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這一柄心鬼已然忽視了時空阻隔,射入奚京之外一處秘境之內,落幽真正本尊即便反應迅疾,又如何逃脫這宿命般的一擊?
頓時被一柄心鬼穿透了胸膛,口中發出萬鬼夜哭般的哀嚎。
再看他的胸膛間同樣冒出濃濃黑氣,黑氣化作無數大小鬼物,吸附周身,如同水蛭一般貪婪舔舐胸膛創口中涌出的鮮血,發出一聲聲酣暢鳴叫。
“本座……本座費盡周折……尋求逃避之法,孰……孰料依舊被這可怕蒼天所鎖定……難……難逃惡衰宿命,痛哉!”
不說鬼聖落幽在此遭受重創。
同一時刻,鳳舞閣內,河梁中官寧淳驀然回首,一張平平的臉上扭曲出一道道如刀的皺紋,而那一道復仇的光影已然出現在眼前!
“宵小輩當年暗算太咸帝君,致其隕落,我同樣深恨之,若不能以牙還牙,何以報答帝君一路提攜之恩?”
劍光撕裂虛空,寧淳大叫一聲,身體硬生生撕裂為二,其中之一當即被那道劍光擊碎,而另一具身體雖然遭受重創,卻依舊在生死一線上逃之夭夭。
當初北凌江畔一戰,在逍遙天中與冶皇西門子楚一戰,及至當下一戰,這寧淳每每遭遇絕境,都能以秘術強行逃脫,不能不佩服其生命力之強悍。
“寧淳,這筆賬且記著!”
一次次惡戰畢竟消耗太大,射出最後一擊已然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桑北輕輕嘆息。
鳳舞閣內大陣一隅,赫連孤墳在重重烈焰中不斷穿梭,豈料仿佛陷身迷宮,根本看不到盡頭。
感知之中,已然失去寧淳氣息,知他已然脫離陣營,不免萌生退意。
一顆滴血骷髏在手,正欲捏碎,驟見火焰中刺出一道旖旎劍光,快到不可思議,當的一聲擊中胸口,如撞金石。
赫連孤墳雖然擋住進攻,已然承受了重擊, 嚓一聲捏碎骷髏,未料周邊火焰中凝聚出一枚枚禁字,將空間密密封鎖,竟暫時封住了他的逃脫秘法。
“北隗薩滿秘術,我早已知之,若你能夠臣服于我,可饒你不死!”
嬌俏聲傳來,就見一個身著火紅色衣裙的女子走出火焰,手捏一劍,配合空間封鎖,牢牢鎖定赫連孤墳的要害。
“給你十息思考時間,過期抹殺!”
這麼多年,于地底岩漿中領悟出精深劍道,尤其對那套蠱法已然獲得重大突破,此次出關,無論新仇舊恨,志在必得。
“赫連孤墳這般高手,能收一個,就多收一個,對于壯大實力有益無害!”祝雲鏡暗自忖思,自信滿滿。
赫連孤墳哼了一聲,北隗人素來驕傲,如何會向一個異族女子屈服?
他正欲捏碎又一顆骷髏頭骨,未料心中忽然一痛,再想發動,那股疼痛驟然加劇,口中已然溢出鮮血,他眉頭皺起,看去非常痛苦。
“選擇就不要後悔!”
女子正欲配合蠱術殺死對方,識海中忽然听到一個傳音︰“他也算是我的一個故友,且留他一命!”
女子嘴角翹起,道︰“我嫡親的佷兒為你求情,且留下吧!”
祝雲鏡身影一閃不見,再度出現一刻,已來到那個西商高手之前。
“生與死,你選吧!”祝雲鏡冷酷一笑。
“你這麼自信?”
西商高手驟然擊鼓如雷,就見一顆生有翼翅的火焰狀的蠱蟲在眼前暴露出來,當即化作了飛灰。
與此同時,祝雲鏡的劍幾乎刺入他的胸膛。
“西商人從不為奴!”
他一拳擊出,眼前一面戰鼓驟然破碎,後方虛空塌陷,身影一閃而退,卻依舊被祝雲鏡的詭異劍道所傷,飆射出一道長長的血虹,他的身影遠遠淡化,很快不見。
“可惜了!”
