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小付再一次落網歸案之後,他對警方說了這樣一句話︰“被你們抓了是我學藝不精,只有黃瘸子那才叫有真本事,不管多難干的活,從來都沒掉腳過,你們要是能把他抓住,那我就服你們,只要看到他,我就全都交代!”
也正是從這件事之後,小付徹底服了黃瘸子,不說是鞍前馬後,起碼稱得上唯命是從,時間一長,他就成了團伙里的二當家的。
這些小賊在黃瘸子的帶領下,雖然非常囂張,但是他們卻面臨一個必須要解決的問題,那就是身份。
由于那個年代正是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的初期,不管去哪里,只要是住店,就需要旅客提供介紹信,就跟現在用身份證登記一樣。
介紹信這個東西,是那個年代旅客所在的單位或者人民公社開出來的一張證明,上面詳細寫著此人的身份信息以及要去哪里,想要辦什麼事,有著介紹和證明的雙重功效,也是各地政府對流動人口管理的一種方式。
當年如果沒有這玩意兒,就跟現在出門沒帶身份證一樣,簡直就是寸步難行,所以黃瘸子首先要解決的一件大事,就是要幫手下搞定這個東西。
介紹信中最主要的就是公章,只要能弄到公章,那就相當于可以無限開了,黃瘸子首先想到的就是私刻公章。
當年會刻這個東西的人並不多,但是黃瘸子他們找起來就容易多了,小羅鍋張海清有個哥哥是哈爾濱人防辦的職工,這小子會這門手藝。
隨後張海清親自出面,找到了親哥哥幫忙,他哥哥礙于面子,最終答應了下來。
黃瘸子給他買了一套刻章的工具,張海清的哥哥坐著火車來到了河北昌黎縣的一個招待所,用了三天時間,一共刻了兩個假公章。
黃瘸子非常高興,給他拿了500塊錢,有了第一次的合作後,以後再需要刻章,那就輕車熟路了。
有了公章就等于有了介紹信,這伙人憑借著這兩樣東西,基本上可以大模大樣的出入所有的地方。
黃瘸子主要是為了瀟灑,住各種高檔酒店享受,而小付更多的是為了詐騙,其他的小賊就只是找一個落腳的地方了。
另外就是這伙人的落腳點,大老趙家之前僅僅是南下支隊的落腳點,現在又成立了一個鬼隊,一下子多出來好幾十號人,並且人馬還在不斷擴充,大老趙就有點吃不消了。
大老趙找到黃瘸子,把自己的難處跟他說了一下︰“兄弟們都挺講義氣的,我也是打心眼兒里願意跟這幫兄弟交往,可是我這廟有點太小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黃瘸子一擺手︰“這還算個事兒嗎!廟小咱就擴建唄,擴建的不滿意就重新找地方蓋個大的,並且要全套吃喝玩樂一條龍的。”
黃庭利馬上召集所有手下開了個會,︰“兄弟們,你們憑良心說,大老趙這兩年對咱們夠意思吧,如今咱們的生意好了,大家的錢包也都鼓了,大老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我提議咱們具體出資,給大老趙蓋一個大院子,這樣以後咱們也能有個像樣的地方聚會,至于每個人出多少錢,我並不做要求,你們自己看著辦,完全憑良心,如果錢夠的話,我們還可以把大老趙現在的家改成一個飯店,一來可以讓他做一做生意,接觸一些新的信息,二奶兄弟們吃吃喝喝的也都方便!”
黃瘸子的這種捐款方式才是完全憑自願,效果也相當不錯,群賊踴躍出錢,籌集到的捐款遠遠超出預想。
隨後大老趙便拿著這些錢在滄州城西南郊附近蓋起了七間大瓦房,而且院牆蓋的特別高,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況,這地方就成了一群小賊落腳玩樂的場所。
蓋完這個院子之後,他們又把大老趙原來的家改成了一個回民風味飯店,名字叫海燕飯店,並且這一切全都歸大老趙個人所有。
這地方主要是南下支隊的根據地,鬼隊成員也會在這里落腳打尖,他們的主要下手目標是晚上的火車和集市上的人,兩隊人馬多少有些交集,所以大老趙這里就顯得非常熱鬧。
北上支隊的根據地相比之下就要差上很多,哈爾濱本來就是國內比較靠北的地方了,再往北走就沒有多少空間了,經濟也都很一般,所以北上支隊就選擇了大慶為落腳點。
形式上跟大老趙這邊差不多,有好幾個小賊家就是大慶的,其中最主要的一個人叫尹相林,外號叫伊利爾。
這小子家住大慶市龍風區,經常為北上支隊的小賊提供住宿,如果人多住不下的時候,他就借鄰居的房子來應急。
後勤保障全部解決完之後,黃瘸子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結婚生子延續後代。
結婚對象肯定就是二丫楊桂蘭了,黃瘸子自從把她拿下之後,她的戲份基本就結束了,兩人是1979年登記結的婚,1980年二丫給黃瘸子生了一個女兒。
這個結果讓黃茄子挺鬧心,他是一個傳統觀念非常重的人,一門心思想要一個兒子,于是他就命令二丫必須再生一個。
黃瘸子把二丫母女送回了自己老家,讓父母幫忙照顧,而他自己則是一扭頭又出門干事業去了。
隨著黃瘸子的影響力不斷擴大,哈爾濱周圍的小賊紛紛加入,其中有一個女人脫穎而出,很快就成了女賊中的老大,她就是團伙的三號人物王金玲。
王金玲之所以能成為老大,主要就是因為她心狠手辣,她老爸是山東人,跟黃庭利一樣,也是1960年吃不上飯的時候,跟著老鄉一起來到哈爾濱的。
老王到了哈爾濱之後,就在文化公園附近落了腳,這里是南崗區、道外區和太平區的交界處,屬于三不管地帶,住在這里的大部分都是山東過來的。
這些人平時就靠著出力氣賺錢,老王當時二十七八歲,身體非常強壯,是山東大漢的典型代表,他安頓下來之後,就去了附近的濱江站當裝卸工,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哈爾濱郊區的女孩。
這女孩比老王小了八歲,老王簡直是如獲至寶,對她非常好,兩個人很快就結婚了,隨後的1962年,他們的女兒王金玲就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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