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仁一案已畢,黃昊終于有時間好好歇歇了。
還有,在今日的朝堂上,左都御史王頗“願賭服輸”,親自請奏,懇請陛下將承天皇子的尊號,改追封為欽賜。
劉契在問了眾大臣的意見後,見竟無一人反對,便順水推舟,允了王頗的請奏。
自此以後,黃昊這個承天皇子的尊號,便是真正的名正言順了。
雙喜臨門之下,搞得黃昊今天的心情也甚是不錯。
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師父傅一劍的下落。
然而,這事兒他除了等消息之外,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說到傅一劍,打死黃昊也想不到的是,他的師父,現在正在某個郡縣的報房,肆意地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怒火呢。
原來,在幾天前,疲于逃命的傅一劍,到的每一個郡縣,竟然都听到有人在談論他。
一開始,他還沒多想,還以為刀尊宗和天劍門的勢力範圍很大,就逃往下一個郡縣了。
直到後來,傅一劍在途經了好幾個郡縣後,他才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他心想,就算刀尊宗、天劍門是兩個頂級江湖勢力,但也不至于能在整個大漢通緝他吧?
于是乎,今日傅一劍在買了一個新斗笠並帶上後,便壯起了膽子,拉住一個談論過他名字的大漢,詢問道︰
“小兄弟,老頭子我剛剛听你說什麼,傅一劍好值錢,這消息你是從哪兒看到的?”
這大漢見拉住他並問他問題的人,光天化日之下竟還戴個帶面紗的斗笠,也沒有多想,便蹙眉答道︰
“老頭兒,你難道都不看報紙的嗎?”
報紙???
傅一劍聞言,心想他當然知道報紙,那不就是他的徒兒黃昊發明的東西嗎?
莫非,是刀尊宗、天劍門直接在除京城之外的地方報紙上,刊登了他的懸賞?而他的徒兒黃昊壓根就不知情?
傅一劍又突然想起,他記得黃昊說過,報紙上的廣告板塊,才是賺銀子的大頭。
事到如今,傅一劍總算是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
“這個傅一劍,有人在報紙上登了他的尋人啟事,只要有他的消息,就能得到一萬兩銀子。”
“要是能保證他活著到京城的話,嘖嘖,更是能得到百萬兩呢。”
听到這,傅一劍卻是愈發疑惑了。
他倒也不是懷疑自己不值一百萬兩銀子,而是懷疑刀尊宗、天劍門在錢財上,有沒有這個實力。
還有,眼前這大漢說的,為何是尋人啟事,而不是通緝令?
想著想著,下一秒,傅一劍卻突然瞪大了雙眼,抓住了大漢所言的關鍵之處——活著到京城!
這麼說,通緝,啊呸,尋他的人莫非不是刀尊宗和天劍門的人,而是他的徒兒黃昊?
然而,大漢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傅一劍肯定了心中猜想。
“對了,說是還能得到什麼承天皇子的一個人情呢。”
承天皇子!
听到這四個字,傅一劍的第一反應,不是被他的好徒兒花費百萬兩銀子尋他而感動,而是滿腔的憋屈。
這十幾天,他連傷都不敢養,就拖著這副年邁的身軀,逃了七、八個郡縣,七八個啊!
而現在,他眼前這漢子竟然告訴他,讓他疲于奔命的罪魁禍首不是敵人,而是他那孝順的愛徒?
這種情況,傅一劍都不知道自己是該憤怒,還是該感動了。
于是到頭來,那股子又氣又暖的情緒在他的胸腔里翻涌打轉,化作一口悶在喉頭的濁氣,憋得他眼眶發燙,最後只剩四個字——欲哭無淚。
大漢見傅一劍也不說話,光是身子顫抖個不停,擔心會惹來禍端的他,便立馬急聲說道︰
“老頭兒,今日的報紙我也看完了,就送給你吧。”
說著,這大漢便從懷中掏出一份報紙,塞進了傅一劍的手中。
“我這還有急事,就先走了。”
說完,這大漢便轉過身子,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片刻之後,傅一劍這才長呼了一口濁氣,冷靜了下來。
他撩起頭上斗笠的面紗後,便攤開手中報紙,找到了“尋人啟事”板塊。
看了片刻以後,傅一劍這才自言自語地自我安慰道︰
“罷了,這也是昊兒的一片孝心。”
說著,傅一劍的余光突然一瞥,竟發現在報紙的另一個板塊上面,好像也有他的名字。
于是,他便往那個板塊看去,隨後喃喃道︰
“今日一笑?”
“問,傅一劍是最值錢的什麼家?”
看到這個問題,傅一劍的嘴角也不得抽搐了一下,這今日一笑的作者,竟敢拿他來打趣?
不過下一秒,傅一劍卻是下意識地開始思考起這個答案。
他心想,他好歹是大漢國第一高手,那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武道大家,就應該是武學名家,再不濟,也能稱得上個功夫行家。
可當他看清答案時,整個人卻是瞬間僵住了,因為報紙上赫然寫的是︰
“傅一劍是最值錢的......老人家!”
老......人......家???
傅一劍重復喃喃著這三個字,滿臉的難以置信。
換作平時,他也許只會一笑而過,但是,他前不久才因過度施展天殤第一劍,失去了不少壽命。
現在這個節骨眼,這“今日一笑”,不是在他傷口上撒鹽嗎?
于是,本就憋屈的傅一劍,越想越氣,下一秒便將手中的報紙往地上用力一甩,接著便向路人打听起,本地報房的位置。
然後,就如開頭說的那般,傅一劍找到了今日這笑話的作者,將其好好收拾了一番,這才散去了心中郁結之氣。
後來,傅一劍也不急著趕回京城了,而是就地找了個客棧,開始養起了傷。
這幾天,一直忙著逃命,他的傷勢不僅沒有半點好轉,反而還愈發嚴重。
所以,當他發現是黃昊在找他時,也就不用再擔心敵人會找上門來,他便放下心來,可以專心養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