平安問道︰“他就是殺了小妹的人?”
“除了他以外,劉家也參與了。”
于平安將劉家的事情簡單的概述了一下。
大哥听完後,眉頭緊鎖,“我們與劉家無冤無仇,既然他們不是為了肉身佛,那就是想利用我們哥倆的手來除掉平安爺?”
“是這個意思。”于平安點頭。
大哥咬牙,“劉家真是陰險狡詐。”
“不過,我們要先確認一下他是不是凶手。”大哥指著里側小屋,對于平安道︰“平安爺請到里面休息一下。”
“我要審問他。”他指著黑子。
“行。”于平安直接進了小屋。
這是一間很老的房子,牆壁都黑了,屋里只有一張簡易的小床和一把藤椅,除此以外,再無其它。
他坐在藤椅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
沒信號!
從下車的位置信號就開始微弱,進屋後干脆一格都沒有了。
門外,可以听到吳文斌大呼小叫著對黑子毆打的聲音。黑子的確是個硬漢,任由其毆打,一聲不吭。
不知道過了多久,于平安在藤椅上眯了一覺。
待醒來時,看到大哥進來了。
“問清楚了。”大哥道。
這一刻,于平安竟有一絲緊張,“怎麼樣?”
“是他們做的。”大哥道︰“肉身佛也沒問題,這件事兒的確不是平安爺做的,是我們錯怪了您。”
“但,小妹確實是因為平安爺而死的。”
“他說當時沒想傷小妹的性命,是劉家的人為了激起我們對你的憤怒,故意撞死了小妹。”
于平安低頭,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小妹才初入江湖,是一個對世界有憧憬,對未來有理想的年輕少女,她與于平安從未見過,卻因他而死。
“我有什麼可以補償的?”
他無法讓時間倒流,只能補償了。
“不必了。”大哥搖搖頭,“平安爺也是無辜的。游輪那一局,平安爺是出于江湖道義,且無條件的幫助我們。”
“您的初心是好的,這件事情不是你能預料的。”
“況且我們也綁了陳小姐,這一局咱們就算扯平了。”
“另外。”大哥有一些難為情,對于平安道︰“代我們向二驢哥道個歉……就說兄弟對不住他。以後有機會,一定補償他。”
因兩兄弟的背叛,二驢都開始意志消沉了。甭管是愛人,還是兄弟,被誰背叛都令人痛苦。
“可以。”于平安點點頭,詢問道︰“陳冰呢?”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陳冰。
“在這下面。”大哥跺跺腳。
于平安低著頭,看著黝黑的地面,愣了半秒,詫異的問︰“這下面也有古墓?”
大哥點點頭。
“這古墓是二十五年前我們師傅發現的。當時這附近都是村莊,為了避免被老鄉發現,我師傅在這里租了一塊地,蓋了這間房子。”
“住到第三年的時候,師傅才開始下古墓。前前後後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把下面的古墓給摸清楚。”
于平安非常震驚,“為了挖一個古墓,前前後後在這里住了三年?”
“不止三年。”大哥道︰“古墓中的寶貝被搜刮完後,為了避免被發現,師傅還在這里住了5,6年。如果不是後面又發現了大墓,師傅還準備再繼續住幾年。”
見于平安吃驚的表情。
大哥笑了一下,說道︰“盜門為了一個古墓,可以付出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的時間。”
“與你們千門不同。”
“千門梭哈一把,錢就到手了。但盜門盜墓需要先踩點,然後想方設法融入當地。這樣一來,即便以後被發現,也查不到我們的頭上。”
“為了離開這個村子,我偽裝成師傅的兒子,在村子里相親了好幾個小姑娘。”
說到這段往事,大哥的臉上浮現出笑意。
“當時還談了一個姑娘,那姑娘真不錯,她是真心喜歡我的。但依照計劃,我必須跟她分手,假裝成失戀後傷心的離開村子。師父為了兒子,也被迫遠離了這里。”
甭管是千門還是盜門,在做局之前,要把一切邏輯都捋清楚。
只要邏輯清晰了,便能事半功倍。
于平安笑著問︰“用了近十年的時間,這一定是個大單了。”
“師傅在這一單生意後,就半隱退了。直到退休後,他還會經常到村子里轉轉,跟以前認識的人嘮嗑。”
“前兩年師傅沒了,我替他回來燒香。村子里之前的老人幾乎都不在了。”
大哥的聲音中透著落寞。
他看了一眼于平安道︰“平安爺,不好意思。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只能讓陳小姐留在下方。”
“不過墓道里通風,干淨,有水。”
“等我們離開後,您就可以進入墓道內把陳小姐救出來。”
“村子附近沒有車,信號也一般,你們需要順著小道,走到大馬路上才能打車。步行一個小時左右。”
“我建議你們天亮後再出發。”
于平安點頭,“可以。”
“古墓怎麼下去?”
“在這里。”大哥把那張破木床移開,掀開一個木板,露出一個一人寬的墓道。
“往下走三米左右就能找到陳小姐,以平安爺的身手,從這里進出都不成問題。”
“這里有個繩子,平安爺救陳小姐上來的時候,可以用這繩子。”
大哥從床下拿出一條粗麻繩,每隔半米,麻繩上面還有一個疙瘩,屬于簡易的繩梯。
大致檢查了一下後,于平安點下頭。
“行,你們現在要走了嗎?”
“對。”大哥點點頭,二人從小屋內出來。
吳文斌的腳踩在滿臉是血的黑子身上,用略帶囂張的口氣道︰“這人我們帶走了。”
于平安點點頭,目送兄弟二人帶著黑子離開。
隨著車子消失在夜色中,于平安立刻沖出去,找到有信號的地方,將位置和情況通知給刀疤他們,然後,他打開墓道口,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