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黃前輩的“住所”兼“禁地”,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
踏入其中,便是一個頗為寬闊的空洞。
空洞一側有一個小塊田地,那里種著一些靈花靈果,還有很多奇怪的蔬菜,上面是一盞明燈,這燈里面的火不是凡火,照得這片田地像白天一樣明亮,並產生一絲絲靈氣。
“這是黃前輩的靈植之地。”薛千依指著田地,向羅索介紹道,眼中滿是羨慕之色,那眼神仿佛恨不得自己也能擁有這樣一片神奇的田地,“那燈可不是一般的靈燈,一般的靈燈在這里可發揮不出這樣的威力。”
孫留香眼中也透露著無盡的羨慕。
也許是困在這里太久了,這樣一個小小的“菜園”就讓二人心生羨慕和向往。
羅索仔細地觀察著這個“菜園”,里面有很多是羅索不認識的靈花靈果,蔬菜更是古怪,不知道有什麼用。
靈花仙氣飄飄,花瓣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靈果圓潤飽滿,隱隱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蔬菜中有的彎彎扭扭,好似一條條詭異的綠蛇,有的渾身長滿尖刺,如同一個個小型的狼牙棒……都是羅索沒有見過的。
特別是那盞明燈,更是非凡之物。羅索心中暗自嘀咕,如此不凡的物品,黃前輩竟也舍得拿出來使用,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他雖然活得久,但在這可恨的修仙界,講究法不輕傳。他的修仙知識,很多還停留在內修時代,很多都是到了這個時代才慢慢補上的。
因此,不認識這些奇花異果和這盞明燈,也並不出奇。
他愈發覺得這黃前輩並非搶奪命運銀幣之人,對他的敵意也隨之減少了幾分。
畢竟,與命運銀幣相關的人,通常都是實力強大、資源豐富之輩,沒有必要過著如此拮據的生活,竟然還要自給自足,靠種菜來維持生計。
“畫中羅索”也大感意外,他還以為這“黃前輩”是個強敵,能讓他與弱小的自己交易一番,卻沒有想到這般狀態。
莫非他弄錯了,這“黃前輩”不是搶奪命運銀幣之人?
“為何要種菜呢?”羅索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不弄點吃的,也就餓死了!”薛千依小聲嘀咕道。
“是這樣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里有靈氣,可這靈氣卻無法讓我們闢谷。黃前輩的蔬菜,有些特別,吃了能令我們不那麼饑餓。黃前輩大多數時候就是用這些蔬菜來和我們交易的。”孫留香補充道。
他的話說得好听,其實根本不是交易,而是黃前輩在驅使他們干活,用這些蔬菜作為報酬。
“這些菜可好吃了,比修仙界的靈食還好吃,越吃越上癮。不過,想吃也未必吃得到。前輩你看,這田地就這麼大,因此這些菜還是限額的,按一條一條算的,每次都要爭搶一番。”薛千依舔了舔舌頭,嘴饞地說道,那模樣仿佛已經沉浸在那些美味蔬菜的滋味中。
羅索聞言,感到十分悲哀,這些修士竟然為了幾根蔬菜而賣命于人,實在有損于修仙者的形象,毫無尊嚴可言。
修仙修到這種地步,可謂慘無人道。
“對了,這里好像沒有禁制,你們怎麼不偷菜呢?”羅索不禁問道。
“偷菜?!”兩丑修士聞言極為震驚,仿佛听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般。且不說這是黃前輩的“菜園”,他們堂堂修仙者,也是要臉面的,怎麼會有這種沒品的念頭呢?
“前輩真是會開玩笑了……以黃前輩的修為,我們怎麼敢呢。我們和黃前輩‘交易’,也是為了活下去而已,若偷菜被黃前輩所殺,豈不是違背了初衷。再說了,我們怎麼也是修仙者,怎麼會有這種無恥之心呢?”孫留香訕訕道。
羅索鄙夷地瞥了二人一眼,他們為了幾條菜打個你死我活,還好意思說恥辱?
