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威嚴的城主府門口,一駕馬車緩緩停下。車轅上跳下來個機靈的小子。
顧堯注視著他動作利索的掀開門簾,再次默默在心底可惜了一句,躬身走下馬車。
站在緊閉的府門前,顧堯倒沒什麼近鄉情怯的心思,實在是每天只要有空,他都會過一眼光屏。
對家里眾生百態實在太過了解了。
一想到家里那一長串的孩子們有多鬧騰,他的額角就已經開始突突突直跳了。
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壓下心底的煩悶,傳訊給月牙。
見顧堯站在門口不動彈,小僕從也不打擾,靜靜的候在馬車旁。
幾息後,得了月牙回信,顧堯回頭看了眼小僕從,見他垂眸看著腳尖,耳朵耷拉著,臉上平靜如水。
活似一個無生命的蠟像,整個人突出就是一個非禮勿听,非禮勿視。
顧堯越看這小僕從越喜歡,可到底人各有志,“這馬車和不入品的靈馬送你代步,這幾天你的盡心盡力,我也看在眼里。
到底你還是個凡人,身上帶著太多錢財不太妥當,難免壞了事。”
說完顧堯掏出空間內當初初學制符時練筆的幾沓品質普通的一階金甲符,一階神行符,一階落雷符,又取出身上最低階的儲物袋,一同拋給他。
“三種靈符一防御,一逃命,一攻擊,品質不太好,儲物袋滴血認主。
你收好了,你資質不俗,希望今後能在道路上見到你的身影。”
小僕從瞪著眼,捧著滿懷的靈符和儲物袋,心中涌出一股豪情。
這些靈符,比他老家那邊的散修和小家族積攢的身家都富裕了。
幾個小家族也就族長手上怕是有他懷里同品階的儲物袋。
小僕從沒想到不過是為了報答仙師大人出手闊綽,盡心服侍,卻得來這般更豐厚的回報。
他抿了抿嘴,動作利索的取過儲物袋滴血認主,將靈符還有身上得自仙師大人的金銀全部裝進去。
把儲物袋貼身藏好後,鄭重得對著仙師大人磕了三個響頭。
“小子多謝仙師大人賞識,今後定會努力奮進,不辜負大人的夸贊。”
顧堯挑了挑眉,听著他那十成十的響頭,默默點了點頭,“你是個知恩圖報的,往後若能保持住這份心氣,必然能闖出一番事業來。”
抬抬手,小僕從被動從地上站起身。
“行了,天色不早,你的家鄉離臨潭城可不遠,快動身吧,走夜路不安全。”
“是。”
小僕從都不知道自己被仙師大人感動多少次了,再次恭敬的向大人鞠了一躬後,他轉身跳上車轅,揮鞭駛離城主府門前。
大人說的對,夜路確實不太安生,他听勸,即刻啟程。
吱呀∼∼∼
巍峨的城主府府門大開,一連串身著藏青衣袍的侍從們整齊的排成兩列,躬身行禮,“供應少主回府。”
月牙站在隊列最前方,同樣躬著身,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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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瞥到遠處駛離的一架馬車上,有個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側眸看去,見是一個機靈的少年。
月牙本來不在意,可看著他手里的馬車,又看了看少主身後清晰可見的車轍,心下一突。
擦,這是哪來的小兔崽子敢跟老娘搶活。
轉頭審視的上下打量一番,心下一松,哼,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罷了。
好奇的小僕從打了個激靈,立馬加快動作,一溜煙消失在這與他身份不符的場所。
等到離了城主府幾條街後,小僕從駕著馬車來到凡人市集,掏出積攢下來月銀采買著家中欠缺的物資。
米面糧油,布料,鋤頭,良種等等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最關鍵的還是他父母需要喝的藥。
若不是家中父母身染重病,他得回去盡孝,之前仙師大人的招攬,他也不會拒絕。
可惜,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好在,他記得老家深山處一面懸崖上有個玄妙的洞穴,往年就算是給父母采藥看到了,也是敬而遠之。
如今……
小僕從摸了摸心口輕飄飄的儲物袋,想著里面厚厚的幾沓靈符,下定決心。
待父母身體好轉,他要去闖一闖。
能得仙師青睞,小僕從是不甘心往後余生,庸庸碌碌的過。
他總得拼一把才能才甘心。
若是敗了,有這次帶回來的大量金銀,家中弟妹年紀大了,也能自立門戶,為父母盡孝了。
可若是勝了,他便能踏上仙途了!
