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顧雲軒終于忍不住向前一步,擋在祖母和顧斯年之間,神惡狠狠的盯著這個陌生的兄長︰“你到底要把祖母逼成什麼樣子?
“雲軒!”看著貼心的小孫子,顧老太太心中一痛,後看向顧斯年的目光便更加厭惡!
“我...我可以退學。”顧雲軒听見自己說,聲音干澀得不像自己的︰“我去去找個工作......。”
“閉嘴!”顧老太太厲聲打斷,她還指望顧雲軒重振家門呢!
見顧雲軒不再說話,顧老太太這才轉向顧斯年,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你做了這樣丟人的事,竟然還敢理直氣壯的在我們面前咆哮,若不是念在血脈親情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趕出去了!”
顧斯年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平靜,他整了整衣領,笑的格外譏諷︰“祖母,您忘了,這的房租還是我交的呢?”
顧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她舉起拐杖就要打向顧斯年,卻被顧夫人一把拉住。
“斯年...。”顧夫人淚流滿面︰“就當母親求你了...再忍一忍...等你弟弟畢業......。”
顧老太太顫抖的手被顧夫人死死攥住,檀木拐杖懸在半空不住搖晃,如同她搖搖欲墜的尊嚴。
顧斯年望著顧母哭得發紅的眼眶,卻沒有絲毫的憐憫,只覺得可笑的很。
“忍?”顧斯年上前半步,長衫下擺掃過滿地瓷片,發出細碎的脆響︰“當年父親下葬時,你們哭著求我去醉仙樓,說只要忍過這陣就好。如今三年過去,弟弟的洋墨水喝得夠多了,你們的綢緞旗袍也換了不知道多少套,倒要我忍到什麼時候?”
顧斯年的這番話,徹底將整個顧家的遮羞布都撕了下來,將顧家所有人的臉面放在地上,踩了又踩。
顧雲軒臉色驟變,下意識捂住嘴後退半步。
顧老太太的拐杖“當啷”落地,她踉蹌著跌坐在太師椅上,渾濁的眼珠凸起,像條缺氧的魚。
顧夫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喊,撲過去要捂住顧斯年的嘴,卻被他側身避開。
“斯年!”顧夫人癱坐在地,小皮鞋沾滿茶水︰“你怎能...怎能把這些事說出來!”
這種話若是被街坊鄰居听了,去他們一家還怎麼活呀?
“為什麼不能說?”顧斯年彎腰撿起地上的銀元,金屬邊緣在他掌心壓出白痕︰“這些髒錢養出了雲軒的體面,養出了祖母的派頭,養出了母親的矜貴,養出來妹妹的天真,卻要我一輩子爛在泥里?”
見顧家人面色鐵青,顧斯年突然將銀元狠狠砸向牆上的贗品字畫,“嘩啦”一聲,玻璃鏡框碎成蛛網,露出背後斑駁的牆皮。
顧雲軒望著顧斯年冰冷的眼眸,突然想起兒時在顧家的日子。
那時的顧斯年總會變魔術般,掏出各種名貴的糕點零嘴給他,可此刻這個渾身帶刺的男人,與記憶里溫柔的兄長判若兩人。
對,他哥哥早就死了,才不是面前這個自甘墮落的男人。
恥辱感涌上心頭,顧雲軒惡狠狠的瞪了顧上斯年一眼,隨後斬釘截鐵的開口道︰“你當誰稀罕你的臭錢,我可以出去做工,哪怕是去做苦力,也要憑我自己的本事,賺那些干干淨淨的錢!”
“住口!”顧老太太猛地拍桌,震得殘茶潑濺︰“顧家的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你要去當苦力,不如現在就撞死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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