三人沉默了片刻,都靜靜地看著“菜園”,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因為羅索沒有找到重要情報,也決定暫不偷菜。
不然,他定要看看這些靈花靈果,還有蔬菜有什麼特別的。
緊接著,二人帶著羅索又往另一個地方而去。
那里應該是這片區域的盡頭,有一道木門。木門上有著數道鎖,每一道鎖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仿佛在警告著人們不要輕易靠近。門上還畫著復雜的符紋,符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既可以防守,又可以隔絕別人窺探,讓人無法看清門後的景象。
不過,看來這木門上的鎖不止一重。兩重還是三重?這令羅索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眼神中閃爍著好奇和興奮的光芒。
他仔細觀察了一番,感覺這些禁制手段並不強大,只是尸神境的程度,這讓羅索又驚又喜。
他覺得又幸運地避開了一戰。
現在他一點也不想和別人開戰,因為這個修仙界不講理,不講究,完全違背了“打怪升級”的至理。
“畫中羅索”則大失所望,這“黃前輩”也未免太差勁了吧?這些禁制,只是尸神境的水平,根本對弱小的自己毫無威脅,他還以為能遇到什麼強大的對手呢。
所以當羅索詢問他時,他也如實回答了羅索。
得到“畫中羅索”的回答,羅索心中大喜,當即決定趁著黃前輩不在,破鎖入門,看看門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于是,羅索對著門使用了腐蝕之力,那腐蝕之力如同一條黑色的毒蛇,迅速地侵蝕著木門上的鎖和符紋。
兩個丑修士看到羅索真的要破門,對視了一眼,心中嘆了口氣,看來站隊的時候到了。
他們還是決定站隊羅索的。畢竟那黃修士太摳了,只給他們一些蔬菜作為報酬,而且還把他們當牛馬一樣使喚。
然而,大約腐蝕掉一半時,“畫中羅索”提醒道︰“剩下一道禁制不能暴力破壞,否則那黃姓修士必定知道。”
“好……”雖然得到了“畫中羅索”的提醒,但羅索並不精通這些精巧的“道理”,面對這剩下的禁制,不禁犯了愁,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畫中羅索”微微一笑,看來現在就能讓弱小的自己主動尋求他的幫助。
然而,現實讓他大失所望。
在羅索故意找了個借口,問兩個丑修士會不會解開這禁制時,沒想到那二人竟然會。
“你們真的會?”羅索又驚又喜道。
“勉強可以,此禁制我們研究了許久。”孫留香道。事實上,是那些修士閑來無事交流所得,因為只是最不起眼的一道禁制,他們沒有在意。
而黃前輩更是冷眼看待他們,根本覺得這些人絕無可能解開。殊不知,因為雲華洲的特殊環境,讓他們能感應到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恰好與這個禁制相對應。
想不到這意外之得,今日竟派上了用場。
“你們有何要求?”羅索想了想,目光在二人身上掃視一番,緩緩問道。
他心里清楚,這二人如此爽快地答應,必定是做好了得罪黃前輩的準備,也必然有著自己的目的。
“我們想前輩離開之時,能帶上我們。”薛千依一臉懇切,眼中滿是期待地說道。
“這願望之前已經答應了你們,換別的。”羅索面不改色,毫不猶豫地撒謊道。
事實上,在這之前,為了讓二人老實地幫他找到黃前輩,他便“許諾”二人會帶他們離開這里。
當然,這不過是他的忽悠之詞罷了,和以往一樣,若事情有難度,他便會毫不猶豫地毀諾。
二人聞言,對視了一眼,眼中皆露出驚喜之色,喜不自勝。
“那我想要一套高階功法!”孫留香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他還是有些頭腦的,知道羅索這類高人收徒極為嚴格,便沒有提出拜師這種非分之想。
“好!”羅索點了點頭,手指輕輕一點,人魂法術瞬間啟動,一套高階功法《金剛度尸訣》化為一道耀眼的金光,徑直進入孫留香的識海中。
這功法是他在逍遙會中偶然看到的,乃是金書宗的鎮宗功法,即便在寒離洲,也是一流的高階功法。
因為是白得的,羅索一點也不心疼。
孫留香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幫羅索打開禁制,就意外得到了高階功法。他趕忙閉目凝神,觀看識海中的玄奧功法,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禁淚流滿面。
在尸修時代,作為一介散修,修煉之路實在是太難了。
因為人人皆是資源,絕大部分散修想要加入勢力,卻苦無門路。
