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審判日子近了,這覺呢也睡得不是很安穩,唐山玉找完東西後耗盡精力躺下就睡,睡完後呢無聊地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在發呆。
雖然外邊的事情應該萬無一失了,但是這里面的事情也過于無聊了點。
“出來。”唐山玉說這句話那語氣像喚狗一樣親切,他一邊喊一邊伸出手在這里對著這里的地板亂拍。
而被當作狗一樣使喚的殘魂柳鶴抖了幾下,接著,在底下那神秘陣法的閃爍後,唐山玉便在識海里听到了柳鶴的聲音。
“來了,啥事啊,是找到東西了嗎?”柳鶴懶洋洋地回應著,並且聲音里帶上些許期待。
“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只有游來游去的魔物,非要說和這個有點關系的……”唐山玉頓了頓,總覺得他還得找機會再下去一趟,先看看能不能把那個睡覺的火焰喚醒吧,“等我再去一趟看看。”
“什麼啊?”柳鶴想著既然沒找到喊他干嘛。
“說起來,你認識付塵嗎?”唐山玉問起了另一個問題,為了避免對方糊弄他,他提醒了一句︰“他說認識你。”
“認識哇。”柳鶴想了想,然後道︰“我們打交道不多,不過關于他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點,你知道他是審判官才問我的吧?”
“是啊,不然普通的罪犯還能讓我產生興趣嗎?”唐山玉很坦蕩,就比如牢房里其他被關押的犯人,整天叫來叫去,叫完了就在牢房里自閉地歇會,那是真沒意思,也不值得他特地去了解。
“嗯,讓我想想啊,畢竟我對他的印象不深,最多就是听我幾個小弟提起過。”柳鶴認真想了想,就接著道︰“據說他是因為審判了無辜者為罪進來的……”
“這個我知道,他和我說了,這件事有什麼詳細一點的版本嗎?”唐山玉又開始背靠牆壁地發呆了,坐了一會覺得坐著太累人了,選擇躺倒在地上,可是地板又冷又硬……最後他又坐了起來。
“這個啊……”說到這里,柳鶴的語氣就神秘起來了,好像唐山玉即將觸踫到什麼隱秘的東西一樣,這就導致柳鶴就連在分享的時候都帶上些許興奮︰“听說那被審判的家伙罪名是和魔族私通呢。”
“因為拯救了弱小的魔而被強大的人批判為罪。”
不知為何,唐山玉總覺得通過柳鶴慢悠悠地話里,好似能看到那個少年站在審判官前,被那無情的結果批判得不明所以。
“為什麼?”而唐山玉也在此時,問出了當初那個少年問出的同樣一個問題。
“為什麼呢?這的確很讓人費解,那些人的思想都太過固執了,在我看來強大保護弱小應該是理所當然才是……”柳鶴說著,不由得笑了一下︰“當初長樂姐姐就是這樣教我的呢……”
唐山玉︰……
“我知道你很喜歡長樂了,但是我現在對這個名字暫時沒有想要認真思考的念頭,我們繼續吧。”唐山玉無比冷靜地按照自己此時此刻的情緒對柳鶴進行了要求。
“好好好,那麼就是那個人和你一樣也提出這個疑問,在當時的審判官就是付塵,據說當初他也是無比固執的家伙,就和你目前看到那幾個長老一模一樣。”柳鶴在唐山玉看不見的地方以靈魂的形態搖了搖頭。
“嗯,的確有幾個是這樣的,當然更多的好像都是想著利用好讓隨清宗摔個大跟頭的樣子。”唐山玉回想了一下,在柳鶴看不著的地方以人類的身份點了點頭。
“嗯,所以呢,作為審判官自然按照規矩把那個人帶去牢里審訊並且為最後審判做準備了,還有他拯救的那幾個弱小的魔族。”柳鶴想著那幾個小弟弟說辭繼續娓娓道來︰“後來呢,發生了一些事。”
“什麼事?”唐山玉想著這個故事總算到了高潮部分了,當即提起十二分精神。
“大事。”柳鶴想起這件事就笑了,跟個幸災樂禍的反派一樣︰“牢里發生了一場罪人的叛亂,雖然不知道當初那些家伙為什麼突然擺脫束縛,總之呢那場混亂對斷惡庭造成了不少的損失……”
“在那場混亂里,那個人救了還是審判官付塵的命,告訴我這個故事的小弟還和我吐槽說沒想到乖乖進來的那個少年那麼厲害,明明長著一張稚氣未脫的臉。”
“看上去是位能人啊。”唐山玉听到這里不由得贊嘆道︰“後來呢?後來那個人怎麼樣了?”
