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茗謠之前一直都認為自己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就像當初的自己對清墨的感情一樣。
炙熱,濃烈。
每次見面時的心動。
那股無法抑制的,想要得到她的欲望。
從骨子里生出的偏執佔有欲。
那時的自己甚至可以為了得到她,而不惜一切代價。
許茗謠一直認為。
這就是愛了。
可現在,許茗謠有些不確定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對桃夭夭的感情並不是這樣。
在桃夭夭身邊,許茗謠感覺自己的情緒就像是一個被提著線操縱的木偶。
而那些操控自己情緒絲線的盡頭,就是桃夭夭的喜怒哀樂。
前些日子里,桃夭夭工作的壓力很大。
失眠,焦慮像是兩只惡鬼一樣纏著她,使得她整個人的狀態肉眼可見的憔悴。
在那段時間里,許茗謠沒資格說自己比夜夜失眠的桃夭夭還要煎熬。
可那個時候的自己,也真的很不好受。
看著桃夭夭疲憊的樣子,許茗謠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人當作用廢掉的草稿紙一樣揉搓。
又心疼,又難受。
恨不得能把她的痛苦奪過來,放到自己身上。
好讓她能過的舒坦一些。
哪怕只是睡得安穩一點也可以。
她很心疼她。
而在最近的一段時間里,桃夭夭擺脫了那種煎熬的狀態。
雖然不知道她都經歷了些什麼,又做了些什麼,才成功從那種糟糕的狀態中走出來。
但看著桃夭夭如今渾身輕松,充滿干勁的模樣,許茗謠很開心。
發自內心的開心、
比自己遇到了一些很值得開心的事情都要開心。
許茗謠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
難道這也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嗎?
可喜歡怎麼會有兩種感覺?
現在回想起那個可望而不可及,好似高在雲端的清墨,許茗謠的心態已經趨于平靜。
其實仔細想想。
曾經的自己對清墨,好像只有一種發了瘋般的渴求感。
自己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接近她,得到她。
而得到之後,自己和她的未來,卻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的。
現在自己和桃夭夭生活在一起。
日子雖然遠沒有曾經那樣的富裕,瀟灑。
但這樣的生活,自己能感覺到幸福,也能感覺到滿足。
在很多時候,許茗謠會開始憧憬未來。
並不是憧憬自己龍王歸位,又能過上曾經那種肆意妄為的生活。
而是在憧憬自己未來的每一刻,都會有桃夭夭陪在身邊,不離不棄。
每每想到這兒的時候,許茗謠都會感受到一種濃厚的幸福感。
像是有一罐蜂蜜在心房中撒出。
甜蜜厚重的感觸溫柔緩慢的鋪散開來,能讓人充分的感受到其中的幸福。
許茗謠不知道自己對清墨和桃夭夭的感情,是不是都是喜歡。
但如果非要在里面選一個的話。
許茗謠現在會選擇後者。
許茗謠不想承認。
但事實就是這樣。
直到現在,自己還是很下賤的喜歡著清墨。
但如果讓自己選擇的話。
自己這次會選擇桃夭夭。
這不是因為桃夭夭一直以來的不離不棄。
而是許茗謠現在已經認清楚了自己從前一直不敢面對的心意。
自己喜歡她的。
所以哪怕以後自己再也不能變回那個高高在上的許茗謠。
可一想到未來的日子里都有桃夭夭在身邊。
好像也不覺得那些日子有多難熬了。
甩甩手上殘留的水漬,抽出一張一次性的洗手巾擦了擦手,許茗謠離開廚房,轉身進入浴室。
在將自己洗香香,吹干淨後,許茗謠穿上戰袍,興沖沖的回到臥室。
???
怎麼已經睡了?
看著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桃夭夭,許茗謠一時間有些氣郁。
不是說好了,今天晚上還有活動的嗎?
你怎麼就睡了?
許茗謠有點失落。
但看到桃夭夭睡得這麼香,許茗謠心底那點小小的失望也瞬間一掃而空,心中只剩下體貼和憐惜。
算了。
睡就睡吧。
睡得早一些,她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才不會累。
在很沒出息的自己把自己給哄好後,許茗謠輕著腳來到床邊。
她動作小心輕緩的上床,掀開被子,躺到桃夭夭的身邊。
沒有去看手機,許茗謠怕打擾到桃夭夭休息。
可干躺著又睡不著,許茗謠便側過身子,認真的盯著桃夭夭的側臉看。
嗯。
她好像比大學的時候瘦了些。
臉頰的弧線不像從前那樣的飽滿,而是平緩了許多。
在她的臉上,許茗謠已經找不到多少少女初長成的青澀,而更多的,都是一種屬于成年人的性感和魅力。
嗯。
喜歡!
許茗謠勾起嘴角。
又入迷的盯著桃夭夭看了好一會兒。
許茗謠發現,桃夭夭現在真的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但具體是哪兒不一樣了。
許茗謠有些說不上來。
好像是氣質上不一樣了。
可她看上去好像並沒有什麼改變,就只是瘦了些而已
難道瘦一點,就會給自己的氣質帶來這麼大的改變嗎?
許茗謠覺得不對。
桃夭夭的氣質並沒有隨著她體重的減輕,而變得銳利,刻薄。
她反而變得更加柔和,靈動了。
如果說之前的她是柔軟的棉花。
那現在,她就是一汪溫和的水。
她像是被什麼東西填補上了靈魂中的空缺。
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完整,看上去會給人一種非常舒適的感覺。
就像...
就像...
對了!
許茗謠想起來了。
就像那些和丈夫感情恩愛,對生活十分滿足的人妻一樣。
雖然桃夭夭身上沒有人妻那種好似熟透蜜桃般的味道。
但她現在就是給許茗謠一種這樣的感覺。
好像靈魂變得圓滿。
撐足了她的這具軀殼。
嗯。
更喜歡了!
許茗謠狐媚般的眸子里蓄著笑意,倒映著桃夭夭精致的側臉。
只是很快,她皺起眉。
因為她眼中的桃夭夭也皺起了眉。
是做噩夢了嗎?
許茗謠眉眼間流露出幾分心疼的神色。
只是很快,許茗謠的眼神就變得有趣了起來。
桃夭夭恐怕不是做噩夢了。
而是做了一種和季節有關的夢。
听著她時不時就短暫發出的婉轉輕嗯聲,許茗謠忍不住好奇的半坐起身,撩起長發,把耳朵湊在她的唇邊,想听听她到底都夢到了些什麼。
時間在靜謐的空間中緩慢的流逝。
可許茗謠卻好像被釘住了一般,保持著半坐起身的偷听姿勢,許久都沒有動作。
幾縷垂散的發絲下,許茗謠臉上的帶著點賊兮兮的笑意早已不見。
她表情陰冷。
像是被烏雲籠罩的極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