小僕從越想心里越火熱。
回了城主府的顧堯可不知道他這熱血沸騰的心理活動。
他坐在大廳首位,低頭端起靈茶淺淺品著,靜靜聆听著月牙匯報府上情況。
雖說他每天都要看一眼府中,可具體的事還是得听听的。
“府中前院的小主子們每日都在刻苦學習,學堂上的師父們時不時就夸小主子們聰慧過人,雖比不上少主,但也有個六七成。
後院諸位夫人們時不時就會聚在一起奏樂彈琴,開個賞花宴,還編了許多悅耳動听的古曲呢。
奴婢時時去看望,夫人們心情愉悅,就算養胎也渾身透著股子輕松愜意。
齊家的三位夫人和裊裊小姐原先有些不合群,喜歡獨自悶在院子里自娛自樂。
好在後期醒悟過來,積極參與夫人們的茶話會,如今看著與其他夫人相處的很是融洽,但也開懷許多,也不多愁善感了。
前幾天家族那邊幾位老大人帶著族中的小公子小小姐們來了府上後,沉寂安靜的府中瞬間熱鬧起來了。
小主子們都被帶的活潑許多,每日在府上到處亂竄,呼啦啦一群人一時追逐著跑到這邊,一時又打打鬧鬧的涌到那邊。
每日里東奔西跑的,小主子們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人也開朗許多。
家族來的幾位大人這些天都在忙著盤點聘禮,茜夫人把府庫的鑰匙給幾位老爺夫人了,說是您傳訊,庫房中的一切物什任由老夫人們調動。
少主,您的母親已經出關了,這幾天也在幫著梳理聘禮。”
顧堯听完,一臉懷疑人生,默默放下茶盞,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說來說去,也就是說我大伯和舅舅他們夫妻倆和我出關的母親每天都在忙著置辦聘禮了?
那家族里那些皮猴子是誰在看著?”
月牙抿了抿嘴,“是,老管家帶著飛舟上護送少爺小姐們的侍從在看著。
本來是後院的茜夫人等幾位側夫人在看護,可沒過幾天,茜夫人她們就說後院的姐妹們身子越發重了,她們無暇分心,得緊著懷孕的妹妹們。
就……就把老管家給薅過來看著小客人們了。”
一想想老管家那越發稀疏的頭發,月牙心里一寒,她可受不了那些皮猴子。
希望老管家能撐得住,撐得久一點。
顧堯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會這樣,對了,承燁他們這段時間可有老老實實上課煉體?有被那些皮猴子們帶的心野嗎?”
月牙埋下頭,閉著眼說道︰“小主子們課業都是按時完成的,小客人們每日也是上了學堂後,才會肆意些。
煉體一事,小主子們已經打好基礎了,每日也是勤學苦練。
听家族那些侍從說,小客人們都被小主子們給激勵得練習起來都勤奮許多。”
月牙張嘴就是一通夸夸夸,一嘴都不提府上靈植園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也不提游樂園如今是全天開放。
更不會學堂夫子們的日日咆哮。
反正學是肯定上了,學的怎樣那她就不知道了。
煉體肯定是練了,毫無分寸感的對打打的人人帶傷,時不時休學,這事不太好說。
顧堯冷冷的看著裝死的月牙,冷哼一聲,“別遮掩了,我還不知道他們什麼性子嗎?全部說說吧!”
月牙無奈嘆了口氣,小主子們,對不住了,月牙我呀,實在是不敢抗命。
“是,少主,這些日子……”
她心里抱歉,嘴上卻是越說越利索。
天知道,少主終于回來了了,她可算是無需再忍那些小祖宗了!
哈哈哈……
月牙︰告小狀.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