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舒姣多年的貼身婢女，柔菊已經被擠到圈外了。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坐在旁邊給舒姣按腿的趙姨娘，眼神麻木。
不是？
你們這幾個姨娘，不覺得跟她主子這距離太曖昧了嗎？
一個個有勁兒不往王爺身上使，往她主子身上使算怎麼回事兒？
她！
才是！
大丫鬟！！！
……
一晃眼兩年過去，舒姣備受獨寵仍沒孕信。
太後明里暗里開始催生。
舒姣不耐煩听那些話，也想著一勞永逸，準備拎個背鍋俠出來。
只是看看左邊柔情似水、貼心服務的趙姨娘，前面媚眼含羞、表演才藝的孟姨娘和李姨娘，再看看幫她帶孩子、算賬本的杜姨娘……
算了，下不去手。
還得看你的——老背鍋俠，我親愛的、多年沒見的榮王妃！
打定主意後，舒姣開始做戲。
她用她精湛的演技，在榮王面前努力表現出——
我很想要個孩子。
我非常想要個孩子。
我極其焦慮且開始不理智的想要個孩子。
兩月後，她吞了一顆自己調配的藥，就進宮去找太後，以“求孕”為借口找來個太醫。
太醫一把脈……
我擦！榮王側妃這是中絕孕藥了啊！
聞言，太後年邁的身子骨，“唰”一下就站起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榮王側妃被下了絕孕藥，此生怕是都不能再生育了。”
哪怕太醫把聲音壓得再低，這話還是清晰的鑽入眾人耳朵。
舒姣一秒變臉，晶瑩剔透的淚珠瞬間從眼里涌出，哭得梨花帶雨。
“怎麼可能呢？你是不是診錯了？這兩年替我診平安脈的大夫可沒有一個人說我中了藥？”
聞言，太後也點頭。
“哀家記得去年你還給姣姣把過脈，當時怎麼沒把出來？這藥中多長時間了？”
“約莫三四年了。”
太醫低垂著頭，“這藥隱蔽性強，可能是什麼秘藥，所以臣等才一直沒察覺到。”
“那這藥能解嗎？”
舒姣連忙問。
“臣……無能。”
“也就是說，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目前來看，是的。”
“不。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舒姣“備受打擊”，手掌捂住心髒，目光悲痛，臉色慘白，整個人都仿佛要碎掉了一樣。
隨後兩眼一閉，暈在椅子上。
太後︰！！！
“太醫！快救人！”
天殺啊！
這到底是誰干的？
竟然給一個女人下絕孕藥，這簡直是喪心病狂！
太醫也嚇得冷汗直冒，連忙撲過去把脈，“榮王側妃這是一時氣急攻心，等會兒就能醒。”
幾個婢女連忙將舒姣抬到慈和殿偏屋，讓她平躺下來。
太後又差人去喊榮王過來。
約莫兩刻鐘左右，榮王和皇帝一前一後抵達慈和殿。
剛才兄弟倆還在前面的勤政殿協商政事，听聞太後緊急召喚就一並來了。
“什麼？姣姣中了絕孕藥？！”
榮王一雙眼瞪得宛如牛眼，“三四年？算算不就是剛生下熙兒那會兒？”
難怪他和姣姣這幾年辛苦耕耘，卻始終沒結出果子。
原來是中了藥！
皇帝微微皺眉，“你府上誰動手的可能性最大？”
“嗯~”
榮王也有些納悶兒，“我府里那些女人，都和姣姣關系甚好，不可能動手啊！”
“太醫說這種藥隱蔽，藥性強，一般人弄不來。你府里那些女人，我記得家世都不算很好。”
“可不是嘛。”
兄弟倆大眼瞪小眼，半晌說不出話。
不過這幾句話，倒是提醒了太後。
太後臉色一正，遲疑道︰“你那個王妃，還活著嗎？”
“活著啊。姣姣可什麼都沒短缺她，她還鬧著尋死覓活的，成天給姣姣找麻煩。”
榮王下意識抱怨，隨後一驚，“母後，您說是她干的？”
不等太後說話，他又點頭，“是了。她下手的可能性很大啊！三四年前，我府上中饋是她在掌管，她想下手易如反掌。”
“而且她本來就有給姣姣下毒的前科。多一個絕孕藥，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還有一點榮王沒說。
縱觀全府，他後宅里所有女人都和姣姣關系好。
唯獨榮王妃敵視姣姣。
他這番話，幾乎是斷定下手的人是榮王妃了。
太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欽天監正使說過，唯一能給榮王生兒子的人就是舒姣，眼下舒姣還被絕了孕。
那不就意味著榮王這輩子，就只能有趙熙一個兒子了嗎？
趙熙才多大？
他還不到四歲！
雖然看著健康，但誰能確保他真的能養大、養成？
萬一中途不幸夭折，榮王豈非要斷後？
顯然，皇帝也意識到這一點，眉頭皺得越發緊。
榮王跟他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幼感情就好，他當然不願意看到對方落得無後而終的下場。
“要不……再帶兩個妾回去試試？欽天監的話也未必全然能信。”
“不用。”
萬一再生出一群女兒呢？
他已經沒興趣再去賭那個萬分之一的概率了。
榮王陰沉著臉，雙手緊捏成拳，“就當我沒子嗣緣吧。”
在這一刻，他想了很多。
這些年舒姣的所作所為就像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閃現。
夏日及時的涼飲，冬日恰到好處的暖爐，游街時猜謎為他取來的一盞燈，夜里那杯釀造的梅花酒和悱惻纏綿……
就這樣吧。
不折騰了！
“姣姣跟我這些年，一直在委屈求全。”
榮王深吸口氣，緩緩吐出，“以後，熙兒就是我唯一的兒子。皇兄，他的生母絕對不能只是個側室！”
他的意思皇帝和太後都懂。
皇帝沉默片刻後，看向了太後。
太後眼眸微眯。
“都是債啊！”
半晌，她幽幽嘆氣，“早知如此，當初哀家死活都不該讓你娶李家女。”
瞧瞧這都什麼事兒！
榮王直直的看著太後，眼神懇求，“母後，你就答應我吧。”
他和姣姣之前都還想要再生一個。
姣姣甚至誠心誠意的抄寫佛經，去寺廟參拜，還想找大夫吃坐胎藥。
她那麼努力，那麼用心。
現在卻得知自己被下了絕孕藥！
他都不敢想，她醒過來會難過成什麼樣子？！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盡力為她爭取一下名分，就當是彌補對她的虧欠，也希望能減輕一點她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