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你姑姑，哦，不是你娘沖給我喝的，只讓我自己喝。”顧斯年不贊同的搖了搖頭“若是被你喝了，你娘知道是會生氣的。”
“才不會呢！”劉耀祖滿不在乎地開口道，“姑姑她最疼我了，而且我現在是她的兒子，她會更疼我，大不了咱倆不和她說不就得了。”
見顧斯年還不點頭，劉耀祖終于失去了耐心，聲音惡狠狠的開口道“你要是不給我喝，我就不給你當兒子了，看你老了以後怎麼辦？”
“行行行。”顧斯年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要是想喝就拿去吧。”
見顧斯年點頭，劉耀祖眼楮一亮，連忙端起桌上的麥乳精便喝了，一邊喝還一邊開口道“這就對了，以後我是你兒子，家里的好東西都得給我！”
顧斯年點了點頭，這可是好東西中的好東西呢。
喝完以後，劉耀祖擦了擦嘴，剛準備出去玩，臨走之前又看向顧斯年，“你不準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娘。”
他想著若是劉滿月不知道，回來沒準還會再給他沖一杯。
顧斯年點了點頭，做了一個拉勾的手勢“好，這是秘密。”
見顧斯年這般，劉耀祖滿意的笑了笑，看來這個便宜爹也沒那麼不好。
“我爺說了，以後你就是我爹，會給我買新衣服穿，給我買好東西吃，還會供我上學，給我娶媳婦，是真的嗎？”劉耀祖疑惑的詢問道。
顧斯年點了點頭，“對對對，不只供你上學，還給你蓋大瓦房，買自行車。”
劉耀祖高興的確認道，“真給我蓋大瓦房？買自行車？”
顧斯年笑著點頭，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供銷社的宣傳畫。
畫上是嶄新的永久牌自行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劉耀祖的眼楮立刻直了，髒手指在畫面上來回摩挲，留下幾道油漬。
“不僅要買自行車，”顧斯年壓低聲音，像在透露什麼重大機密，“還要買手表、收音機，讓你成為村里最威風的孩子。”
“等我長大了，”劉耀祖已經開始幻想未來，“要娶鎮上供銷社主任的女兒！她頭上扎著紅綢子，可好看了！”
“當然可以。”顧斯年笑著附和，“不過供銷社主任的女兒，得配上吃公糧的女婿才行。”
顧斯年故意頓了頓，“等你讀完高中，爹就想辦法讓你進糧站，穿四個兜的干部服。”
劉耀祖興奮得在屋里直轉圈，踢翻了牆角的水壺也毫不在意。
顧斯年由著他鬧，甚至在他撞倒書架時還安慰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這種縱容讓劉耀祖越發肆無忌憚，他開始翻箱倒櫃，把顧斯年的文件扔得到處都是。
“爹！這個給我疊紙飛機！”劉耀祖抓起一沓工分表。
“拿去吧。”顧斯年眼皮都沒抬“反正明天還要重記。”
院門外傳來腳步聲，顧斯年迅速收起笑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劉耀祖卻故意大聲嚷嚷“我就要用這個疊！我還要用那個算盤當玩具！”
他挑釁地看著顧斯年，想測試這個便宜爹的底線。
顧斯年只是無奈地笑笑，當真把算盤遞了過去。
劉耀祖愣了一瞬，隨即露出勝利的笑容，這一刻他確信，這個便宜爹比劉家人對他好多了，以後想要什麼都能手到擒來。
劉滿月拎著肉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她佷子坐在顧斯年辦公的桌子上，兩腳沾滿泥巴的布鞋直接踩在賬本上，手里揮舞著撕成條狀的工分表。而顧斯年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
“耀祖！快下來！”劉滿月急忙去拉佷子，卻被甩了一胳膊墨水。
才半天不見，這孩子比在劉家時更加無法無天了。
“要你管！”劉耀祖趾高氣揚地說“我爹說了，以後這屋里東西隨我玩！”
他故意把“爹”字咬得極重，示威般地看著劉滿月。
顧斯年適時插話“孩子高興就好，別掃他的興。”
說著還摸了摸劉耀祖的頭，眼神慈愛得讓人毛骨悚然。
晚飯時，劉耀祖的跋扈達到了新高度。他獨佔了一盤炒雞蛋，還把筷子伸向劉滿月碗里僅有的幾片肉。
劉滿月皺眉剛要制止，顧斯年卻已經笑著拍了拍劉耀祖的頭。
“孩子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顧斯年語氣溫柔“過幾天爹去供銷社給你買奶粉，听說城里干部家的孩子都喝那個。”
劉耀祖得意地瞥了劉滿月一眼，把碗敲得叮當響“還要大白兔奶糖！要一整袋！”
“買，都買。”顧斯年答應得干脆，轉頭對劉滿月說“把箱底那個鐵皮盒子拿來，里面是給耀祖準備的零花錢。”
劉滿月手一抖，差點打翻湯碗。
那個鐵盒子里是她的私房錢，她原本打算明天偷偷送回娘家的。
現在顧斯年提出來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取來盒子，眼睜睜看著顧斯年把一疊毛票塞進劉耀祖兜里。
“以後每月給你娘五塊錢零花。”顧斯年的話讓劉耀祖瞪大了眼楮，這相當于普通社員半個月的工分，“不夠再跟你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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