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一切都很平和的時候。
唐山玉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了一個熟悉的房間里,這個熟悉是自己經常過來的熟悉,並不是自己日日睡這里的熟悉。
他坐了起來,發現身體也不太對,伸出手看看,驚覺這不是自己的身體,但是這身體他也熟悉,是秦蘭時的。
這一系列的驚嚇下,也不知道會不會扣除人的一點理智。
不過唐山玉很淡定,因為凡事必有破解之法,除非自己做的是微積分,那個他是真的不會解。
感受一下體內那充沛的靈力後,唐山玉就準備去秦蘭時那邊看看情況,還沒等他開門呢,秦蘭時就先到了,不過頂著的是唐山玉殼子,並且還扎著人最愛的高馬尾。
唐山玉略微看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氣質比自己在的時候活潑不少,看著就容易鬧騰,如果甦嶺月看到這樣的唐山玉,肯定會覺得這就是秦蘭時的徒弟。
“山玉——怎麼回事——”秦蘭時剛喊出來一下,就看到自己的身體半眯著眼並且抱臂倚在門框旁看著他,趁著陽光恰好時還懶散地打了個哈欠,並且氣質上有著說不出來的沉穩。
“先進來研究一下……怎麼了?”唐山玉剛想把人帶進屋內,就看到秦蘭時版唐山玉直勾勾地盯著他在瞧。
“…我……”秦蘭時張了張嘴,然後很是驚喜地道︰“我這樣子真帥啊!!!”
唐山玉一臉無語,而無語的表情出現在秦蘭時的臉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總之倆人在互相欣賞一下與眾不同的自己後就開始研究起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很快,他們找出來了,原來是昨晚研究秀恩愛法術出了點差錯,秦蘭時本想試試弄個他們靠近彼此就開始撒花瓣的法術,豈料途中出了點問題。
不過,問題不大,因為這個法術維持的時間是一天,也就是說一天後就換回去了。
知道能換回來後,倆人不由得先松了一口氣,可這口氣讓秦蘭時突然憋住了,他仿佛想起了什麼,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完了完了!山玉!!!”
“什麼?”唐山玉轉頭看過去。
“我今天要開會!”秦蘭時喊得極為大聲,並且說︰“我是長老,要出門去開大會!”
“……會議內容是什麼?”唐山玉不由得謹慎起來了。
“好像是一些秘境資源分配問題,不過沒關系,顧延清和梁均會跟著去,我平時也不怎麼開口,你就干看著就行。”秦蘭時說著就憐愛地看了一眼唐山玉︰“就是可能有點無聊。”
“好,什麼時候開始。”唐山玉點點頭,表示理解,他之前也不喜歡開會。
秦蘭時又問唐山玉︰“那你呢?你今天打算做什麼?”
“和人論道,和謝 練劍。”唐山玉想了想就說︰“不過你可以不用去練劍,你把謝 咕咕了就好。”
嘴上說著咕咕,但是唐山玉想著要是秦蘭時不願意他就飛信過去,讓謝 該干嘛干嘛去,不用過來練劍揮灑汗水了。
“不用。”秦蘭時搖了搖頭,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因為,我現在就是唐山玉了。”
唐山玉︰……
看得出這人玩心很大。
“那我去開會了。”
唐山玉熟練地接住空中喊人去開會的傳音符,听到那邊的催促聲就擺出正經的表情︰“你不要用我的身體惹事。”
“怎麼會呢山玉,我是那種人嗎!!”秦蘭時當即不滿地反駁道。
唐山玉︰……
你是啊。
無語表情的秦蘭時是難得一見,活潑興奮的唐山玉也是如此。
總之,先過完這一天再說。
唐山玉去了,然後見到了梁均和顧延清,這倆人看到他過來就沖這邊點點頭,其中梁均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地說︰“喲,終于肯來了?”
“嗯,抱歉,是我來遲了。”唐山玉有些歉意點點頭,然後就走過去。
梁均听到那一句在道歉的話後不由得多看這個唐山玉版本的秦蘭時好幾眼,就連顧延清都忍不住側頭望去。
“……”完了,本能地禮貌了。
唐山玉面帶笑容看回去,但是他此時此刻心里在汗流浹背。
“走吧。”最後是顧延清先發話了。
唐山玉在心里松了口氣,不過這口氣松早了,等過去後,有不少陌生面孔的長老過來找隨清宗的人聊天,他不認識就全看著梁均和顧延清說了。
整個過程他都很沉默,顧延清看了一眼,只當人是在無聊,而梁均已經開始埋頭苦干了,這就是牛馬的精神。
就在唐山玉以為自己可以這樣沉默到結束的時候,事情自己找上門來了,對方來勢洶洶,看著就和秦蘭時不對付。
唐山玉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對方就開始陰陽怪氣起來了,不是說他今天穿得不咋地就是說起秦蘭時之前的行事張揚,不把人放在眼里。
人在說,唐山玉在听。
人說完了,唐山玉也就把出去散心的靈魂扯回來。
人看到他這樣面不改色,甚至也開口和他嗆幾聲,頓時感覺到自己被狠狠無視了,當即就要說點什麼。
然後,他就看到唐山玉沖他笑了一下,並且拿出了卷軸開始和他談起了公事,這個人不由得迷茫了起來。
但是他的思路在被唐山玉接下來的話帶了走,甚至越听越不由得點點頭表示認同,再加上唐山玉用詞之得體,話語之禮貌,他不由得也變成了一名合格的牛馬。
閑話那麼多就是太閑了。
而隨著唐山玉那富有感染力的演講下,附近幾個其他宗門的長老不由得也被帶了去,就這樣,等顧延清和梁均去找人的時候,就看到這個秦蘭時被圍在中心,其他長老人手一份卷軸,並且臉上都是這口餅真好吃的暗喜。
顧延清︰……?