“後來啊……”
那場混亂是少有的斷惡庭內部混亂,還是審判官的付塵自然沖至最前,不為別的,也為了他那顆勢必斬盡罪惡的心。
不僅僅是出于對罪惡的難以容忍的心態,更是有著血海深仇的付塵自然不會手軟,他揮起手上的骨鞭,那是由他親人血肉所鑄就而成的武器,而骨頭上還滲著毒,毒物通過血肉進入罪人們的體內,攪亂著他們的精神。
“呃啊啊啊啊!!!”罪人發出慘叫,痛苦不已。
付塵則是甩了甩手上的骨鞭,冰冷地看著下一個………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刺骨的寒追著他的背而是上,好似有誰俯于自己耳邊低語,那宛若詛咒般的言語刺進他的腦子,一瞬間,他的腦子里好像有無數條蟲子在爬,不停撕咬著他。
“呃!!唔!”付塵痛苦至極地彎下腰,扶住腦袋,另一只手還死死地握住骨鞭,並且轉頭就是一鞭,這一鞭下,他什麼都沒有打到,那個東西並不在自己的身後。
“這到底是什麼……”付塵不知道,他只覺得自己的精神要被這混沌給攪亂得要發瘋了,如果暈過去會好受一點吧。
“凝神。”突地,一道極冷的聲音呵斥而出,似是劃破了什麼,付塵感覺到腦子里那道聲音一下子就灰飛煙滅,徒留一陣清明。
一團藍火飛于少年的手上,于漆黑的牢內燃出點點青輝,他的身後燃起了三道青火,而那團漆黑粘稠的物質被青火帶走懸浮于少年的手掌心里。
“…怨靈?”少年定神瞧了幾眼,然後一把掐滅︰“好像不是,它跑了。”
“什麼跑了?”付塵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問他︰“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不知道,似乎是一種以念為形而存在的魔物。”少年聳了聳肩,然後將那三團青火匯聚于手上,形成一團較大的青火,青火映著少年那模糊難辨的容貌,付塵只听到他含笑著︰“你還要繼續審判我嗎?大審判官?”
“……于理,你罪名是和魔族私通,作為審判官我自然要將你關押進牢內,等候庭審。”付塵握緊了手上的骨鞭,然後緩緩對少年舉起︰“但…于情……你救了我,理應是我的恩人。”
“所以?”少年語氣略有期待
“你的所做所為並非大過,我會與庭內溝通,還你自由身,但魔族我們依舊會關押于此。”
“……”少年沉默。
不知為何,付塵卻有點不敢去看少年的眼楮,最後,他听到這少年嘆了口氣,像是無奈又像是認命那般︰“這樣啊……”
“但,法則是可以更改的。”唐山玉抱臂站于欄桿外,和牢里頭的付塵在說話,不知何時他已脫離了掌控,自由地穿梭于斷惡庭里,憑借那黑石所帶來的能力︰“有些制度已然不合適當初戰時的制度了,現在的修仙者已學會如何思考何為善,何為惡,而這一切,也正是你們斷惡庭曾經教于他們的。”
為弱小者揮劍,為冤者鳴不平。
“不過,暫時沿用也並無不可,但這需要正確的思考。”唐山玉想起目前魔族的動靜,又覺得另錯殺不放過也挺對︰“而且,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不是斷惡庭的法則應該怎麼樣更改,而是內部情況……你應該也發現了吧?當初余下的惡念已經匯聚起來了。”
“是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敢有所動作,似乎還在顧及什麼……這也是我為何要主動進來的原因。”付塵點了點頭便站起來,和唐山玉隔著鐵窗淚交談著︰“這是以念而生的新魔物,單憑枷鎖是困不住它的,當年他應該也明白這一點……”
同時也是死于這一點。
“這個正好,我會給他們重重的一擊的,到時候你找機會解決就好了。”唐山玉自由地隔著鐵窗淚給付塵比了個大拇指︰“不是快第二次庭審了嘛?只要他們想要的事情沒有達成,那麼就會有所動作了。”
“……你打算做什麼?”
