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愛國哥?”劉滿月的聲音抖得不成調。
蔣愛國的手僵在半空,瞳孔猛地收縮,他盯著眼前這個滿臉淚痕的年輕婦人,看著她眼角那顆小小的紅痣,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成難以置信,最後定格在某種復雜的痛楚上。
“滿滿月?"蔣愛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劉滿月坐在地上,仰頭望著蔣愛國,整個人如遭雷擊。
八年的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她耳邊嗡嗡作響,連呼吸都停滯了。
蔣愛國也怔住了,他緩緩蹲下身,伸手想扶她,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似乎不敢確定眼前的人是否真實。
“真的是你……”蔣愛國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劉滿月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她的腦海里閃過無數畫面。
八年前那個雨夜,他決絕離開的背影;
這八年,她無數個等待難眠的日日夜夜。
再後來,她嫁給顧斯年,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到現在,她決定放下蔣愛國,好好和顧斯年過日子……
可現在,他回來了。
“你……你真的回來了……”劉滿月的聲音哽咽,幾乎說不下去。
蔣愛國深吸一口氣,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扶起來。
他的手掌溫熱而粗糙,觸踫到她皮膚的瞬間,劉滿月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我真的回來了!”蔣愛國低聲說,眼神復雜“這麼多年,我雖然一直在外打拼,但是我心里知道這里才是我的根,總有一天我還是要回到這里的。”
劉滿月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滾落下來,她死死咬著嘴唇,生怕自己哭出聲。
她該說什麼?
問他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問他知不知道她等了他多久?
還是告訴他,她已經嫁人了?
周圍的風似乎都靜止了,只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遠處傳來腳步聲,有人朝這邊走來。
劉滿月猛地驚醒,慌亂地抽回手,彎腰去撿散落一地的衣服。
蔣愛國也蹲下身幫她,兩人指尖不經意間相踫,又迅速分開。
“滿月,你……現在過得好嗎?”蔣愛國低聲問,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情緒。
劉滿月的手指頓了一下,沒有抬頭。
她該怎麼回答?
說她嫁給了顧斯年?
說她的日子被村里人指指點點?
說她現在連洗衣服都要被人嚼舌根?
“我……挺好的。”劉滿月最終只是低聲回答,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
蔣愛國盯著她的側臉,眉頭緊鎖,他太了解她了,她撒謊時睫毛會輕輕顫抖。
“滿月,你騙不了我。”蔣愛國沉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和我說。”
其實不用劉滿月說,蔣愛國也可以想象這個女人在村里等了他八年,光是家庭的壓力和村里的風言風語,就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承受的了。
劉滿月終于抬起頭,眼眶通紅,聲音哽咽“愛國哥,都過去了……你回來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了。”
蔣愛國的眼神驟然一暗,他剛想說什麼,遠處傳來劉耀祖的叫喊聲“娘!你磨蹭什麼呢?我爹就快回來了,你還不快回去做飯!”
劉滿月渾身一僵,迅速站起身,抱起木盆,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蔣愛國站在原地,望著她倉皇逃走的背影,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她結婚了!
她竟然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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