對方雖然強行逃走,想必也離死不遠,祝雲鏡可惜的是對方的一身力量,若然拿來喂食,定然能夠培養出極品蠱蟲。
不說她,且說桑北,他看著漫空火焰,已然洞悉其中底細,那些蠱物雖然沒有主動向他進攻,內心已然生出深深厭惡之感。
他正欲走出火海,突然間臉色變了,腳底一踏,驚雷陣陣,虛空破碎,顛倒乾坤。
未料又一道無形傷害自下而上爆發。
腳底頓時爆發出無盡劍芒,聚合成為一面盾牌,竟被那一道暗劍轟然擊碎,不過,桑北已乘隙再度挪移了出去,隨手間輕輕一拈,已然將一枚石子投射了出去,將第三道更為強大的傷害擊碎。
接著,他左手劍動,由前向後,右手劍出,由後向前,眸中金芒閃爍,早已窺見端倪,劍光隨心而發,將一道道襲來的暗劍,逐一擊破。
一個聲音咳嗽一聲,恨恨道︰“天擇之子,你的來歷本相早已洞明,你我本無仇怨,但你屢屢折辱小女,犯下不可饒恕大罪,毀了小女一生幸福,本相豈能容你!你不該出現,既然來了就要承受後果!”
桑北心頭一凝,已然大致揣摩出對方口中所指是誰,輕輕一嘆道︰“我不知你是誰,也不想問,你的劍道太過陰暗,而人本如劍,其心可知!人生一番遇合,也是無奈!我問心無愧,你要戰,那便戰!”
他腳踏天地一線,無盡暗影襲來,唯憑手中劍一一化解,從容不迫。
“賊果然是賊,也敢褻瀆問心無愧這四字,當真氣煞老夫!”
眼前天地驟暗,無形威壓從天而降。
左手一抹丹青,右手一道倚天,雙峰于中路驟然合攏,已呈水火既濟之態,就听轟隆一聲,桑北人劍合一,竟生生擋住了這一股泰山壓頂般的威壓。
“孫玄策,其實你我之間完全有合作的余地,倘若當真兩敗俱傷,須是讓他人得了便宜!”祝雲鏡的聲音傳來,周邊火勢熊熊燃燒,欲替桑北分擔一點壓力。
“異族惡女當年不擇手段蠱惑君上,你又有何資格在本相面前妄談合作?大廈將傾,你們這群烏合之眾都將覆滅!”
“看來,這個世上總歸要憑實力說話,宰輔大人位高權重,算無遺策,既要戰,那便戰,來!”
祝雲鏡腳底一踏,火勢燎天,欲尋敵決戰,偏偏尋找不到對方一絲蹤跡。
“佷兒小心,此人乃龍澤宰相孫玄策,混跡官場多年,極善于揣摩人心,素以暗劍傷人,適才的攻擊只是試探,下一波的攻擊才是可怕!”
祝雲鏡善意提醒道,忖思這孫玄策的本尊並沒有進入鳳舞閣,就能發動如此匪夷所思的攻擊,果然是個在朝堂上屹立數十年不倒的大人物。
話音未落,陣圖之中當即傳來一聲聲悶哼,顯然是中了對方偷襲的鳳舞閣修士。
祝雲鏡瞳孔略縮,踏空而起,身後虛空中火焰繚繞飛起,聚合成為一只斑斕火鳥形態,一個閃身,就出了鳳舞閣,駕臨虛空,俯瞰對方陣營,揮手之間,漫空火雨灑落,對方陣營頓時出現了騷亂,各展手段,抵擋火雨進攻。
一點靈火射到眼前,早被戰侯以秘法禁錮,就見火中一物靈動異常,左沖右突,尋機逃脫,忖思這女子當年號稱烈焰羅剎,手段辛辣,在其手中吃虧人物數不勝數,今日既學會了如此毒辣的控蠱秘法,可謂如虎添翼,不知有多少修士還要折在他手中。
看了一眼身側的蕭驚落,微微一嘆。
“二弟,此戰難免,你我分屬不同陣營,各負其責,就此告辭!”
蕭驚落身影一閃,已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鳳舞閣的暗影中。
而此刻龍澤方的陣營之內已然亂象叢生,就見那些原本竭力抵抗火雨的修士,忽然間變作癲狂之態,居然攻向同一陣營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