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樂臉微微一紅，“謝謝母親。”
又听見腳步聲，她轉身行禮，“女兒見過父王。”
“嗯。”
榮王隨口應下，又道︰“我可不是慣著熙兒，他多久沒去街上玩了。你也是。明日我們一家三口出去玩，戲樓那邊來了個新雜耍班子，還挺好看的。”
聞言，趙嘉樂眉眼一垂，神色難掩失落。
在父王眼里，她都算不得一家人嗎？
也是。
這府上，自王妃被關起來後，父王便當府上沒她那個人，她們也就拿側妃當母親。
父王、母親、小弟，他們是一家人。
自己和姨娘、庶女姐妹們，父王都只閑來無事逗一逗，並不放心上。
“爺~”
舒姣輕瞪眼他，伸手拉過趙嘉樂，“戲班子小孩都愛看，不若把嘉樂和嘉和也都帶上。她們兩個小姑娘這麼多年都沒怎麼出府過，也該出去看看了。”
額……
榮王看了眼站在邊上俏生生、粉嫩嫩的大女兒，點了點頭，“行，一起去吧。”
他可不是故意忽視的。
就是女兒太多，也就沒那麼多心思去管。
趙嘉樂眸光一亮，瞬間歡喜起來，“謝謝父王，謝謝母親。”
還是母親最好。
母親關心她，就像關心自己的親女兒一樣。
如果不是母親開口說話，父王是肯定不會想著帶她和二妹的！
“母親，那女兒就先回去了。”
趙嘉樂又說。
“回去做什麼？吃了飯再走。正好你父王在，給你父王彈一曲，昨日的《笑春風》就極好，你父王肯定喜歡。”
舒姣一邊說，一邊讓婢女去抱琴。
趙嘉樂也清楚，舒姣這是在給她制造機會，讓她能得到榮王的關心和注意。
便很是感激的看向舒姣。
舒姣揉了揉她腦袋，但笑不語。
趙嘉樂在音樂上也確實有幾分天賦，不過才學一年多，雖有些生澀，但確實已經曲調精準，有模有樣了。
一曲彈完，她雙眼充滿期待的看向榮王。
榮王愣愣的——
看他干啥？
舒姣︰……
她伸手扯了扯榮王的衣袖，笑道︰“嘉樂彈得真好。”
“好！”
趙熙也瘋狂鼓掌，“姐姐好！”
“嗯，不錯，繼續努力，跟你母親好好學，她的琴彈得最好。”
榮王這才明白過來，也跟著補了一句。
趙嘉樂抿唇低笑，“是，女兒知道。”
看來……還是別對她父王抱有希望了。
連不到兩歲的弟弟，都知道夸她，抱抱她，在她算不出賬本的時候來貼貼她、安慰她。
父王呢？
父王還需要母親提醒！
罷了~
她有母親和弟弟，還有姨娘就夠了！
想通過來後，趙嘉樂整個人都舒暢不少，沖著舒姣和趙熙笑著，起身便去陪趙熙玩了。
兩人到屏風後面堆疊積木。
很快就听到里頭傳來“哇，姐姐真棒，姐姐好厲害”、“我超級超級喜歡姐姐”之類的話，榮王听得心里泛酸。
臭小子。
他都沒說過“超級超級喜歡爹爹”！
舒姣看了眼他，不禁失笑，指尖在他手背上一點，“妾超級超級喜歡爺。”
爽了！
“我看熙兒就是跟你學的，滿嘴甜言蜜語。”
榮王說著嘴角一翹，“咳~都老夫老妻了，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又壓低聲音道︰“這話等只有咱倆的時候再說。”
他愛听！
舒姣眉尾一挑。
嘖~男人！
趙熙確實像她，她們母子兩只是略施小計，就把這王府上下都拿捏得死死的！
一直等吃過晚飯，趙嘉樂才回趙姨娘的院子去。
可不過半刻鐘，那邊便來人報“趙姨娘要生了”。
本來都準備躺床上的榮王和舒姣雙雙坐起，連忙換好衣服過去。
“趙姨娘怎麼會提前生產？”
離預產期分明還有半個月啊！
舒姣不悅的問，目光在院里忙碌的下人中來回打量，“可是出什麼事了？”
“沒、沒出什麼事。就是下午王爺來了一趟，姨娘有些焦慮，拜菩薩的時候多跪了一刻鐘，出來便要生了。”
有奴婢回答。
舒姣默默看向榮王。
榮王頗為尷尬的端起茶猛灌一口。
看啥？
他不就是下午去看了兩眼趙姨娘的肚子嗎？又沒說什麼。她是自己把自己給折騰早產的！
舒姣無奈搖頭，“里面什麼情況，生產還順利嗎？”
順利倒是挺順利的。
趙姨娘是第二胎，這一胎養得又好，兩個多小時孩子就生出來了。
接生大夫在里面沉默半天，才一咬牙抱著孩子出門去。
“恭喜王爺，恭喜側妃主子，趙姨娘……母女平安。”
接生大夫都不敢看榮王的臉。
王府最近幾個孩子，都是她接生的，接連五個女兒啊！
她再也不要來榮王府接生了！
“什麼？”
榮王掀開襁褓看一眼，“女兒？”
“……女兒。”
接生大夫小聲應下。
又是個女兒！
榮王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他重重嘆一口氣，不禁抬手扶額，另一只手隨意一揮，“送進去吧。”
“好好照顧你們姨娘和七小姐。”
說完，他站起身來，朝舒姣伸出手，“姣姣，走了。”
白費力氣。
舒姣忍著笑把手遞給他。
一邊叮囑府上下人將院子里收拾好，還夸了在旁沉穩從容調動婢女的趙嘉樂好幾句，這才跟著他離開。
兩人手牽著手回皎月院。
一路上榮王都很沉默。
細碎的月光灑下來，更讓榮王覺得格外淒涼。
“姣姣，你說本王是不是該去送子觀音廟里拜拜？”
是他供奉沒給夠嗎？
不然怎麼一個兒子都沒有！！！
榮王真的快碎了。
七個女兒啊！
他家七個女兒，一個兒子，七仙女和孫猴子嗎？
“生男生女都是運氣，不可控的，又不是爺和妹妹們的問題。爺也別太擔心，爺和妹妹們身體都還健康，日後必然能再生孩子的。”
舒姣柔聲勸說。
孕女丹果然是名不虛傳。好東西，下次接著用！
再生？
榮王渾身一僵，想到這次生的五個女兒，他猛搖頭，“算了，隨緣吧。”
那些女人，看來都只有生女兒的命。
只有姣姣！
只有姣姣能生兒子，不愧是他的心肝寶貝！
榮王捏著舒姣的手緊了緊，“姣姣，再給我生一個吧。”
“若是我也生個女兒呢？”
舒姣好笑的反問他。
榮王呆住。
接著他又很認真的思考，半晌後才說道︰“那也好。”
如果是姣姣生的，模樣有幾分像她的話，他肯定也會很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