梁均︰???
秦蘭時什麼時候那麼積極干活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秦蘭時頂著唐山玉的臉過去參加小輩的論道大會,與此同時他也遇到了唐山玉的幾個好友,這好友可真好友啊,看到他的時候眼神都拉絲一樣。
“山玉哥哥!”江玉瑤興奮地喊道︰“你來啦?”
方安城眼神里帶著期待。
“本少爺就知道你不會不來,雖然晚了點∼”葉玄洲略有得意地搖著扇子,此刻他就是人群中最靚的仔……
不,秦蘭時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于是他也突然燦爛笑了一下,並且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著,也拿出個扇子開始給自己扇風。
站在倆人附近的江玉瑤和方安城都感覺到了那涼風習習。
“接下來我們要論一下關于修行之道,不知山玉哥哥可有什麼見解?”江玉瑤一臉期待地看著秦蘭時,可秦蘭時卻暗自想著自己當真要論這修行之道嗎?
這論道來論道去,不還是那些話,實屬是沒意思極了。
于是秦蘭時非常自信地說︰“不——我要論的是——”
“要怎麼給家里的茶壺接生二胎,並且讓其改嫁到其他人家的木椅那里。”
眾人︰……?
這話太怪了,引得眾人不由得看了過去,只見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正在享受著此時的萬眾矚目,對的,秦蘭時在享受。
他故意說這句話就是為了讓自己變成全場最靚的仔。
那麼一想,扇子上的扇風速度加快了。
葉玄洲暗自看了一眼,不免嘆道沒想到唐山玉還有這種本事,實屬是比不過來,人怎麼能恰好讓風扇出自己最帥的面孔呢,太準確無誤了。
“這位道友,你這是在論道嗎?這怕不是在胡言亂語吧?”其實很多人都覺得秦蘭時在胡言亂語,只不過這個人先說出來罷。
“非也非也,諸位听我一言,我這論的可謂是眾生之道,正所謂你們為什麼知道這茶壺就生不了二胎又,又為什麼它就不能改嫁到木椅那里呢?”
“茶壺不是眾生嗎?木椅不是眾生嗎?它們只是不會說話,不代表它們就不存在,而存在就是有意義的,你又怎知不會說話的物件就不會生二胎就不會改嫁?”
好一長篇大論,就這樣論下來,眾人居然還覺得頗有幾分道理,秦蘭時見此就穩了,于是再接再厲,就這樣,論道主題就變成茶壺的二胎如何接生,又是如何改嫁到其他人家的木椅那里。
最後,秦蘭時收獲了眾人的目光洗禮,驕傲地回去了,然後他還記得要與謝 練劍,當即興奮地過去要打一下謝 。
謝 看著這個興奮的唐山玉,總覺得哪里都奇怪,但是又說不出來,但是在和唐山玉對招後他發現,這個唐山玉怎麼專挑屁股打。
不對勁,十分之不對勁。
謝 捂住屁股狠狠沉思了起來。
而秦蘭時贏了後就哈哈大笑了一聲,笑得謝 看其的眼神更古怪了,而秦蘭時笑完後就覺得自己笑得猖狂了點,于是就收斂了一些。
總之,一天結束後,兩位各自回到了屋內,唐山玉手里還拿著卷軸,並且一邊走一邊看,而秦蘭時不知道在哪里偷了個雞頂在頭上美滋滋地回來了。
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暗道自己這形象實屬是難得一見。
秦蘭時就沒有見過那麼認真的秦蘭時。
唐山玉就沒有見過那麼抽象的唐山玉。
許是互換了身體,所以就算獨處也倆人沒有那種旖旎氣氛了,只是大被同眠,老老實實地單純睡上一覺。
睜開眼,身體回來了。
而秦蘭時收獲了一堆親自認下來的工作,收獲了顧延清那欣賞的目光還有梁均你居然卷我的眼神。
唐山玉則被人拉著問著茶壺二胎接生手法和胎兒護理,並且他這幾天還被謝 拒絕了練劍。
倆人都有光明美好的未來,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