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黃昊終于問了,唐直這才露出一副傲嬌的神色,然後侃侃而談道︰
“殿下,判斷一個刑罰好,還是不好,只有一個標準,那就是能不能做到......極致。”
極致?
聞言,黃昊不禁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明所以,何為極致?莫不是真要如孫二刀所說,切三百六十五片?如此在數量上做到極致?
“殿下您剛剛所說的刑罰,雖然已經足夠優秀,但就是因為沒有做到極致,所以這才無法與老臣的三種刑具相比。”
听唐直這麼說,黃昊卻是愈發好奇,便脫口而出,問道︰
“那唐尚書你說,我這刑罰,如何才能做到極致?”
此時,黃昊身子前傾,目光灼灼地盯著唐直,頗有一副好學模樣。
唐直撫著胡須,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詭譎笑意︰
“若說做到極致,老臣現在還沒參透,但是老臣卻想到了可以精進的方向。”
“殿下您剛剛也說了,切多少片,需要看受刑人的實力,可您怎麼就沒有想過,受刑人的實力在某些時候,是會變的呢?”
什麼???
黃昊听到這,終于意識到唐直所謂的“精進的方向”是什麼了,但他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方向竟是出自唐直之口,于是便又問道︰
“唐尚書說清楚些,我沒太明白。”
見黃昊還沒明白,唐直便準備說得再具體些,並未意識到他接下來的話,有什麼不妥之處。
“殿下,受刑人在受刑之前,定是萎靡不振的,這時候,叫個青樓女子幫他精神一下,助長一下他的實力,然後再行刑,如此又會怎麼樣呢?”
說到最後,唐直還不禁對著黃昊眨了眨眼,像是要邀功似的。
這還沒完,不等黃昊作答,唐直又繼續說道︰
“還有,若是切幾刀後,再讓青樓女子離開,等受刑人再次萎靡不振,再切幾刀,然後再叫來青樓女子,助其精神起來,再切幾刀。”
“如此反復......這恐怕就離極致不遠了吧?”
听完了唐直的話,哪怕身為這個刑罰創始人的黃昊,此時也不得不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心想這豈止是離極致不遠,這簡直就是極致中的極致了吧?
黃昊本以為他就已經足夠變態了,沒想到唐直更是吾輩楷模,這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未免也太強了,不愧是刑部尚書,簡直不要太“刑”。
不過很快,震驚過後的黃昊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這精進方向的bug。
“哎?不對啊,唐尚書,這切了幾刀後,受刑人還能精神得起來嗎?”
聞言,唐直先是一愣,隨後卻是突然朗聲大笑道︰
“哈哈哈哈,殿下所言有理。不過,要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做個實驗不就好了?”
“現在不就有個很好的人選嗎?”
說完,唐直下一秒便用一種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眼神,掃了一眼劉宗仁,嚇得後者雙腿頓時一軟,身子馬上就要癱軟下來。
得虧他身後的府兵察覺了異樣,立馬便拉著鎖鏈,借此提了他一下。
黃昊順著唐直的目光看去,也隨之露出一抹微笑,附和了一句道︰
“嗯,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深究一番。”
見此情形,劉宗仁終于再也忍不住了,便顫抖著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
“劉旭,你剛剛說沒有罪證,也要讓我父子二人伏法,我說如此的話,你也會步我們的後塵,這並非氣話,實則是好言相勸。”
黃昊雖對劉宗仁除了認罪之外的任何話都不感興趣,但還是隨口說了一句︰
“哦?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
見黃昊如此敷衍,劉宗仁雖然知道對方不相信他,但他還是只能耐心地解釋道︰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依照劉氏祖制,你要想登上東宮之位,除了有陛下的首肯之外,還必須得經過皇室宗親八成以上的成員認可才行。”
聞言,黃昊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怎麼沒听說過這個?
于是下意識的,黃昊便用詢問的眼神望向了坐在一旁的唐直。
唐直見狀,立馬便對他嚴肅地點了點頭,以示劉宗仁說得沒錯。
“而如今你沒有罪證,就敢定皇室宗親的罪行,這在其他皇室宗親看來,你覺得你這罪過如何?”
劉宗仁此言非常有道理,如果沒有罪證,就定了劉煜父子二人的罪行,那便是他黃昊以強權壓人。
到時候,所有的皇室宗親必將是人人自危,又怎麼可能會支持黃昊這惡人,坐上東宮寶座?
“到了那時,除非陛下一意孤行,非要定你為太子,你才有可能坐上東宮之位。”
說到這,劉宗仁突然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可陛下乃明君,他是不可能不顧及,所有皇室宗親的感受的。”
“我說這麼多,劉旭,你總該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不得不說,劉宗仁說的這些話感染力十足,就連唐直听了,都開始認真考慮他所說的情況了。
唐直想了片刻,正要勸說黃昊幾句,可他才剛喊了一聲“殿下”,便被黃昊擺擺手給打斷了。
“唐尚書無需多言,本殿下自有分寸。”
說完,黃昊便面無表情地看向劉宗仁,淡淡說道︰
“劉宗仁,你又如何確定,本殿下就非得做這個太子呢?”
黃昊此言一出,唐直與劉宗仁皆是一愣。
唐直是害怕黃昊剛剛說的是認真的,如果黃昊不做太子,那就必將是大漢的災難。
而劉宗仁,則是以為黃昊是在說笑,他根本就沒想過,還會有皇子不想做太子。
于是,他便嗤笑一聲,說道︰
“哼哼,你不做太子,那讓別人做了,再榮登大寶,你再搖尾乞憐,讓他饒你性命?”
唐直听劉宗仁這麼一說,竟也覺得有理,便附和道︰
“殿下,劉宗仁所言也有些道理,您可千萬別意氣用事啊。”
黃昊見狀,也覺得自己剛剛有些托大了,他本來想的是,就算他不做太子,他也自信不會怕其他皇子將來坐上龍椅。
但是,他又何必去走一條最麻煩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