“不告訴你∼不告訴你∼好了,我回去了。”唐山玉選擇將計劃留在心里,當成一份驚喜,只需要時候到了就可以將這份驚喜派給所有人。
很快,第二次庭審日到來了。
這和平常沒什麼不同,非要說不同的就是聚集在斷惡庭的人很多,陸陸續續的,佔滿了座位,這是一場面對眾人的開庭,先用簡單的儀式喚醒人們混沌的思想,再讓激揚的樂聲敲擊人們的情緒。
“沒想到是用台子升起來的,搞得我要演講一樣,這就是修仙科技嗎?”唐山玉左右為男被困在中間,手上拷著鐵鏈,全無要被審判的拘謹。
當然,他是裝的。
實際上唐山玉已經想好了,要是計劃失敗了他就大喊一聲顧延清救救我了,接著就可以被顧延清帥氣地救走,然後馬不停蹄開啟斷惡庭和隨清宗大戰了。
不過這是下下策。
而下下策之上還有許多策略。
作為隨清宗弟子的審判日,顧延清自然也到場了,他落座于高處,平靜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呃,聞了一口茶香就放下,而他周身環繞著下一刻就要提劍亂殺那般的氣勢。
“…天青尊者?”有想要上來攀談一番的其他宗門長老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
“若是來閑談,下去。”這是極為冷漠的逐客令了。
顧延清就差用劍指著人說他沒有空理會這群雜魚。
與此同時梁均難得跟在顧延清旁邊,並且拿著賬本正在寫寫畫畫什麼,越寫他臉上的笑容就越大︰“宗主啊,好多錢啊。”
“淡定一點,別把開心擺在臉上,現在是正經場合。”宋鳩坐在旁邊皺眉提醒道︰“要是搞砸了,你就要批我上次申請的溺金草了。”
“…那種東西那麼貴,申請一批,你在想屁吃,宗門的錢要是給你們這群不管賬的家伙揮霍了,我們就一起吃西北風吧。”梁均听到這有關錢的事,就瞬間提高了警惕。
“好了。”顧延清端坐在一旁,低頭看著下邊的唐山玉,孩子看上去沒有受什麼苦,想來在罪名還沒有定的時候,應該不會私自用刑……
還沒等顧延清想完,就看到那邊的唐山玉左腳絆右腳地倒在地上,一副虛脫的模樣,而拽著他那倆人始料未及,甚至因為差點被人帶下去而略有怒氣地狠抓著唐山玉重新站起來。
這下子唐山玉看上去更可憐了。
顧延清︰……
與此同時,隱藏在人群里的江玉瑤等人怒氣沖沖地看著這一切,要不是理智告訴他們打不過,他們早就沖上去給人們表演一番熱血的劫獄場景了。
“應姑娘那邊到底怎麼樣,真的能行嗎?”江玉瑤咬著手帕,眼看就要把手帕給咬斷了,而旁邊的張欣雅遞上了新的不容易斷的一條手帕。
于是乎,江玉瑤換了一條手帕泄憤咬之。
“帶著他們進去了,應該會找到能夠證明斷惡庭爛掉的東西吧,而且宗門讓帶的屏蔽氣息的法器也帶了。”張欣雅在旁邊安慰張玉瑤︰“我們接下來只需要……引導他們就可以了。”
“我也想進去和他們一起……他們一個醫修都不帶的想干什麼?”江玉瑤還是想去其他戰場戰斗,但是因為李行川說這里更需要她才留下來的。
“相信他們吧。”張欣雅那麼說著,抬起頭往那邊的唐山玉看去︰“正如他相信我們一樣。”
“山玉哥哥只說相信我們,沒說相信你們。”突地,手上的手帕徹底斷開了,有那麼一瞬間,張欣雅好像看到江玉瑤露出了極為恐怖的表情。
張欣雅︰……
如果張欣雅有現代詞匯,那一定明白這種情況……或許就叫毒唯吧。
……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魔界,魔主選拔正在熱火朝天地舉辦著,而秦蘭時叼著根草,吊兒郎當地扛著劍站在了比賽場上。
比起對面那參加生死決斗嚴峻表情,秦蘭時看上去更像是來郊游的。
“閣下未免有點看不起人了。”對手冷冷道。
只見秦蘭時愣了一下,隨後抬起手,嬉笑地沖人勾了勾手指︰
“來啊,小∼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