而散修很難獲得好的功法,更別說完整的功法了。
像孫留香這樣,修煉的功法下乘,且功法已經到頭的,比比皆是。
“前輩太好人了!”孫留香心中感動不已,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報答羅索。
一旁的薛千依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動容。
作為散修,她當然深知孫留香的困難,因此對羅索如此大方的“前輩高人”更添了幾分好感。
“你呢?”羅索沒有理會孫留香的感動,目光轉向薛千依,問道。
“前輩您如此強大,必定在修仙界很有地位,對吧?”薛千依小心翼翼地問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那當然!”羅索肯定地回答道,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不得不說,這話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那能不能讓妾身加入逍遙會啊。”薛千依鼓起勇氣說道。
“什麼!?你要加入逍遙會?”羅索震驚萬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積極想要加入逍遙會的。
薛千依也明白羅索為何如此震驚,畢竟逍遙會在外的名聲確實不太好。
然而,作為一個色修,她對逍遙會可是仰慕已久,不僅那理念、思想,還有行動,都和她如出一轍。
“其實,妾身對那色中仙仰慕已久,之所以留著這清白之身,就是想獻給偉大的色中仙大人,享受色中仙那驚人的……c上技術。”薛千依接著含情脈脈地說了一個讓羅索震驚萬分的事,說完,她還羞得掩住臉,黝黑的臉泛起一團看不出的紅暈,嬌嗔道︰“咦呀,妾身怎麼如此不知廉恥呢?和前輩說這些事呢?”
羅索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著薛千依。
老實說,若這家伙是一個絕色美女,被她如此覬覦著,羅索或許還會感到興奮和自豪。但這女人實在太丑,且又是色修,著實倒了他的胃口。
而且之前她為了活命,就打算獻身于孫留香,本來就沒有多少廉恥之心,只不過此刻說得好听罷了。
他也不能說自己就是色中仙,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打算等她入會後將她交給色五解決。
薛千依見羅索同意,欣喜若狂。
一旁的孫留香見狀,竟然流露出懊悔之念。他實在沒有想到,竟有能加入逍遙會的機會。
逍遙會啊,那可是有真仙存在的組織,若能加入其中,那可真是飛黃騰達了。
然而,木已成舟,他也無法開口讓羅索同意推薦他加入逍遙會。他只能暗暗為自己打氣,希望能再幫到羅索,到時再提出這合理的要求。
羅索看到孫留香的神色,猜中他心中所想,心中不禁有些膈應。
他想不明白,這些人難道就沒有道德節操的嗎?想當初,他加入逍遙會可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啊。
殊不知,現在的逍遙會和他那時的逍遙會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了。
現在羅索只能暗自感嘆人心不古,世風日下了。
兩個丑修士花了一段時間,總算解開了這層禁制。
接著,羅索再次發力破門。
一共花了三個小時,三人終于艱難地打開了門,得以一窺里面的奧秘。
然而,當他們踏入室內時,卻讓他們大失所望。
這里面除了牆上的字畫、削掉的木頭,和數個木偶外,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存在。
三人找了很久,就是找不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那幾個木偶是凡物,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羅索對木偶感到十分厭惡,他和執掌命運大道的木偶,粉紅布偶這些“偶”關系太深。
檢查了一遍後,羅索還向“畫中羅索”詢問一番。
“畫中羅索”也看不出有什麼奇怪之處。
最後,他們來到字畫前,畫只是普通的畫,仿佛在臨摹著什麼,最後畫得不好,便把它弄花了。
唯有字跡依稀可看︰“天甲宗”“天甲之術冠絕天下!”
字跡中好像蘊含著無比的自豪感,卻又有眷戀和不舍,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感。
羅索還看到那用力折斷的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